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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一起过除夕

女儿被接走后,一直被失眠困扰的我,在情人节这天夜里躺下便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才醒来。

睁开眼,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点开一看,好家伙,微信息加视频邀请都有十来个了,但发微信和视频邀请的人却只有两个,一个是肖正文,一个是我女儿。肖正文发的都是微信息,我女儿发的都是视频邀请。

我先给肖正文回了信息:亲,对不起啊!我刚起来。

紧接着又发过去一条:亲,除夕同乐!

然后我给女儿发视频邀请,接通之后我先解释:“宝贝,对不起!妈妈昨天加班到很晚才回家,一直睡到现在才刚刚醒,手机在睡前关静音了,你发的视频我没听到。”

我的小宝贝向来对任何人都宽容,听我说完,她笑嘻嘻地说:“妈妈,没事,我知道你很忙,我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今天是年除夕,我就想看看你,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哦,是嘛,我的宝贝最乖了。”

“妈妈,你们公司过年还是不放假吗?”

“不放,这个公司每逢过年比平日里要忙好多倍呢!”

“妈妈,等你把房贷还上,还是换份工作吧!这个公司的老板就像半夜学鸡叫的周扒皮。”

“呵呵!宝贝啊!在哪儿都一样啊!这个公司的老板就很不错了,付出和得到基本能成正比。”

“妈妈,只要你高兴就好,一定别累着,我不在你身边,累坏了没人疼你,相信我,等有一天我长大了,能挣钱了,我就让你在家享福。”

“听听,听听,那个小兔崽子真是个白眼狼,咱们对她那么好,她都没对咱们说出这样的话,她那个作死的妈给她什么了?不过是会卖嘴而已,这个白眼狼竟对她那么好。”我听到女儿的一个姑姑气愤地大声说。

“我妈在这个家里整天的像个哑巴似的,她作什么了?还不是你们来了老找她的麻烦。”女儿歪头看着她们为我辩解。

“小兔崽子,我们找她什么麻烦了?还她作什么了,她要是不作你爸能出车祸?”这些话是由两个女人说出来的。

“我爸出车祸的时候,你们早就把我和我妈撵走了,姑姑们就是不公平,爸爸出车祸,凭什么怨我妈?”

“行了!还嫌家里不够乱?你们愿意来就少管闲事,不愿意来就滚!”在她们五姐妹刚要对女儿群攻时老爷子吼起来。

宝贝女儿在视频里朝我伸舌头做了个调皮的表情,我笑着向她摆手再见。挂断视频,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NND,我还是没钱,我若有钱不管他们家发生什么倒霉事也绝不母女分离。

我想起了女儿临别时对我说的话:“妈妈,您太累了,您就放我走吧!我走了您能活的轻松些,说不上没了我这个拖油瓶会有叔叔喜欢您。不过,您一定要睁大眼睛看好,别再找一个像爸爸那样不能保护您的人了。妈妈,我永远是您的女儿,您的女儿是最棒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您担心,答应我,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让我担心。记住,我们离别不哭。”

那个可爱的傻孩子,直到消失在我视线的最后一刻都是笑着的,让我看不出一丝一毫对我的恋恋不舍。

“咚咚咚”,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谁?”好不容易休个班,我实在懒得起床。

“咚咚咚”,门外的人好像没听到我的声音又轻轻敲门。

大过年的真是讨厌,我很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下床,整理了一下睡衣就去开门。我习惯性的从猫眼里看了看,没看到人,我轻轻把门打开一条只能容我探出脑袋的缝隙。

肖正文看到我立马笑着说:“呵呵!小懒猫。”

“是你,起这么早?”

“早吗?太阳都晒屁股半天了。”

“我到明早才上班呢!起那么早干嘛?”

“也是,要不我再拍拍你把你哄睡。”换好鞋肖正文就拥我入怀,一直拥我到床前,轻轻吻我前额柔声说,“乖,再去躺下睡一会,我给你做早餐。”

“哼!都怪你,要不我还能神游一会。”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甜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扰了你,我这不是惦记你嘛,乖,乖乖上床躺着再睡一会,我给你做早餐。”

“还早餐呢?都快午餐了,你从冰箱里拿出排骨炖白菜吧!咱们一会吃午餐。”我钻回被窝故意娇滴滴地说。

“嗯呐!亲爱的!”

说实话,别说是睡醒了,就是没睡醒,家里突然多了个鲜活的人,而且还是个鲜活的大男人,哪还有睡意?我偷偷从推拉门缝隙里看正在厨房里忙乎的肖正文。他正把白菜叶一个一个掰下来,再一个一个摞在菜板上,然后拿起菜刀很认真很认真的一刀一刀切下去,看他那切菜的样子,仿佛切的不是白菜,而是在鼓捣一件艺术品,心想:妈呀!这世界竟有这么奇葩的男人?我与他真是交换了性别,不就把白菜切成小段段嘛,切白菜的若是我,咣咣咣,咣咣咣,三下五除二就弄好放锅里了。就他那做事效率,呵呵!恐怕真像老人常说的话:吃屎赶不上热的。

看到肖正文把白菜放到锅里,我立马装模做样地闭了眼。肖正文在厨房忙完后先走过来看了看我,见我安静地躺着,他便坐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多么安静祥和的画面啊!它年,我俩老到步履蹒跚是不是还会有这样呢?

肖正文在沙发上每坐几分钟就起身去厨房掀开锅盖看看,就这样看到第四次的时候他把燃气开关关了,然后走到床前柔声说:“懒猫儿,饭已OK了!起床吃饭吧好吗?”

“这么快?你没试试上面的馒头热透没呀?”我娇滴滴地说,说完我故意把头向被窝里缩了缩。

“肯定热透了,乖,听话,起床吧!不好好吃早餐容易得胆结石。”

“吃了该得的也得,与饮食有关,当然,不吃早餐的人得的概率高一些罢了,科学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肖正文像哄小孩子似的哄我:“对对对!亲爱的说的最对了!可是,不吃饭你小肚肚会饿的呀!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好吧!好吧!听你的,你去把饭菜弄到桌上吧!我先去刷刷牙洗洗脸。”我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准备进卫生间的时候肖正文正在掀锅盖,我顺便瞅了一眼,一看那满满一锅汤我惊呼:“妈呀!肖正文,你弄那么一锅汤灌驴吗?”

“呵呵!咱俩狠劲灌。”

“我是吃,你才灌呢!我不喜欢浪费食物,你狠劲灌,给我灌完,否则——”

“否则我灌不了的兜着走,呵呵!”我的话还没说完肖正文抢着说。

“嗯嗯!聪明!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

我洗漱完毕,肖正文也把他做的那一锅排骨白菜汤,盛到大碗端到桌子上。

“亲爱的,快坐下,尝尝这汤真鲜!”我还没坐稳,肖正文就很殷勤的把盛到小碗里的汤端到我面前。

“是吗?那你好好喝,我只吃排骨和白菜。”我推开肖正文递过来的汤。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肖正文很开心地说:“我都多少年没自己完整地做一顿饭了。”

“是吗?吃着味道还不错,当然,如果不放那么多汤味道会更好。”

“嗯呐!亲爱的!下次一定改。”

我嘴上说让肖正文狠劲灌,看他真一个劲地灌,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喂!肖正文,你这人真有意思,让你灌你就真一个劲地灌呀?吃白菜啃骨头,汤剩下就剩下了。”说着我夹他碗里几块排骨。

“谢谢!呵呵!汤真的很好喝。”

“肖正文问你个问题好吗?”忽然想起看肖正文QQ空间时看到的说说忍不住问。

“好,问。”

“肖正文,你一直找一直找,为什么呀?”

“找啥呀?对象吗?我哪有一直找呀?我找的只有你呀!”

“胡说,你在空间里的说说:求约会,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那不就一直找吗?”

“反正找的就是你,我都年近半百了,不想带着遗憾走,只想老了有个伴。”

本来想继续追问他,结果被他的一句“不想带着遗憾走,只想老了有个伴。”给整伤感了,这个话题也就噶然而止。他说话的话让我心里酸酸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真是两个可怜的人。

吃完饭,我让肖正文剁肉,我则负责和面和弄萝卜菜馅。

馅和面都弄好后我对肖正文说:“肖正文,下午咱俩睡觉吧?晚上还有精神看春节联欢晚会。”

肖正文满脸欢喜:“嗯呐!亲爱的!听你的,咱俩一起睡觉。”

“谁跟你一起?你在沙发我在床上。”

“推开拉门就能摸到你,还是一起,呵呵!”

“想啥呢?大个子。”我红着脸拍了一下肖正文的脑门。

“想你呗!呵呵!”肖正文一把搂我入怀,吧嗒在我脑门亲了一口。

我把脸贴在肖正文的胸膛上,搂紧他的腰,享受着爱情的美好。

肖正文低下头用舌舔我的睫毛,舔我的脸颊,舔我的唇,然后他的舌想用力撬开我的唇。我明白深深的激吻之后,精虫一定会上这个男人的脑,就我这身子自顾肯定拒绝不了他。我和他虽微聊了一个多月,但正式见面只不过三次而已,微信微信只能微微相信,我对他实在了解的太少了。

我用力推开肖正文:“亲,我最近加班有点累,咱俩去躺着吧!睡不着咱俩说说话。”

“呵呵!好的!”

我给肖正文拿了一床单人被放沙发上,自己又钻回还热乎乎的被窝。

“肖正文,我虽结过婚,但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我不相信男人,更不相信爱情,跟你,我只能试试,你愿跟我相处就答应我四个条件,答应不了,你就再去寻觅。”见肖正文脱外衣躺下我说。

“你说。”

“一:在一起后,你每个月给我1000作生活费,不够的生活费我来补充。二:每个月你至少攒五百块,没有上限。三:戒酒。四:戒烟。之所以跟你提这些条件,不是为难你,而是为了更好地与你相处。条件的前两条是为了避免我俩相处时发生经济纠纷,万一我俩分了,你攒的钱还是你的,你不会走投无路。后两条是为你的健康着想,烟酒是男人健康的大敌,我不想跟我在一起的男人,还不太老就气喘,嘴歪、眼斜、走路一步挪不了二指。”

“呵呵!成交,我会好好把握的。”

跟肖正文谈完条件,我便没啥说的了。

我不主动说话,肖正文就会跟我讲他东北的一大家子:“我大姐家的儿子的儿子实在太可爱了,大老远看见我就喊舅老爷,我大姐说他小没良心,只认吃,自己老看着他,还没见我这个舅老爷亲。我三姐家的女儿跟我关系最好,年前非要给我买飞机票让我回去过年。我四姐家……”

听肖正文说他东北的一大家子,就像在听人讲圣经,听着,嗯着,听着,嗯着,不嗯了便睡着了。

六点左右,附近村子的鞭炮声把我惊醒,睁开眼,看到肖正文也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我悄悄起身去做晚餐。

“我帮你做吧?”我刚把要炒的菜洗好切好,肖正文也醒了。

“不用,我都洗净弄好了,几分钟就能炒完。”

“那我帮你端过去。”

菜炒好后我对肖正文说:“今天年除夕,咱俩喝一杯。”

我拿出一瓶公司发的长城干红葡萄酒让肖正文打开,然后拿出两个玻璃杯子。

“亲爱的!你没事也经常喝点,红酒能美容养颜。”肖正文边倒边说。

“我对任何酒都不感兴趣,这是公司发的,今天过节,你又在,咱俩打开喝点。”

“我不馋酒,喝酒都是应酬。”

“是吗?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喝酒喝出毛病了,现在普通的酒都是勾兑的,喝多了太损伤身体。”

“嗯呐呗!”

开喝时,肖正文邀我碰杯,碰杯后我咕咚咕咚两口就把一杯喝完。

看着空杯肖正文无奈地笑着说:“亲爱的!这是酒不是水,你怎么像喝水啊?”

“呵呵!我没那么多讲究,你慢慢喝,慢慢吃,我吃几口就下桌。”

肖正文吃饭磨唧我早就领教过了,细嚼慢咽吃着玩着是他吃饭的特点,我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性急的我才懒得等他呢,吃饱放下筷子我就去床上躺着了。

肖正文吃完饭,仍旧很懂事的把茶几收拾干净,把碗筷洗刷干净。洗刷完毕他就拿起手机忙着点红包发红包和他东北的亲人视频通话。

现在平日里娱乐节目太多了,看中央春节联欢晚会也没觉得有什么吸引人的,我和肖正文都是边看节目边玩手机。

为了让肖正文早点回他哥们家,我俩十点半就开始包饺子,十一点我们就吃完了,他刚放下碗筷我就撵他走:“肖正文,住在别人家毕竟不方便,你早点回去吧!”

“你这里的沙发真硬,他家的沙发太软,我的腰都睡难受了。”

我明白肖正文的意思,他想留在这,但是,因为相处时间太短,我没松口。

我安慰:“大过年的,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嗯呐呗!”肖正文见我没留他的意思,起身穿上外衣,在门口恋恋不舍的给了我个紧紧地拥抱,又吻了我的额头。嘱咐我:“我走后你把门关好,一定注意安全,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肖正文进了电梯,我轻轻关上门。

肖正文走后我才看到他给我发的红包,点开一看:198.00元,我的心情有点爽歪歪了!爽的不是198元,而是此生第一收到情人的红包。

我带着爽歪歪的心情给肖正文发了条微信:“亲,谢谢你的红包(加拥抱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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