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晴双眸瞠大。
在她的认知里，司禹霆这个人可从来不喜欢这种国骂，尤其是他身处这样的地位，更是不应该不容许他做出任何有失素养的行为。
可是，今天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说了出来，尤其……
对象还是她！
眼角嵌着的泪珠，夹在她如翦水羽扇的睫毛间，眨动之间就像是泛着闪烁的光芒。
咬着唇，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可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司禹霆，不要让我恨你！”
闻言，司禹霆的动作顿住，森冷的眸光投射过来，一阵寒颤的冷意，像是侵袭了慕深晴的所有意念般，无比狷狂。
“只要能把你锁在这里，让你恨我……又何妨？”
说着，他修长的身子骤然欺了过来。
然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想要把她锁在他的心里，这样子，她就怎么也溜不掉了。
涨红的瞳孔，司禹霆神色疾厉地瞪着慕深晴，好像在看一个天大的仇人似的。
慕深晴吓坏了。
他眼底的仇恨，仿佛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她记得，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仰着脸，她强迫自己的眼泪重新往回灌，就是不肯掉落下来。
咬着唇，她说：“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司禹霆，在我心里，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拧着眉心，浓重的鼻音，使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庄肃。
“死了……”司禹霆怒极反笑，扣着慕深晴的手一紧再紧，唇角的弧度比起刚才，也扬得更高了，“其实，你早就在四年前，就巴不得我死了，不是吗？”
提及这些事情，司禹霆根本就连看，都不屑看慕深晴一眼。
可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那股对她早已扎根的感情，却又让他松不开手。
就这样，他在这样两难的境地中，煎熬了四年。
可是今天，突然掀起的愤恨，又再度喧嚣了他的理智。
此时的他，脑海中仅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撕碎她，狠狠地撕碎她！
而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司禹霆，你混蛋！”
慕深晴伸手想要阻止，可她先天的弱势条件，哪里敌得过盛怒之下的司禹霆呢？
她抬手挡住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
原本还极力遏制的眼泪，瞬间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崩泻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正好滴落在司禹霆的手背。
滚烫的泪珠，足以灼伤他的皮肤。
愠愠地敛眸，他的视线停留在手背上的晶莹。
良久，他才残佞地勾动嘴角，“慕深晴，会哭说明你还会痛，等到真正麻木了，你就不会哭了……”
如同——他一般。
慕深晴挣扎着，奔腾的泪意即便是她再怎么强忍着，都早就按捺不住，脸上纵横的泪水，在在地诉说着她的不愿。
是的，她不愿意被司禹霆这样子对待。
就算两人是夫妻，发生这种行为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怎么都不应该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
拼尽全力，慕深晴愤然地挣脱了司禹霆的桎梏。
可这次她却不再是试图逃跑，反倒是在他还没再次制住她之前，高高地扬起了手掌，然后用力地甩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原本喧嚣的客厅骤然沉默了下来，就连空气流动的气息，都是静谧无声的。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慕深晴只知道司禹霆此刻的眼神，早就足以虐杀她千百次。
可这次，她倨傲着不肯退让半步，硬生生地跟他僵持着。
即便，此时的她衣衫不整，但那股凌人的气势，较之司禹霆的却是不遑多让。
若是换做平时，司禹霆绝对是有过分的自制力。
可偏偏不巧，碰到了今天，他早就失去了所有理智的情况下，他哪里还会去顾及什么劳什子的自制力？
去特么见鬼吧！
“慕深晴，看来，你是很想跟我动手，是吗？”
他嘴角漾着残佞的笑容，话中明显含有深意。
沉着眼眸，慕深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注视着他每一个眼神的波动。
可是，结果显然差强人意。
因为只消这么一眼，她就已经明显读出了他黑眸中那股危险的气息，燃炽的怒火比起刚才，只增不减。
隐藏着心中的恐惧，她强迫自己继续跟他僵持着。
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跟他对着犟下去，只会越激发起司禹霆的怒火而已。
望着她高高仰起的小脸，司禹霆大掌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掰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偎近，“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张牙舞爪，我就觉得你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就好像……当年那样！”
把他当成一个傻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口口声声这么指责我，到底有什么凭证，当年的事情，难道错就在我吗？”
她被掐得整张脸生疼，却还倔强地不肯服输。
“你知道吗？”司禹霆突然欺身靠向她，俊逸邪佞的脸庞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死不悔改的嘴硬。”
冷笑着，他松开了慕深晴，“没想到，你就这么点能耐，如果真的受不了了，那就求饶吧，兴许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追究了。”
“司禹霆，你做梦！”
慕深晴感觉整个人彻头彻尾地，被他侮辱了个遍。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先服软！”
他说着，突然站立起身。
慕深晴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伺机逃跑。
可司禹霆一早就防备着她，微曲的膝盖硬生生断了慕深晴的后路。
惶恐地看着司禹霆，她实在猜不透，他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下一秒，司禹霆的动作却告知了她结果。
伸手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司禹霆一把揪了下来。
直接拉平了，扎眼的深褐色，此时在慕深晴的眼中，就如同催魂符一样可怕。
但尽管她再怎么抗拒内心呼之欲出的答案，该来的，始终逃避不了。
眼睁睁看着司禹霆一手拿着领带，一手使劲地扣住她的双手，然后反剪到身后。
“司禹霆，你放开我！”
“放开你？”司禹霆冷哼，“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到底突然发什么疯，我又是哪里惹到你了？”
这一次，慕深晴的声音不如刚才那样针锋相对，多了一丝丝的求饶意味。
可愤怒之下的司禹霆，根本就没有听出来。
眯着眼睛，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竟然让他失去了理智？
沉眸思索了一下，他只能说，从看到她拉着行李箱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开始处于暴走状态了。
思绪在转动，可他手下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歇。
最后，他盯着慕深晴，冷酷地说：“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承认错了，我就停下来，否则的话……”
接下去的话，他悉数敛在了眼神之中。
慕深晴摇着头。
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该怎么跟他承认错了？
可是，如果不低头的话，只怕今天司禹霆真的不会放过她。
见她蹙着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司禹霆的心越发乱了起来。
沉下眼眸，他逼迫自己硬着心肠……
……
抖动着嗓音，她对着司禹霆哀求，“我求求你了，放开我好不好。”
慕深晴的声音，就跟一道惊雷似的，瞬间击中了司禹霆的脑海。
敛眸看向她早就拧成一团的眉心，他整个人突然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