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站在操控板前的烈火佣兵转动旋钮，设置了一个较低的电压参数，通电时间定为了十分之一秒，然后按下了按钮。
呲呲的电流声一闪而过，坐在电椅上的小张忽然绷紧了身体，口中爆裂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他惊恐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面目扭曲，浑身是汗，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想要挣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固定在了一把椅子上面，此时，他并不知道这把椅子是什么。
小张努力瞪大眼睛，环视着周围的情况，但是房间中唯一的那束阳光正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晃得他眼睛一阵刺痛，什么都看不清，只是些许看到了几个人影。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小张喊着。
“我们是什么人你别管，先说说你是什么人吧。”郑绍冷冷道。
小张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抓来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心中满是愤怒、焦虑和恐慌。
他仔细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但记忆却仅止于在高速路边抽了两口沈洋给他的烟。
会是烟的问题吗？小张揣测着。
他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把我带到这里的？和我同行的那个胖子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只抓你，快说，你是什么人？”郑绍厉声道。
小张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反问道“既然你们抓我，肯定知道我的来历，现在又为什么要问我呢？”
郑绍冷笑一声“看来你的思维很敏捷，心理素质也不错，秦文萍当真是会用人啊，不过就是不知道身体素质怎么样。”
“什么意思？！什么身体素质？！你们到底是谁，竟敢直呼秦总的大名！”小张又慌了起来，心中已经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郑绍对操作电椅的烈火佣兵点了点头，佣兵会意，又按下了通电按钮，不过这次的通电时间延长了一些，调整为了半秒钟。
电流的声音滋滋地响起，好像是热油在炸东西一样，虽然细微，但却刺耳。
“啊——”小张撕心裂肺地喊着。
人在受到电击时，全身的神经和肌肉都会本能性地收缩，但由于小张被固定在电椅上，所以他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只是紧绷着身体，下意识地向上抬起。
通电结束了，小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气息颤抖，隐隐夹杂着哭腔，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湿透了。
“还不说吗？”郑绍冷声问道。
“我说……我说……”小张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了“我只是一个打工仔，在秦氏集团工作，负责一些行政事务的上传下达，仅此而已。”
这显然不是郑绍想要听到的答案“你说的只是一部分，我要问的是你和你的老板有什么关系和私下的往来吗？”
小张从郑绍的话茬中听出，他应该是冲秦文萍来的。
秦文萍对他有大恩，在他毕业后就给了他在秦氏工作的机会，还借钱给他帮助父亲完成手术，小张是一个孝子，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心里对于秦文萍不仅有下属对上司的尊重和责任，更有几分报恩的心态，因此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要保护秦文萍。
“没有。”小张动了动嘴唇，声音毫无底气，任谁都听得出他在撒谎。
“真的没有？”郑绍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
话罢，又对操控电椅的佣兵道“打开脉搏、心率、脑回路三向测谎模式，设定好自动电击！”
小张虽然听不懂郑绍在说什么，但是却可以很明确地知道，郑绍这是要对他施以更加严酷的刑罚。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只要说谎时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测谎仪就不会测出，也就不会遭受电击了。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小心翼翼地缓缓道“不用考虑，我跟秦总只有工作关系，没有其他任何……”
话还未说完，电流声便响了起来，这次的通电时间足足有两秒钟，电压也比之前更大了。
“啊——”惨叫声响彻整个刑讯室。
小张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扎满了灼人的钢针，这些钢针齐齐地刺进他的皮肤，一直向心脏中扎去。
如果说前几次点击，他只感到了皮肉和筋骨之痛，这一次点击结束后，他已经感受到了心脏处的钝痛。
“舒服吗？”郑绍冷声笑道，而语气中满是阴厉“我想你的惨叫声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你应该也已经领教了这个电椅的威力。我还要好心提醒你，这是电击，不是刀砍斧剁，如果只是简单的外伤，伤口还能长好，但电击对人体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还有，我知道你是秦文萍的忠仆，不过就算再忠心，她现在也救不了你，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发誓，你一定会死在这儿的！我劝你还是配合我们的讯问，我们会对你很客气。”
小张垂着头，豆大的汗珠已从额角落下，恐惧感和无力感已经侵袭了他的全身，同时，内心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他不想出卖秦文萍，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郑绍拿出了一张黑哥的照片举至他眼前，冷声问道“认识这个人吗？！你和他有过什么交易？什么约定？密谋过什么事情？！”
小张微微抬眼，看到黑哥的照片，浑身忽然一震，他瞬间明白了郑绍的用意。
之前他曾暗中找到黑哥，让他和另外几个小混混一起跟踪苏暖、谋害苏暖，这样看来，郑绍应该是为苏暖报仇的，那他很有可能就是烈火佣兵的人！
小张绝望地闭了闭眼，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会这样惹上司家和烈火佣兵，他也知道，无论现在说些什么，都只能是死路一条了，横竖都是死，不如再保护秦文萍一会儿，也算是对她尽心了。
“没见过，不认识。”小张摇了摇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呲——呲——
“啊！”
这一次电击的强度更大了，是制人昏迷的临界点，也就是说，是人体在有意识状态下可以感知到的最剧烈的疼痛，且通电时间已经延长到了四秒。虽说四秒钟时间听上去只是一瞬间，但是对于电刑来说，已经是一个极其残忍的时间了。
小张的心脏猛地回缩，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在痉挛、抽动、回缩，他的拳头已经快被捏碎了，脚趾也在鞋中紧紧蜷起，颈部的青筋几乎要爆裂出来，连头发都全部向上竖起。电击一结束，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筋抽骨一般，猛地歪在了电椅上。
“真是条汉子，佩服！”郑绍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言语间满是嘲讽和戏谑“你知道吗，不管你嘴上说不说实话，身体反应都会告诉我们实话，这不是一般的测谎设备，不是心理素质好就能躲过的，别再挣扎了！”
“我们再试一次，苏暖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现在你把谋害苏暖的全部经过，从秦文萍给你派任务，到你去找人、策划、实施、结果，每一个环节都要给我完完整整地交代清楚。”郑绍道。
小张狠狠地瞪了郑绍一眼，横了横心，突然间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不知道不知道！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
最后一个“道”字还未完全说出口，便立刻过渡到了惨叫的“啊”声。
由于强电流的原因，小张声带的肌肉也发生了痉挛、收缩和变形，因此他的声音也变得极其不自然，而且还透着一股阴森森的诡异。
这次通电是郑绍手控的，他死死地按下了通电按钮，已经十秒钟过去了，仍没有放松的意思，他就是像熬鹰那般，好好熬熬这个小张，让他彻底屈服，招认一切。
小张已经被电得几乎晕过去，可是每一次要晕过去的关头，都会有一波较弱的电流立刻将他刺激清醒，强电流和弱电流如此交替循环着，只电得小张死去活来。
“杀了我吧！求求你们让我死吧！”小张撕心裂肺地咆哮惨叫着，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喊叫间甚至都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和舌头，如果不是电椅上固定头部的皮带将他的下巴拴死，他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吞进肚子里去。
“我说！我说！我都说！别电了啊！”
小张终于屈服了，郑绍松开了按钮。
电流虽然已经停了下来，但小张的身体仍在不自觉地抽搐着，他的喉间呜咽的痛苦而怪异的呻吟，足足过了五分钟才缓过来一点。
烈火佣兵上前去给他灌了一大口水，小张虽然被呛了一下，但仍旧贪婪地喝着水。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当时，秦总说让我帮她一个忙，要我派人暗中在司家蹲守，监视苏暖的一举一动，伺机谋害她，我就找到了黑哥他们，跟踪了很多次，但一共只下了两次手，一次是海滨沙滩，一次是江城樱园，但是都没有得手，就这样。”
郑绍满脸疑惑，向司漠的方向看了一眼，司漠也在用同样的疑惑神情看着他。
“说完了？”郑绍问道。
“说完了，别的真的没有了。”小张有气无力道。
而这一次，电椅却没有接通电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