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希望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姚可鸳苦笑一声,“也许我们两个的遭遇一样,都是被最亲的人抛弃了……不过我遇到了我的阳光,你也会遇到的……哈哈,现在我说这些也许是有点早了,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看见这一切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记住我接下来的话——哪怕你众叛亲离,我和程谦诺既然说过要保你,那无论如何也会抱住你,仅此而已。”
胡子军看着姚可鸳,满眼都是不信。但看着姚可鸳真诚的态度,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那我就告辞了。”
姚可鸳知道也差不多了,就往外走,毕竟今天的重头戏可是隔壁那个男人。
程谦诺在等着姚可鸳出来的时候,狱警已经帮忙联系上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从后门进来后,换上了监狱的衣服,这才去和程谦诺见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当年一个样子。”程谦诺看着这个男人一点没有变老的样子,感慨了一句。
“你又不是这么几年第一次看见我,何必这么大惊失色?”男人坐在沙发上,喝着杯里的水,看了看程谦诺,“今天是有什么事情了吗?”
“那个小子……”程谦诺言外之意指着隔壁的胡子军,“怎么样了?”
“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我已经试图叫醒那个傻子了,这么信任沈宣禾的,是这么多年我见过的……第二个……”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程谦诺知道这个男人想起来了什么赶紧打断,“一个大小伙子想这些干什么。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平日里出去逛一逛,在检查的时候老老实实呆着,我和狱警也都熟悉了,见过他们升官的,也有交情好的偶尔还来看我……比在外面舒服多了……”
“那就好。”
两个人刚刚谈到这里的时间,程谦诺没想到姚可鸳会突然出现,那个男人也显然吃了一惊,程谦诺往旁边挪了挪,“怎么?这么快谈完了?”
“胡子军还是比较天真的,那么信任他父亲。”
“没关系,迟早会不信任了的。”程谦诺笑了笑,向那个男人介绍了姚可鸳,“这是我夫人,姚可鸳。”
“程太太,您好。”
“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嗯……没有名字。”
“没……没有名字?”姚可鸳想起来程谦诺跟自己说过的话,这个人本来是死了的,是被程谦诺偷偷救了下来当作是对付沈宣禾最后的底牌,“那……这个小兄弟有没有代号什么的……不能总叫你‘喂’吧。”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那个男人嘿嘿一笑,显然对姚可鸳有些傻气的回答很感兴趣,“那些狱警都管我叫Aliks,据说是阿历克斯的英译……究竟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姑且就这么叫我吧。”
“Aliks?你之前的名字不方便告诉我们吗?”姚可鸳觉得还是说中文名字比较顺口。
“程太太,程总经理应该也和您说过……我之前是沈宣禾的手下算得上是他的得力助手的团队,后来干了一件比较大的事情,可以说是振动了整个云市包括边沿的几个市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被重视了起来……”Aliks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沈宣禾让我们给他那些比较大的组织的信息,然后他去告发,当时获得了一致好评,当时我们帮成了云市最大的组织,‘五虎台’可以说是暗无声色。”
“那你最后是得罪了沈宣禾?”姚可鸳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提问。
“开什么玩笑,最后沈宣禾是看我们实力越来越强横,怕他控制不住我们的行动,于是把我们连带着‘五虎台’以及其他组织一同接发……说起来,我都成了杀人犯啊……”
“你那时候才十七八岁吧?那么小就……跟着这么干?”姚可鸳记得程谦诺跟自己说过的话,那个时候面前的Aliks也就那么大,如果真的从那时起就手沾人命,岂不是……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他们是什么?”Aliks好笑的看着姚可鸳,“我手上……不,是我全部兄弟的手上都干净得很,只不过他需要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才能把我们全部都送进去,然后人命一多,为了应和当时的氛围就全部死刑……说到这儿,我还的多亏了程谦诺的相助,才能活到今日,虽然……”
“虽然什么?”
“你也看见了,我这辈子都会在监狱里度过,在这个世界上,以前的我已经被处死了,我是个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黑户’,我不可能出现在社会上……”
“所以,你很想过正常的生活?”
“不……我一点都不希望,我的兄弟们都死在了沈宣禾手里,如果我出去了,我也会死,”Aliks笑了笑,“别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我们没有这种懦夫!我只是不甘心!我还没替我那些弟兄们报仇雪恨,我不可以死……所以,也就是这种原因,我答应了程谦诺的要求。”
“要求?就是你一直在这里吗?”姚可鸳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我答应了程谦诺,我会以一个无期徒刑的,没有名字没有过往的人在这里活着,在最后一刻给沈宣禾致命一击……因为,只有这里才是沈宣禾伸手够不到的地方,无论他怎么努力也不可能!”
姚可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受到了Aliks内心的哀伤和悲愤,被自己所效忠的人背叛,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过想来,也不会好受吧。
“那你……等到最后成功了之后,可不是还要在这里呆下去?直到……”姚可鸳咽下了后半句话。
“我十八岁跟了我的兄弟们,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一个人在外面快活……没错,等到最后,我会一直在这个牢房里生活,直到我死去都不会出现在这个社会里,这个社会,对我的只言片语早在几年前就随着死刑结束了。”
“那你,不会很悲哀吗?”
“当然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