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呢？”陆铭扬看出舒眠的不对劲儿，略顿了一下，探头往里面卡看。
怎么没人呢？
舒眠脸色一白，也顾不得理陆铭扬，赶紧跑去医院前台。她猛地推开小隔板，吓得里面的工作人员紧张地不知所措，“小姐，您要做什么？”
“她被带走了吗？”
舒眠的话没头没尾，前台小姐也没弄明白，“谁？”
“杨婉！”舒眠知道自己不能吼前台小姐。
强烈的恐惧，侵占了舒眠全部大脑。
到目前为止，舒眠还没有直面过危险。她现在才真的觉得害怕，害怕韩湛是个无孔不入的坏蛋。刚才她甚至还天真的想，韩湛看着像是准备进楼，所以应该没有见到杨婉。
她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化了。
如果杨婉真的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前台小姐愣了好一会儿，赶紧打电话给值班的护士。
一时间，医院里闹得人心惶惶。
正在这时，舒眠请的护工拎着包着锡箔纸的烤鱼回来了。见到舒眠，她笑着和舒眠打招呼。
“杨婉呢？”舒眠才想起来，自己是雇了护工照顾杨婉的。
护工被问的莫名其妙，“杨小姐在病房啊。”
她帮杨婉洗澡的时候，发现了杨婉肚子上的伤疤。她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护工，当然不会大嘴巴的到处乱说。但是也因为杨婉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所以根本无法到处乱走。
怎么可能不在病房呢。
舒眠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或许是在见到韩湛之后，神经过敏。
说不定杨婉只是想要走一走。
舒眠大气都不敢喘，又回去了病房。
可是，杨婉还是不在病房。
护工有些不安。说到底，人是被她看丢的。她惶恐着开口，“我去找找。”
人还没出去，闻到烤鱼味儿的舒眠拦下了护工。她打开包装看了几秒，目光凝重，“这是杨婉让你去买的？”
“对。”护工有些局促的摸着后颈，“按道理，病人是不能吃过于油腻的实物的。可杨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开电视没几秒，就让我出去买。”
她是受雇的关系，也不能直接就拒绝杨婉。
电视？
舒眠暗叫一声不好。她直接打开手机，搜索本地新闻。
果不其然。
时事新闻热搜，第一名的搜索量，远超后面的新闻热度。
那个出了法庭的中年妇女，还是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舒眠打开其中一段截取的视频，看完之后，心情更沉重。
或许，受害者的家属，都很悲痛欲绝。他们在被理智冲昏头脑之后，就变得更加不清楚了。在这样的前提下，一切的情绪都显得相当失真。
中年妇女，对着镜头，声泪俱下的控诉杨婉的丈夫。指责他是社会败类。
这是现场直播采访。
杨婉应该就是看到了采访，所以追出去了。
“我帮你找到她。”陆铭扬明白事情大概起因，没有任何怀疑，直接开口，“我能找到杨婉。”
用了陆家的关系，陆铭扬成功的从出租车公司，得知了杨婉的消息。杨婉身体不适，不可能一个人不行太远。只要坐车，就能找到她。
现在出租车的互联网联系发达，不出十分钟，陆铭扬就找到了杨婉所在。
她竟然，在陆家的盛达酒店……
陆铭扬皱眉，也没多想，立刻开车带舒眠去了盛达酒店。
刚下车，他们就听到酒店大厅熙熙囔囔的哄闹声。
舒眠心里顿时觉得不好，她立刻跑过去，看到杨婉正在和那个中年妇女辩论。瘦的不成人形的杨婉，坚决的摇头，“我丈夫不是那种人。”
媒体见当事人都出现了，手中不停，不断地拍照录像。
中年妇女收起悲切的神情，这一刻换做厌恶痛恨，伸手就去抓杨婉的头发，“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杨婉疼的倒吸冷气。可她还是据理力争，想要试图和对方讲道理，“您相信我，我丈夫真的不是混蛋。这其中有误会，只要您给我时间，我一定、一定……”
知道自己力量有多么薄弱，杨婉说了好几个一定，到最后还是无法真的给出一个确切的说法，表情写满了挣扎。
“你丈夫之所以会变成这种恶魔样子，都是你的错！”中年女人却沉浸在报仇的快感中，拽着杨婉往前走，“是你对他的纵容，让他变成了一个恶魔！”
“这位女士，请问您丈夫平时就把自己这种癖好展现出来吗？”
“您是不是早就知情，但是为了不失去丈夫，就当视而不见？或许，这不是第一次了？”
诛人诛心。
这些人的猜测，如同把把尖锐的刀，狠狠的扎进杨婉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气血攻心，杨婉想要辩驳，可张口的瞬间，血就喷了出来。
众人吓得静默一瞬，面面相觑的望着彼此。
“臭三八！”中年妇女却不管不顾，左右开弓，朝杨婉脸上狠打了两巴掌，“谁才是受害者！你少在这儿给我装可怜！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你的丈夫！”
舒眠倒吸一口冷气，赶紧上前去阻止中年妇女，“这位阿姨……”她担心在剧烈的争斗中，杨婉小腹会开线。
这不是说着玩。
“你是……”中年妇女微微眯起眼睛，认出舒眠后，啐了一口，“怪不得你主动接近我！你和这些坏人也是一伙的！”说着话，中年妇女就要对舒眠动手。
舆论上，杨婉不占上风。导致舒眠只能小心躲闪，根本不可能会还手。不然，她会害了杨婉，更被人误会。
“你要对谁动手？”陆铭扬见这女人疯狗一般，见谁咬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需要我送你去精神病院吗？”
换做平时，陆铭扬才不会讲道理。
只是现在他和舒眠在一起，不能拖了舒眠的后腿。
女人见自己挣扎不动，当即撒泼，“苍天啊！我女儿被人侵害，法律不站在我这边，连这群恶人也要来欺负我！”
舒眠看着在自己面前闪烁的镁光灯，头疼欲裂。
事情怎么就进行到的这一步？
“陆少。”酒店经理报了警，这会儿赶过来，发现陆铭扬也在，顿时心惊胆战的快步上前，“您不要参与进去。”
他们盛达酒店在东城已经扎稳脚跟，不需要过多的曝光度。更何况，还是这种负面的曝光。未来的继承人被牵扯进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你别管。”陆铭扬眉头紧锁。
他要保护舒眠，不可能会选择后退。
酒店经理急了，“陆少，您别自降身份……”
“好啊！”中年妇女看到这儿，一拍大腿，脸上写满了憎恶，继续撒泼，“原来你是有钱人！那你们现在，是不是互相包庇！”她说完，直接往地上一躺，疯了似的开始打滚，撕自己身上的衣服，“你们可看到了，他也是暴力犯，他打了我！”
“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陆铭扬怒了。
经理脑门都是冷汗，讪讪的冲媒体笑着。与此同时，他赶紧对身后的前台使眼色，要他们和总公司那边联系，不得不要惊动陆总了。
这事情闹得越来越大，陆少又是性情中人，经理觉得按照自己的能力，已经完全无法掌控眼前的局势了。
“我丈夫真的没有对你女儿做什么。”杨婉不理舒眠拉她离开的举动，恳切的爬到中年妇女面前，“你相信我，真的。再仔细调查之后，会发现我老公……”
“你还要羞辱我女儿！”中年妇女变了脸色，从地上起身，一把抓住杨婉的头发，疯了一样的按住杨婉的头往地上撞，“我警告你，不许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舒眠心脏狂跳，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位太太，希望您能冷静……”
她拼了命想要分开两个人，但是中年妇女悲痛交加，力气太大，杨婉又过于虚弱，导致局势呈现一边倒。舒眠不敢用力，怕伤了杨婉。
结果到头来，她自己也身陷“混战之中”。
“你为什么要维护恶魔！”女人还在叫嚣，“你是不是也喜欢被男人给……”
最后的话，这个女人没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她被陆铭扬死捂住了嘴巴。
舒眠一愣。
她没打算把陆铭扬牵扯进来。说的圣母一些，她不想欠陆铭扬更多的人情。
“我草你妈！”陆铭扬张嘴就骂了出来，“你他妈的真该去看病！”他用力一踹，踢开了女人。同时，陆铭扬冷冷看向经理，“你他妈的还愣着做什么？”
经理一怔，赶紧上前去扶陆铭扬。
陆铭扬却果断的抱着舒眠，避开了经理。
经理一阵尴尬，又赶紧去扶杨婉。
杨婉小腹处血迹斑斑，媒体们像是被关闭了阀门一般，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中年妇女的丈夫终于赶来，看到血肉模糊的地板，吓得脸色惨白，忙一把抱住自己妻子，“老婆，你是不是受伤了？”
杨婉忍住腹部的剧痛，还在恳切的求着夫妻两人，“我丈夫真的是无辜的……”
经理趁着空挡，一把抱起杨婉。
谁知道那个丈夫误会了局面，双目血红，猛地跳起来，把杨婉从经理怀里抢过来。
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
丈夫疯了似的殴打着杨婉，拳脚并用……
舒眠推开陆铭扬冲过去的时候，杨婉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可她还是固执的喃喃出声，“我老公……真的……是无辜的……”
现场一片哑然。
杨婉被送去医院，抢救了三个多小时。
最后……
还是死了。
舒眠看着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杨婉，她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困惑和无助。
是她的错……
舒眠浑身发冷，她蜷缩成一团，抱紧自己，还是牙关打颤。她难受的要命，可眼泪一滴都掉不下来。
“不怪你。”陆铭扬蹲下去，犹豫了一瞬，还是抱住了舒眠。他轻轻拍着舒眠的后背，“是我的错。”
舒眠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陆铭扬。
“是我跟自己较真，这几个月都没出现在你面前。如果我继续像以前一样缠着你，那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我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如果我发现了，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陆铭扬平静的叙述着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说完，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耳光。
陆铭扬是用足了力气。
那耳光响亮，在医院的走廊回响。
舒眠怔怔的望着陆铭扬，到最后嘴角挤出一抹苦涩，她抬手，摸了摸陆铭扬的脸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你傻不傻。”
“你说我傻，我就傻。”陆铭扬在这个时候，头脑尤为清晰，“我都听你的。”
舒眠笑不出来。
不过，她也不能在这里消沉下去了。
那个女人的丈夫涉嫌杀人，已经被抓捕起来了。
眼下的局面，闹得人心惶惶。舒眠却觉得讽刺，这一群人，死的死，伤的伤，可他们全部都是无辜的。真正的幕后黑手，韩湛逍遥法外。
舒眠忍不住去想，当韩湛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越想，就越是觉得愤怒。
愤怒的恨不得和韩湛拼了。
可现在，她必须理智下来。
杨婉没有父母，和丈夫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毕业后就结婚。他们多年不孕，看了好多医院，才终于怀上孩子。
可那个小生命，就那么没了。
舒眠在处理杨婉的身后事时，才知道的这些。
杨婉丈夫出事后，那些亲戚朋友，自动和他们划清界限。
那个孩子，以及杨婉的丈夫，是她的全部。
舒眠去杨婉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总觉得不太舒服。她在卧室里抬起头，看着上方的水晶吊灯，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抱了抱手臂，疑惑的脱了鞋站在床上。
然后，舒眠发现了那个针孔摄像头。
她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跌坐在床上。
一瞬间，舒眠心里想了很多。
她重新站起来，站在摄像头下，面无表情的盯着看。可哪怕是这样，她依旧有一种，自己在和韩湛对视的感觉。
舒眠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她不该这样去挑战韩湛的底线。
可她忍不了。
她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为什么韩湛要和一对平凡的夫妻，开这种致命玩笑。现在的她，只觉得愤怒。
舒眠也承认，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很可能像极了传说中的圣母白莲花。
所以呢？
她就要装作一切没发生吗？
如果她不认识杨婉，如果她没有目睹这一切，或许她不会太放在心上。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做不到心平气和心安理得。
舒眠逼着自己盯了好一会儿，嘴角才勾起一抹自嘲，“这里竟然会有一个摄像头。”说完这句话，舒眠抬手，直接把它抠了出来，丢在地上，一脚踩碎。
杨婉的葬礼十分冷清，舒眠本来也只打算低调些处理。
这几日里，只有陆铭扬陪着她一起处理。舒眠认真的思考过，决定先瞒着杨婉的丈夫。
葬礼这日，林觉来了。
林觉是前一日才知道的消息，这也是舒眠刻意安排的。
她怕林觉会爆发意外。毕竟上次林觉没能保护好杨婉，已经让林觉情绪失控过一次。
林觉穿了一身黑衣。到墓地的时候，天还是下雨。
难得的，陆铭扬没有找林觉的麻烦。
三个人无声的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杨婉的笑容，出神许多。
林觉从一个礼品袋里，拿出了做的相当逼真的人偶娃娃，放在了杨婉的照片旁边。
舒眠望着林觉隐忍的神情，心脏一直不安的跳动着。
她的直觉是对的。
就在三个人打算离开时，在墓园门口，见到了韩湛。
他手捧一束火红的玫瑰，带着墨镜，衣着打扮瞧着像是来走秀，而不是探望逝者。
舒眠也不认为，韩湛这样，是来探望他认识的朋友或者亲人。
果然，韩湛看到舒眠的瞬间，轻轻瞥了林觉一眼，笑着把花递到舒眠面前，“听说你朋友出事了。”
那天中年妇女在盛达酒店举办的记者会，就是想让事情借着陆家的身份地位，宣扬的再大一些。这件事情的确是闹大的，不过陆德昭在视频发出去之前，第一时间拦截了那些记者，花了大价钱，买下了陆铭扬骂人的画面。
他需要考虑的，是未来继承人的名誉。
至于侵犯一案，已经因为直播造成了轰动，再加上对陆氏的印象微乎其微，就不打算管。
只是没想到，最后陆铭扬会恼羞成怒的逼着自己父亲，把视频上的舒眠一起删掉。
陆德昭自然不理会陆铭扬发疯，换来陆铭扬两败俱伤的建议，“你不做无所谓，反正腿长得我身上，嘴巴也是我自己的。到时候我做什么，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陆德昭一连骂了几句逆子，最后还是不得已照做。
这件事情舒眠是在前两天想明白的。她总觉得少些什么……才明白如果那天的画面流出，她爸妈和爷爷，应该早就急的慌了神。
所以，韩湛怎么可能会知道？
已经进入六月，天气渐渐炎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里下了雨的缘故，舒眠看到韩湛的刹那，皮肤上的汗毛直立，禁不住要打冷颤。
“多谢韩先生关系。”舒眠的语气淡淡，看不出情绪。
只不过她没接韩湛手里的玫瑰，冷冷道，“带着这么艳丽的花来葬礼，我觉得韩先生太失礼了。”
陆铭扬听到这儿，立刻挡在舒眠前面，推开韩湛的手，“拿着你的花，滚。”
只有林觉，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原地。他就这么淡淡的看着韩湛，宛如看待一个陌生人般。
“舒小姐你真让人伤心。”韩湛摘下墨镜，挑眉道，“我可是刻意打听了，刚才下葬的那位太太，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了。”
“哦？”舒眠轻轻笑着，“那真是可惜了。逝者已矣，我总不能让韩先生去找杨婉，问问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吧？您说对吗。”
韩湛拧眉，双目中的杀气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他笑着伸手，像是要去抚摸舒眠的头发一般，“你真是伶牙俐齿，越来越让我喜欢了。”
“韩先生太抬爱我了。”舒眠抬手挡住了韩湛的举动，笑的眼眉弯弯，“虽然我是喜欢帅哥，但是你对我来说，有些太老了哦。不好意思，我拒绝。”
韩湛脸色一僵，想直接顺手把这丫头纤细的脖颈直接扭断。又是一个不自量力，没有分寸的臭丫头。
她以为他说了喜欢她，就是在捧着她么？
林觉不理韩湛，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韩湛这才如梦初醒，嘴角瞬间多了一抹柔和的笑，“真是俏皮。”
说完这句，韩湛把玫瑰花束丢在地上，从旁边的保镖手里接过湿巾，使劲儿的擦了擦手，然后丢回去，微笑道，“舒小姐，我们来日方长。”
看着韩湛离去，舒眠浑身的力气霎时被抽空，无力的靠在陆铭扬的肩膀上。
陆铭扬一怔，表情更为凝重。
他又不是蠢货，怎么看不出今天的异常。
那个韩湛，到底在搞什么？大老远来这儿，只是为了送舒眠一束玫瑰花？
陆铭扬才不相信。
“让我靠一会儿。”舒眠拽了拽陆铭扬的衣袖，“我很累。”
这件事情本来和她无关，可现在的她已经不可能抽身了。
林觉竭尽全力让她远离韩湛，可到头来，她躲无可躲，那就迎战吧。
说句很俗套的话。
舒眠记得林叔叔曾经说过，正义会迟到，但是从不缺席。
韩湛从墓园走出去，看到林觉站在他的车边。他一挑眉，冷笑着准备开口，被林觉打断，“韩先生要回来了。”
“什么？”韩湛不悦的蹙眉。他父亲要回来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林觉却不管他，直接收伞上车，故意一般，甩了韩湛一身的水渍。
***
舒眠回到学校，每日在高压中度过。除了需要准备社会课题，她还借了基本法律学的书，翻着看能不能帮杨婉的丈夫。
阮棠在旁边看的心疼，让她别这么拼命。还笑着开玩笑，反正有陆铭扬这个金饭碗，还担心毕业了没工作吗？
这一段时间，舒眠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告诉阮棠。
听阮棠这么说，舒眠也只是笑笑。
这天，她准备把书还了，再借几本。
人刚走到图书馆楼下，就接到了陆铭扬的电话。
他说——————
杨婉的丈夫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