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警特别天真,他还以为是我想结束他的生命,惶恐的挣扎,被堵住的嘴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有些病态,我享受他渴求自己的目光。
“走吧,最后的晚餐?”
沈健若无其事的打断我恍惚的精神,我顺手蒙上了交通警的脑袋,走到一边。
这个计划铤而走险。
大青山是凶手曾经布置迷局,设计充气娃娃诱骗警方的地点。
他认为这里安全,能帮助他脱身,这里可能存在捷径,即凶手穿梭在城市作案的捷径。
还有,如果存在持续的监视,凶手一定知道交通警被我和沈健抓到,他会不会担心交通警暴漏凶手信息?
更深的角度去分析,交通警是鬼,就有可能交代。
能有警员‘枪杀’假杨乐天,企图掩盖什么,就不排除幕后黑手杀人灭口的可能。
这个交通警,是诱人的鱼饵。
我和沈健各自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关上手机,闭目养神静等着‘大鱼’落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星光给仓库披上一层银装。
嘀嗒!
我闻声惊醒,匍匐在隐蔽处凝视着大门。
嘀嗒,像是雨滴落在水盆中,声音清脆悦耳,距离越来越近。
我心生疑惑,感觉自己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靳言……”
这声音!
我猛地转过身,举枪就打,却被强有力的手攥住了胳膊。
人在哪?
我使劲儿的挣扎,却看不到任何‘生物’的存在,是什么抓住了我的手臂!
“靳言!”
“去死!”
我猛地发力,砰的一声……
白天?
医院?
我紧锁眉头,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是应该在仓库蹲伏凶手?
“你没事了?”
沈健捂着腰从地上站起来,他面色担忧,冲王月喊道,“快去让医生来看看。”
“我们不是……”
我没说出后半句话,脑子突然刺痛。
沈健坐在我身边,先唉了一声,竖起大拇指道,“昨儿你可真特么神勇,三米多高跳台直接飞下来不说,单手擒拿匪徒,徒手接子弹!”
我瞳孔微缩,心里惊涛骇浪。
这是我干的?
我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我不能暴漏这点,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动声色道,“凶手怎么样,招了没有?”
“还没,不过我说,你怎么还低血糖?”
沈健顺手给我递上一块糖,跟明白人似的开口道,“肯定是这些天累的,段局说给你放个假。”
我特么敢放假么!
我必须弄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况真是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李倩进了屋,她只一个眼色,就吓跑了沈健。
屋里只剩我和李倩,她依旧戒备的守着门口,目光担忧道,“那个药很危险,我刚拿到一手研究报告。”
“什么药?”
我迷惑刚出口,陡然想到自己上次住院昏厥中,被注射的药物。
李倩冷淡的脸上满是担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告单。
报告单上的数据,信息记录,和李倩当初的概括完全吻合。
斯米耐霉素唯一的记载是会让人精神分……裂,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分……裂方式!
李倩攥着我的手,神情紧张道,“你有没有感觉自己精神过分活跃,比如,画面感特别强,联想到什么就会形成画面……”
有。
试图模拟凶手犯罪行为时,我仿佛就是凶手,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无比真实,还有那个似梦非梦的情况。
那嘀嗒声音之后,我无比真切的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竟产生了一丝恐惧。
但是我隐瞒了这点。
我不可能让身边的人陷入担忧之中,尤其是面前这个傻女人。
我伸手拂过她的长发,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你见过精神病能那么勇猛的?”
李倩笑颜如花,勾着一丝笑容嘲讽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靳言,自我表彰不害臊?”
我享受了短暂的安逸,目光深邃的凝视着窗外。
精神分……裂。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对我,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压着烦躁不安的心,若无其事的赶回警局,无论我发生什么,抓光所有犯罪分子都是我唯一的心愿。
审讯室。
我推门进入,凶手原本死鱼脸霎时间转变。
手铐被他扯哗哗作响。
他哆嗦着脸皮,满脸惊恐的指着我吼道,“你,你别过来!”
“瞧你给人家吓得。”
沈健调侃了我一句,示意审讯警员离开,坐在主位上,照例问询道,“姓名。”
凶手身子不断往后缩,他双手指着我,恐惧的声音道,“我说,你让他出去,我什么都说!”
尴尬。
我这么吓人?
沈健扑哧一声笑了,他调侃的目光看着我道,“你这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本事,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滚一边去。”
我黑着脸走出审讯室,坐在听讯房一声不吭的盯着屏幕。
这人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小时候偷过邻居内裤的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他在社会摸爬滚打七八年,自称是受尽屈辱。
李辉死亡现场,遮蔽视线的商务车是他长期雇的车,目的是转移,收购黄金。
除刺杀钥匙持有者之外,他一直协助假杨乐天,自称清白。
这些废话没什么价值,我催着沈健讯问光宇假杨乐天的信息。
凶手(陈某)神情无辜,他出口维护道,“这真不能怪朱三,换个人说,母亲不要他,亲爹又被逼的跳楼,那也得报仇不是?”
“侯振?”
“对!”
陈某突然一笑,声音戏谑道,“你说可笑不,那个范悠悠压根儿不是侯振亲生的,朱三才是!”
“我早就知道了,没敢告诉他。”
“亲爹逼死了养父,朱三知道了不得撞墙去死?”
陈某看似仗义的话断送了一条条无辜的生命,假如朱三真知道侯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绝不会是这样。
我捶了下桌子,沉声道,“问,下水道那个女尸!”
沈健扫了眼摄像头,敲着桌子道,“朱三的母亲,怎么死你知道吗?”
“女尸?”
陈某刚要说话,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警员神色慌张的喊道,“沈队,医院,医院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