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要是不脏,就没那么多担忧、恐惧。
离间计,老板会错以为小年轻被警方策反成了污点证人,最不济,也会有类似的怀疑。
不过,现在的人还真是聪明,每个人都聪明,只是,他们的智慧都用在怎么走捷径上,人生啊,哪有什么捷径。
活着,本身就是一件麻烦事,尤其哄女人。
李倩的思维跳跃程度,想要琢磨透不亚于侦破一起案件,回了仓库,她一本正经的铺床,两个枕头,一床被子。
但是,我被赶了出来。
各回各屋睡觉,我只能孤零零的睡在仓库地下,蜷缩在还算软的沙发上度过一个冰冷的夜晚。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蹑手蹑脚的上楼来到房间门口,企图伪装成刚出来的样子。
“唉,怎么睡楼下了?”沈健叼着牙刷从洗漱间走出来,指了下水房道,“卫生间环境差了点,抽空得修修。”
我做出噤声手势,连忙上前嘱咐,“别声张,我……”
这时,杨乐天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满嘴白沫子的说,“靳队,咱们到底能不能破这个案子,昨儿沈队废话连篇,想破又不敢似的。”
行吧。
我沉默着走向卫生间,都是男人,怕媳妇儿没什么丢人的。
“快点下来吃早饭,得说,这南昆早餐的花样还挺多,许多我都没吃过。”王月的声音,宛若魔咒。
这丫头怎么这么勤快,大清早出去买早饭?
谁也没说什么,可整个早上我都被尴尬笼罩,直到警队,王月进了审讯室之后,我才平静下来。
小老板一夜没睡,眼白上尽是血丝,王月进了审讯室也不问话,小公主似的掏出了指甲刀,修剪着指甲。
“快点,都学学该怎么办案啊!”
邢唯带着半个警队进了监控室,让本就狭小的房间格外拥挤,有人看见了屏幕中的情况,不由问出来,“这干什么呢,玩呢?”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小老板坐不住了,着急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审我,搓什么指甲啊!”
“你真是……”王月指甲刀往桌上一扔,张嘴嘲骂道,“到了这儿废话也这么多,姑奶奶的指甲都修坏了!”
跟真事似的,王月给手往半空一举,像模像样的吹了两下。
小老板更慌了,没等王月问就说了出来,“别听那小子胡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生意人,真的!”
这话出口,监控室傻眼了,“什么都没说,这小老板怎么就不打自招了?”
我明显感觉到杨乐天腰板直了一下,他轻敲打着屏幕,摆谱道,“心理专家当然有心理专家的办法。”
我笑意不止,静听着王月的独奏。
王月神情寡淡,兴致阑珊道,“你真误会了,那小子什么都没说。”
“你是清白的,起码半个小时之内是,歇会儿,啊!”
人呐,都觉得自己聪明,王月越是否定小年轻的指认,小老板越着急,他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一定是反复推测着王月为什么这么没正事。
这时,杨乐天又开始装大神了,“这小老板绝对会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审不审没什么区别。”
“然后呢?”我问。
杨乐天拖着下巴,略微思索道,“然后肯定是坦白呗?”
沈健撞了上来,指响敲在杨乐天的额头上,“你还真是榆木,你要是被指认了,还是替别人顶包,你会干什么?”
“狗咬狗?”三字刚出口,小老板已经准备开口咬人了。
他一脸无辜道,“我是开店的,顾客在我这儿干什么,我也管不了不是。”
“警官,那小子觉对是胡咧咧,事,就是他和李家琢磨的,李家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我,敢管么?”
王月嗤笑一声,“我们在李家蹲了些日子了,你以为,那点破事藏的住?”
“那满地下室的古董……算了,你自己琢磨吧,我要下班了。”王月美哒哒的站起来,哼着小曲就要往外走。
小老板当时着急了,张口喊道,“真不管我事,李元秀说有一批古董存一阵儿,我什么不用管能拿五十万,我就同意了……”
“唉,警官,警官!”
小老板挣的手铐都绷直了,可惜,没用。
邢唯立刻指挥出警,沈健故意放慢脚步,趁着没人注意低声说道,“咱们到底要不要暴露,我觉得亮相也有好处,毕竟,咱们是在办案子,有明显的挡箭牌。”
我很无语,顿住身形盯着沈健道,“对犯罪分子畏首畏尾,那,警察的威严何在?”
“槽。”
沈健骂了一声,追上我反问道,“合着我又成了怂包了。”
我笑而不语,跟着邢唯的车去了庄园。
庄园昨夜很宁静,不过,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憔悴,睡不踏实,‘李元秀’是李家三代,男性,纨绔气息浓郁,耳钉,臂环,抹着青绿色的眼影,头发跟雷震子似的。
第一印象很差,不像是有能力策划犯罪的人。
尤其是李元秀对兜售古董的事供认不讳,理直气壮的承认,“不是,我买卖古董怎么了,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
“古董怎么来的。”
“收的。”
“跟谁!”
“你特么可真烦,老狗把收据那给,邢,大,警,官看看!”这小子狂的没边儿,但是眸子清澈,不像是撒谎。
七八张往桌子上一放,邢唯的脸色变了。
有签名,有手印,难道是真的?
我扫了一眼收据内容,淡笑一声道,“你还挺有气量,花钱收自己家古董,价钱还不低……”
“你脑子……你说什么?”李元秀蹭一下站起来,指着脚下道,“你说这些古董是我们家地下室的?”
“槽了的,老狗,把那个杂碎给我抓出来!”
被叫老狗的是个年轻人,听到李元秀大少爷的指示,立马开始打电话。
李元秀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攥着一摞收据道,“我,自己买了自己的家的东西,然后,倒手卖出去了。”
“我是脑子有病么?”
我冲杨乐天比划了个手势,杨乐天立马上前,轻拍桌面道,“麻烦你,支付方式是什么,手机的话,我想查一下资金去向。”
啪啦,李云秀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得查,唉!”
他说着话,指着自己锁骨往下的位置道,“这人每次都套丝袜交易,跟变态似的,不过,锁骨下边有个痔,手指头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