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乐低头扫了下身上的绒毛,皱着眉头自语道,“肯定是那个傻狗扑的,你都不知道,别人家的狗都看家护院,这狗倒好,什么也不会,就会乱扑要吃的!”
很不喜欢狗的感觉。
我和沈健对视一眼,沈健露出笑脸,转头问蔡乐,“那就杀了吃肉,养在外面,主人看来也不喜欢,是吧。”
“怎么不喜欢,人家养在外面是怕狗狗丧失了本能,唉,你怎么这么残忍,还吃狗肉?”蔡乐嫌弃的表情损了沈健一顿,弄的沈健怪不自然。
沈健问,“不是你说烦狗么,我是顺着你说啊。”
她是烦养狗的人,敏锐的把握住到这一点,没等我问,蔡乐自己说了出来,“我还算是喜欢,不过,养狗那人太烦乐。”
“你说,你不在家,蔡伯好心帮你喂狗,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骂,还要解雇!”
“要不是李家祖上定下规矩,蔡伯就得去接头要饭!”
这个线索相当有价值。
从凶手偷梁换柱的手法看,有一个类似相貌的女性在庄园代替行走,在闹鬼时藏在人群之中,形成完美不在场证据。
双胞胎不是唯一相似的手段,这年头,天下女人一个样,有条件的都整容。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上讲,每一次整容都是凶手犯罪的过程,凶手会按照别人设定的方式作案么?
不会。
落刀一刻,每一个整容患者就是整容师手下的粗料胚子。
我是一种假设,不过,我很乐意相信我自己,毕竟,双胞胎的话邢唯一定会格外关注,这么长时间没有结论,说明不存在双胞胎的可能。
给杨乐天发了个信息,查一下转业的整形医生。
菜过五味,沈健开车把蔡乐送了回去,路上恰好碰到了邢唯。
邢唯孤零零一个人,像个老狗一眼在路上晃荡。
“喂!”
沈健喊了一声,摇下车窗调侃道,“你是在这儿卖呆儿,还是跟我回去?”
邢唯瞪了沈健一眼,气鼓囊塞的骂出来,“你这死瘸子,上学时候翘课也就罢了,现在是警队!”
“怎么,有压力了?”沈健和我对视一眼,扭头问邢唯。
邢唯坐上车,拽着沈健肩膀衣服质问,“警队暗里怎么说知道么,邢队怎么这么窝囊,唉,我特么……”
沈健憋不住笑了,发动车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把我当初的样子说说,就说是上头放来的,当不存在就信。”
“唉,我们真是来玩的。”
沈健也真是豁得出去,轻描淡写的说了云海的事,“你知道教育口那领导什么能量么,桃李满天下,这人是我们亲手抓起来的。”
“抓犯罪分子都错了!”沈健义愤填膺的表情转过来,像是说真事,“咱不抓了,游山玩水总行吧?”
他煞有其事的样子,说的我都信了。
邢唯抱上椅背蹲在了后排的缝隙里,一脸懵逼道,“你把厅局级抓了?”,
“瞧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高官,比省公安厅长还牛哔,和省里一把刀平起平坐!”
沈健牛皮吹的叮当响,虎的邢唯一愣一愣的,邢唯琢磨了半响,竖起大拇指,“本还想教育,教育你,得,你到底是沈瘸子,牛哔!”
我突然觉得沈健开窍了。
高官下马会全国公开的,新闻落实下来,我们五人游手好闲也说的过去。
在毒枭眼皮子底下调查绝不能草率。
他们是灭绝人性的一伙人,毫不客气的说,命,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回了警局,在种种匪夷所思的敌视目光中,我和沈健进了法医师,李倩完成了尸检,正和王月,杨乐天聊天打屁。
见我进门,李倩从尸检报告努了弩嘴,笑着说道,“不用咱们正好,真以为我乐意和尸体打交道?”
“姐,说真的,你晚上不做噩梦么?”
李倩搓着额头,回忆着往事道,“我第一次解剖是新出炉的死刑犯,真的,尸体标本一点都不可怕,血液凝固流的很慢很慢。”
“鲜血尸体血还是温热的,解剖刀一进去,呲一下就喷出来了,溅的我满脸都是。”
王月毛骨悚然的缩了一下脖之,搓着胳膊道,“你怎么不解剖标本啊。”
“因为优秀。”我拿捏好时间,夸了一句李倩,刚要解释一下解剖活体的缘由,李倩回过头来。
“从蜡像中提取的液体中提取到酸性成分,不排除是石蜡析出成分,另外,还有这个。”
李倩从口袋里掏出很小的一段锯条,上面有明显的蓝色分层。
“工厂?”
我扭头看向杨乐天,杨乐天立马掀开电脑。
蜡有密封作用,铁粉,锯条,存在一个杀人工厂的可能性很大,从死者身上明显的线索推断,凶手并没有隐藏的犯罪的意图。
可能是不在乎,也可能是因为在凶手眼里,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的位置。
这一点我问过沈健,卧底传回来的位置资料都是错的。
比如,卧底传讯在天池路附近,但是警方渗透之后,会发现卧底所说的地址根本不存在犯罪。
这是一个相当诡异的事,难不成凶手的老巢会移动?
我走到杨乐天身后,看着南昆市所有记录在案的工厂,位置上判断,有三家距离抛尸现场很近。
“贸然过去,会打草惊蛇。”沈健捏着下巴,扫了我一眼。
“怎么在对方不注意的前提下调查是关键,南昆是边境地区,一旦跑出去就很难办了。”
我点了下头,目光略带凝重的看向李倩,“这个先不急,我们需要给对方一个适应我们的过程。”
我扫了下门口,深思状道,“今天,有人监视我和沈健。”
沈健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觉得借这人的嘴传递一些消息有必要,你看呢?”
“有必要。”我让杨乐天去一边儿玩耍,跟王月说道,“你去买一副扑克,你们三,斗地主吧?”
“乐天,你调查的时候可以打打游戏,注意开声音。”
“庄园的事,有进展么?”我最后回头看向李倩,声音明显缓和下来。
李倩瞥了我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儿报告,“这可能不是偶然,庄园前几名死者临死之前都摄入过适量的酒精,另外,吃的很丰盛,鹅肝,鲟鱼子酱,不是外面西餐厅里能买的到那种,绝对的顶级食材,只有最后一名死者,肚子里的玩意可能是水果沙拉。”
南昆的法医也提过,死者肚子里还有未消化的苹果。
临死前的宴请,是为了绸缪什么?
假设,被害人均是戳破了凶手的秘密,那么,可能是为了稳住被害人的情绪。
我略微思量,转头看向三人道,“聊天室交流,在警局只谈游戏不谈案子!”
说话的声音很低,向沈健挥了下手转身往外走,门拽开,熟悉的脸跌了进来,是负责接待我的警察。
我笑了下,敲打着法医室的门道,“这儿隔音效果非常好,想听,装个监控。”
“让让,唉?”
王月刚退开木讷的警员,撤一步退回来道,“你们有扑克牌么,接来玩玩?”
我心中轻笑,绕开警员离开了警局。
“去哪?”
“你要是给我赔礼道歉,请我吃什么?”
沈健理所当然的口气,“火锅啊,实惠,好吃!”
宴请他人的时候会加上主观意识,这个是惯性,沈健觉得火锅好,就会下意识觉得别人也喜欢。
凶手几次请吃西餐,可能是一种饮食习惯。
鹅肝,鲟鱼子酱挂上顶级二字就不是随时能吃到的,需要订购。
一个对西餐偏执的人会经常出没西餐厅,尤其是暴富之后,西餐,让我更加坚定这个人的背景。
喜欢也没必要每次都吃,从某种角度分析,这是自卑形成的执念。
在凶手心里,曾经把吃西餐当成一个很高尚的事,所以,盲目的追求,这俩种食材放在一起,腻不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