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打岔。”沈健挥手示意李倩。
李倩从包里将昨晚的发现一字排开，声音清冷道，“现场有第二人的生活痕迹，并且发现了面膜，销毁的化妆品瓶等。”
邢唯一瞬蔫吧了，“真有发现？”
他依次检查着证物带，思索的神情道，“别说，之前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太干净了？”
邢唯拍了下桌子，一口咬定道，“对，就是太干净了。”
“屋里没有争斗的痕迹，碎玻璃碗太表象了，遭到那样折磨的女人还有心思化妆，打扫卫生？”
“我赞同存在一名女性，可定为李云嫣不合适吧？”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推测只能成为侦查方向，主要动力还要放在准确线索上，“只是推断，李家二代有没有消息。”
“没有，司机的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邢唯脸色略显尴尬，捏着桌上的弹壳，不知道想着什么。
监控李云嫣。
司机正在搜捕。
李家二代下落不明。
目前的状况，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窗户纸，找不到突破的点。
我疏忽了什么？
我不断梳理着脑中的线索，李家庄园的事基本可以断定是林晓晓所为，缺少至少一名犯罪同谋。
李云秀应该是知道什么，但是，他拒绝配合。
狗，坍塌，曾经的鬼脸。
我过滤着每一个信息，忽然想到一个节点，“那个负责销赃的年轻人，还有那个王某什么情况？”
邢唯目光看向杨乐天，略带质疑的口吻道，“柳春燕根本不认识王某，前台调查，柳春燕也没上过王某的钟。”
“不可能。”
杨乐天信誓旦旦，打开自己的调查资料，“柳春燕和王某有频繁的经济来往，主要是网络渠道，还有，南昆娱乐会所附近的监控，捕捉到两人的亲密关系。”
接着，杨乐天投影了一段不太清晰的视频。
漆黑的夜，男女拥抱且相互亲吻，朦胧的夜色并不能看清二人的脸。
杨乐天拿出了证据。
夜中女人提包上有明显的金属装饰，并且，确定进入南昆娱乐会。
画面在夜中女人进入南昆娱乐会所定格，随即，杨乐天播放了同时段南昆娱乐城门口监控，给了女人正脸，正是柳春燕。
“去看看。”
砰！邢唯捶了下桌子，骂咧咧道，“这群小子是特么不想干了，明显是敷衍！”
“算不上。”我看了一眼沈健，轻描淡写道，“对乐天的能力不信任很正常，他们也许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不确定的线索上。”
邢唯冷哼一声，脸上的不满挥之不去。
我怀疑挑拨离间的人已经出现，理论上，这样的低级错误不会发生。
“别露了。”
出门时，沈健提醒了一句。
邢唯不耐烦的挥手，故意大声喊道，“都别特么别闲着了，南昆娱乐会所。”
“已经去过了……”
“再特么去一次！”邢唯这个红脸唱的完美。
他就像个护犊子的家长，戳着沈健的胸膛一字一顿道，“人家瞧不上咱们的能力，要重新调查！”
“槽！”
骂声接连不断，愤怒的目光若是能杀死人，我和沈健估计要死一百个来回。
我能感受到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一些人，我猜测，是那些敷衍了事的警员，他们给整个南昆刑警队抹黑了。
暗自记下这些人的嘴脸，一路沉默。
娱乐会所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格调，布局似曾相识。
我踩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上，听着耳畔的问询，沈健问，“你既然认识王某，之前为什么拒绝承认？”
“我每天那么多客人，怎么会记得每一个人。”
“再者说，他说他叫高富帅。”
自我冠名是一种心里映射，表达一个人内心的渴望。
沈健又说，“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不会来找你，请你配合一下，简单说明一下，这份转账记录。”
杨乐天微型电脑缓缓放在桌面上，转向柳春燕。
柳春燕的表情瞬间不自然，眸子乱转两下，“这，这不是……”
她想狡辩，但话还没说完沈健突然拔高声调，“这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你跟我说，不是你？”
“抓起来。”
沈健哗啦一声把手铐丢在桌子上。
他还没站起来，柳春燕荒了神，急忙解释道，“我以前干信用卡套现认识了王某，上个月他找到我，问能不能帮忙倒倒钱。”
“他给我现金，我转到他网络账户上，有时候还让我帮他冲赌博币。”
柳春燕眼神恍惚，还在隐瞒一些问题。
我走了上去，“你知不知道王某可能从事犯罪行为，你是在帮助洗钱，销赃。”
“我，我就是，唉。”
柳春燕犹犹豫豫，眼色恍惚道，“我就是贪那百分之五的手续费，他基本上三两天就找我换一次钱，最多一次有三十万。”
“我也问他，钱哪来的。”
“他也不告诉我，就说别声张，过了这短时间给我买套房。”
这个女人目光中带着惶恐，缓缓抬起头来道，“我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我这边刚下班，待会儿还得去饭店上班，晚上再来这边儿。”
“店里一忙，我全天都没机会睡觉，我，我是真累。”
单身妈妈为了生计奔波的确可怜，我从心底同情她的遭遇，可，犯罪终归是犯罪。
“参与……”沈健说出俩字，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把手搭在沈健的肩膀上，“先带回去，王某一旦发现行迹泄漏，很可能会有报复行为。”
我没让沈健把话说出来，一旦扣上‘犯罪’的名义，这个女人很可能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工作。
沈健懂了我的意思，收起手铐故意抬高声调，“你现在有危险，所以，希望你跟我会警局，保护你的同时询问一些关于王某的事。”
沈健冲王月使了个眼色。
王月点头上前扶起柳春燕，压低声音道，“不想坏了名声就别听点话。”
柳春燕眼眶瞬间红润起来。
出了娱乐会所，沈健调侃了一句，“你真心可真细致，唉，没问王某的下落！”
他一拍脑袋眼神倏然凌厉起来，“找不到，对，这是个关键点。”
“为什么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失踪了，就算被杀人灭口也得留下生活痕迹，怎么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仿佛抓到了什么，林晓晓、年轻人、旅馆老板都不肯多说半个字，底气或许就是涉案人的‘蒸发’！
林晓晓的同伙，司机，李家二代，王某，几人的消失有什么关联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