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沈健一眼,理所当然道,“那种情况,我能把狙击枪随意藏在一个容易发现的地方么?”
“被歹徒拿走,使用怎么办?”
“擦。”沈健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不悦道,“你能不能不用这种教育学员儿的口气和我说话。”
“真是……”他不高兴的手往半空一指,甩着胳膊下楼。
我没空理会沈健的情绪,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从沈健二人的语言,表现来看,他们已经断定被狙杀的黑衣人是观察手。
那么,后出现这个是什么情况?
如果狙杀对了,那么,后来的商场的这位就是另一位同谋,还有没有其他同谋,会不会威胁到市民安全?
如果狙杀错了,为什么沈健这种老油条,会判断死者就是观察手?
帅虎跟在一边打断了我的思绪,“沈健胆大心细,可能在细节上还不如你,但也是个优秀的干警,放在部队也是刺儿头兵,有两下子。”
“你啊,也别太端着,这小子能扔下脸面虚心求教,也是个人物。”
帅虎是对我刚才的态度表示不满。
我笑了下,“谨遵教诲。”
警局乱成了一锅粥。
狙击手没了,敌人的阵角也乱了,冒死跑的,四处求救的,还有自首的。
办假证的确和某些人存在勾连,洗钱的假身份有二十二个,办假证的蹲伏虽说算是败了,但在假证老窝,拿到了相当有价值的资料。
沈健笑的很灿烂,就连南昆市本土警察对我们都热情起来。
有个刺儿头‘痛改前非’不住的夸赞道,“真是不一样,不声不响,掀翻了南昆,省厅的领导都得在院里等着,什么气派?”
他说着话,勾着窗帘。
省厅警界领导真来了,在院里倒不是不敢进来,这事,得避嫌。
没多一会儿,省纪委,省最高检,省反贪局一二三号算是到齐了,这些人站到一块儿才进了警局。
警界大佬对我没什么好态度,冷哼道,“真是好手腕,好!”
我无视了他的‘恐吓’淡笑道,“有些人没人抓,总得有人抓,您说,是吧?”
“唉,您喝水么?橘子皮泡的,败火。”
我这一句话逗笑了全场,不知道干什么的领导凑上来,笑吟吟道,“你可是打了我们大厅长的脸,行,不说了!”
他的话,被警界大佬的黑脸堵了回去。
警厅领导不耐烦的口气,“你们尽快,上头命令很清楚,我呀,就是个保安,该干嘛干嘛去,我和靳大钦差聊聊。”
其他几个领导还真就捧场离开了办公室,透过门窗,隐约能看见检法部门酷炫的黑西装,一个个腰杆笔直。
沈健有找晦气的意思,凑到了警厅领导面前,臭不要脸道,“领导,咱什么时候能换上那样的制服,咱们这身皮,便宜又不帅。”
厅长也是个暴脾气,指着沈健瞪眼道,“回云海找老周要去,我这儿,配不起你们的服装!”
“唉!”厅长转头看向我,一脸愤懑道,“就算你拿了金令,你通知我一声行不行?我堂堂厅长亲自带队配合你行不行?”
“咋,我南昆警界没人,得驻边侦查连武装渗透?”
他气的双手一掐腰,连出了几口大气,一扬手,“算了,人已经丢了,不说这个。”
“汇报一下综合情况。”
“什么情况?”
啪啪!厅长手心打手背,哭笑不得的表情盯着我,“靳大神探,你总得让我能做个详细的汇报吧?”
“抓了将近六百人,我这个一号厅长狗屁不知道!”
他快气死了,又笑了出来,瞄了我一眼道,“给他们省点军费,要是有什么扫街的事,你也可以尽管吩咐。”
那小话挤兑我,不过也不能怪人家,这么大的事被越了过去,搁谁谁也挂不住。
我不悲不喜的样子道,“还真有一个事。”
我勾手叫来杨乐天,嘱咐了两句,把假证,隐形毒销团伙的资料投在了屏幕上,首当其冲自然坤泰娱乐中心。
我简单阐述道,“某个层面是利益核心,毒枭等人是犯罪核心,这两部分,基本落网。”
“但是,存在大量游离在组织之外,辅佐犯罪的人。”
“小惩大诫还是一网打尽,这个,就得您做主了。”
厅长一听笑了,“我能做主了?”
他赶走了杨乐天,把资料拿在手里一页页的翻看,脸色越来越沉。
啪!
他猛地砸了一下,指着资料喊道,“捂的是真严实,环环相扣的利益网几乎覆盖了南昆体制!”
“您也别生气。”我笑着上去安抚了一句,挺真心。
我说,“这不是一两年的事,从十年二十年前就开始了布局,您不知道也正常。”
我是故意说这个茬儿,人是没少抓,可少了一个环节。
七幅画,少女背影。
全票落网是喜事,可如果这些人的落网是案件的终结,那,就不是喜事。
厅长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你还知道什么,说,你要是觉得我不够格,可以向上头汇报,我旁听,靳言,我是本省警厅厅长,南昆的事,我有权知道。”
他很激动,指了下门外道,“纪委,最高检就在外头,你要是觉得我不可信,先查我。”
我当然没那么多事,思索片刻,认真道,“有一个从云海寄来的包裹,抓捕电视台领导时发现的,我们查了物流,云海先后几次寄来包裹。”
“这可能是通讯方式。”
“这是第一点,先在已抓捕嫌犯家,私宅寻找来自云海的包裹。”
这时,沈健把那个画着晴天的明信片递了上来。
我转给厅长。
厅长扫了一眼,挑眉看着我,“晴天,这是报信?”
我点了下头,“我是这么认为的,还有,在李庄旧案中,涉及一个人叫楚向南,这个人曾经任职警厅,或者潜伏在南昆警界某位领导人身边。”
“这位领导,可能已经高升上去了。”
厅长一卡吧眼睛,“你怀疑是我,所以,整个行动连一声招呼也不打?”
“调查我的底儿没,我是从魔都调过来的。”
我说您想多了,笑着解释道,“行动很突然,找您调警力一是怕来不及,二是怕这个。”
我敲打了一下明信片。
厅长算是认可了这个理由,接茬道,“楚向南我肯定是没听过,不过,这个可以查,查一个县处级大海捞针,可查一个厅局往上的干部,很容易。”
我叹了一声,“就怕不是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