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混淆让人更容易相信。
摘菜、洗盘子,我们故意一趟一趟外外走,洗葱姜蒜都得分三次去。
警员要是不让,就把手里的菜递给警员,让他们代劳。
他们也是人,也烦啊。
久而久之,他们的警惕性也降了不少,有时候看我们拿菜出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正儿八经的吃了一顿火锅,那香味,估计能飘很远。
等时机成熟,我在锅里加满了水,设了小火定时。
杨乐天接上了录音。
这时,王月从里屋走出来,做贼一样的口吻道,“能走了么,已经拆好了。”
“调好了。”杨乐天同时出声,指了下蜡烛炫耀道,“时间测算,睡觉那一段录音拨出来,基本上蜡烛能烧断布条。”
“走。”
我话音落下,所有人屏住声音,只听调了说话速度的录音播了出来,“你们说,这叫什么事!”
第一句就是沈健的牢骚。
我冲了乐天竖起了大拇指,指了下里屋,希望不会有什么岔子。
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避开了电梯,监视点,准备从安全通道下楼,不过,警备比我们想象的要森严。
楼下隐约能听见不耐烦的牢骚,“唉,几点了?”
“六点一刻。”
“还有十五分钟,唉,我去抽颗烟。”
听到这里,我指了下楼上,五人悄无声息的上了楼。
还有十五分钟,要么是换岗,要么是下岗,看来,暗哨的监视时间很精准,因为不耐烦,他们不会付出多一分的努力。
换成以前,我得下去骂他。
现在,我在心里表演这俩人。
我们在楼上毫无顾忌,直接坐电梯下了楼,一路畅通无阻。
出了酒店门,我竟有种战胜了邪恶,冲出屏障的感觉,真的,相当刺激。
沈健和我逗乐子,说,“你说犯罪分子是不是每一次逃出警方布控,都是这么刺激,爽飞了吧?”
“可能是吧。”
我觉得沈健爽飞了这个词儿用的很贴切,再去李庄,有两个目的,第一,找李云秀问清一些事,第二,和那些老人充分了解当年的事。
他们突然提供了对画的指控,极可能是因为少了威胁。
这群人之前效忠于二爷,对于李世杰而言,是亲生父亲的敌人,要除。
而对于李至诚而言,他们是二爷的人却归顺大爷,辅佐大爷的儿子,也该杀。
这种情况下,这些人如何敢张口。
现在,怕是要言无不尽。
我们没有明目张胆进李庄,而是和蔡乐在不远处碰了面,蔡乐带路,从林间小路去了李庄后院儿。
小路上,能看见李庄奢华的狗窝,我回忆着李云嫣的案子。
纵观全局,李云嫣是二爷复仇计划的一个环节,对方的计划随着我的加入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大爷势力阻挠李云嫣‘盗宝查账’伺机保护李庄之际,李云嫣放弃计划。
二爷的复仇改变行动方案,利用警方将这个线索冒头指向毒枭。
毒枭充当了计划中重要角色。
他是一个利益团伙的纽带,将权财勾当彻底串联起来,他的落网,等于毁掉了大爷在南昆的根基。
从我们被监管就能看出来,这件事已经严肃到了不能放过一个苍蝇腿的地步。
可整个南昆市的动荡不过是一个断尾环节。
夜路难走,多需灯光探路,这个断尾环节,也是在试探大爷的底线,杀敌一刀,藏在暗中观察,以不变应万变。
在我反复思考之际,我们抵达了那些人的住所。
场面很惊悚,这些老人穿戴整齐,是黑白孝服,一看到我们几个,他们整齐划一的鞠躬,好像,在祭拜。
当然不是祭拜我们。
训狗的倔老头走上前,老泪纵横道,“替二爷道一声谢,替我们自己道一声谢。”
“你,替我们报仇啦!”
这些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毒枭就是李至诚,他们主子的后人。
我没浇冷水,单刀直入道,“我们希望对大爷、蔡云娇二人有详细的了解。”
当思绪飘飞于回忆,这些人的表情也惆怅起来。
他们的供述,将之前的推论,实锤的线索一一印证。
大爷醉心艺术,心中藏着浩瀚的星空,对李家家主之位毫无兴致。
所以,李家的龙头杖落在了二爷手中。
但在某一年,忽然有一阵风冒出来,说大爷放弃李家家主之位,是被二爷逼的,这也就是李家权利交锋的开始。
他们不知道二爷‘死了’孩子,但是清晰见了二爷性情大变,几次要将孩子坠井。
我心中一凛,“大爷知不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大爷还找二爷多次谈心。”训狗的老人一脸歉疚,长叹一声道,“也是这件事,让我们改变了对二爷的看法。”
“二爷那段时间之后,越来越荒唐,花天酒地只管败坏李家门风。”
这是掩饰,二爷和大爷之间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二爷知道孩子是大爷的,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为什么妥协?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
二爷表面妥协,淡出众人视线。
但是他借荒唐的生活方式,隐藏的调查、记录了李家大爷的罪行。
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纵观一切线索,二爷的性格类似武林豪杰,快意恩仇,能让他搁下杀子之仇的事,会是什么?
我暂时还想不通,正打算问蔡云娇的事,训狗老人忽然派人拿出一个画框,里面是一副熟悉的画。
这幅画是七幅画的融合,是整个家的全貌。
少女背影在这副画里只是占据了一角,一个人在空旷的豪宅之中,仰望夜空,更显得孤寂。
“看这儿!”我有些激动,指着全貌房间景观中,悬在客厅的一副中堂。
这是拆分后的七幅画没有的中堂。
“一个牌匾,怎么了这个?”沈健很不理解,盯着我指的位置看了半天。
我敲打着画卷道,“这是油画,极可能是那个年代留下的西方作品,细看这个画风,还有这个背影,与七幅画中的少女背影虽然相似,但有明显差别。”
“七幅画,应该是这副画的临摹版。”
“你说的没错。”训狗老人敲打着这幅画,略带不解道,“这幅画,是蔡云娇小姐交给蔡乐妈妈,蔡乐的母亲交给我们的。”
“没过多久李庄就有了瘟,在之后,大爷就死了。”
我的目光更加认真起来,看来,这幅画是当年‘闹鬼’的前奏,画里,一定隐藏着什么。
正当我疯狂寻找隐秘之际,蔡乐匆匆跑了进来,“怎么还有警察来?”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警惕的盯着门外。
“画快收好。”训狗的老人也十分警觉,忽然拍碎了玻璃,将画从画框中剥离出来,递给了我。
“先藏起来,我出去挡一下。”训狗老人说着话往外走,嘱咐了蔡乐一句,“你着急会待他们逃出去,记住,他们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