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被血淋漓的揪出来却不敢正视。
报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字眼,你永远不知道复仇者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
那个背影没有回应我,暗中隐藏的狙击手,赏了我一颗麻醉弹。
醒来一刻,我身边的战地背囊被打开,里面有鬼画符一样的地图,歪曲扭八的线,两个sos标记。
“这也能叫地图?”
不是我骂的,我很惊喜,竟还有队友。
私下搜寻,沈建拽着背囊翻来覆去打量着手里的地图,狼狈的走过来。
“沈建!”我拽着背囊冲上去喊他。
他笑的比我还灿烂,指着我的头顶道,“你那是什么装扮,搞潜伏了?”
“什么潜伏?”我皱眉一拍头,一朵小百花从脑袋上飘落下来。
我想骂娘,不过我憋住了,我问沈建,“你地图给我看看,哎,还有其他发现没有。”
沈建把地图递上来,还多给我一纸条。
“要么来送死,要么,看着他们窝囊的享受四十八小时*****,放心,军医院的医生医术很精湛。”纸条上,是这样一句话。
我看过之后,毛骨悚然,飞快的翻找着自己的背囊,里面,有一个手机。
拿起来一瞬间,三条视频发了过来。
低温水牢,高温桑拿房。
最后,是一个只有半米长,三十公分宽窄的床,这是卧室。
我看了之后怒火沸腾,猛烈的一拳轰击在树干,大骂三声,“这帮畜生!”
沈建不愿意相信的指着手机,“王月他们,要遭这个罪?”
“这是羞辱,这是犯罪!”
我冷厉的目光扫过沈建愤怒的脸,“你跟他们说犯罪有用吗,军法庭会判他们什么罪名?非法监禁还是故意伤害罪?”
“一开始,就不该答应!”我嘴上骂,背着背囊往密林里走。
沈建追着问,“那怎么办?”
“去救。”
啪嗒,沈建从我手里扯下‘地图’跑到我面前举着两张地图骂道,“就拿这两张鬼画符就救?”
“对,可能还要面对至少一个连队的伏击,阻挠,成了,他们解脱,不成,我们也进去享受*****。”我没半分隐瞒,将我的分析完整的告诉了沈建。
沈建呆萌的笑了下,伸手扯着我的脸蛋,“你是认真的?”
“十分认真。”
沈建忽然怒气朝天,背囊一甩,张口喊道,“来,抓老子,老子倒要……”
“省省力气吧,48小时内没人会抓你,不过,应该会有人杀你。”我背着背囊往前走,只听沈建在背后嚷嚷道,“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落地,打在草地上溅射起一团团硝烟。
沈建双脚叠蹬不断后跳,嗖,箭矢从正东方射了过来,擦着沈建的肩膀钉在了树干。
我瞟了一眼,淡声道,“要么48小时后被带抓进去,要么,老老实实去救人,使出吃奶的劲儿反抗。”
我说着话轻车熟路的找到一摄像头,敲打在屏幕上道,“兴许,有人正在看你的笑话,这群人里可能有你的领导,你的下属或者你喜欢的人。”
沈建惊魂未定,蹲在摄像头前,“哎,刚才那子弹敢往我身上打么?”
我捏着沈建擦破血肉的胳膊,指了一下钉在树上的箭矢,“上面还有你的血沫,唉,你是不是觉得,是闹着玩?”
我在一点点的诱导沈建,很讽刺,我成了这场骗局的主导者。
特训一般是让参训者陷入设定的剧情之中,有真实的情感迸射,拼尽全力从而达到激发潜能斗志的效果。
逆境中也能判断一个人的忠诚度,信仰以及作战能力。
由于我的存在,他们的表演换了风格,从伪装囚徒,真人表演换成了真实的囚禁,救援。
没有了身份伪装,一切都变得那么赤果。
沈建敲了一下摄像头,沉着脸站起来,“哎,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这东西都能找到?”
我半真半假道,“这些我都经历过,赶紧吧,想想他们在水牢里的凄惨,还有摄像头那边的观众。”
沈建没吭声,束紧背囊跟着我。
我反复对照着两张图,指着地图上一个小房子道,“可能是村落,我们匀速穿越山林,估算一下地图比例尺,48小时,我们至少有两百公里的路山路要走。”
“多少?”
沈建脚步一瞬加快,嗖嗖穿越密林,边跑便喊道,“二百公里,差不多从云海到B市了,两个多小时车程!”
我跟着沈建,提醒道,“不要太急,保持体力,可能还有伏……”
我话都没说完,沈建嗖一下从我面前消失了。
一个掩饰完美的陷阱。
沈建跌进了至少三米高的深坑里,幸好,坑里没木楔子之类的东西。
这个坑不可能挡得住我和沈建,它简单粗鲁的方式告诉了我们,从这一刻开始,充满‘惊喜’的四十八小时来了。
沈建先把背囊丢了上来,贴墙助跑,蹬墙上窜。
我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上来。
沈建脸上没了愤怒也没了抱怨,特别认真的看着我,“这是,拿我们当猴子耍呢?”
“怎么,要认真起来了么?”我略带调侃。
沈建啐了一口,擦掉嘴上的草叶,眸色严肃道,“我也是一名刑警,传输视频里没人只有景,假设囚禁羞辱是真的,那一定是直播,不会给我们看景儿。”
“我压根就没信!”
沈建盘膝而坐,盯着我的眼睛道,“李倩执行着和我们一样的狗屁任务,要么,就是被暂时监管起来。”
“而你,是知情者。”
沈建从我手里抢过背囊,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我笑而不语,歪着头看沈建。
沈建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为什么配合,也不管这狗屁特训到底是什么,但是,把人当猴子耍,谁也不行,都一个肩膀抗两个脑袋,谁怂?”
“是一个脑袋。”我瞥了一眼沈建,快步前行。
沈建似乎一直都有明辨一切的能力,藏拙是为了什么?
他没理会我的矫正,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奔走之余,雷达般的目光警惕周围。
一路安然无恙,地图上的坐标小房子果然是个村落。
沈建打量着村子,头也不回的问,“一个半小时?”
“差不多。”我们没有计时工具,只能凭感觉,太阳位置变化判断时间。
“二十五公里?”
沈建回头看了我一眼,举起地图道,“图上比例尺看,我们到一号目标点距离公里,二号目标点远一些,一百二十公里左右。”
他把两张图递给我,“怎么看,先去那里?”
“先去这里。”我指了下眼前的村子,弹了下地图道,“这么简略的地图上,特意标注的村落,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们参照测距的吧?”
沈建眉毛一挑,打量着村庄道,“会不会是坑,我现在,特别怀疑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说……站住!”我辩驳的话还没说出来,忽然看见一个身上带血的人。
他皮肤黝黑,身上的粗布衣服至少二十年没洗,油的能反光,裤子内里可能是棉花的,殷红的鲜血挂在上面,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