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年轻，总以为眼前的事就该是非黑即白。”
我扫了眼倔哒的王月，挡开沈健的手，认真道，“咱们身上的舆论会越来越多，但是绝不能千夫所指，你明白。”
沈健脸上笑意缓缓收拢，有些凝重的声音道，“你想的长远，咱们被议论倒是没什么，但绝不能总成了过街老鼠，被市民怼事就不好办了。”
我的身份深入民心，一些明目张胆的举动，才不会有人怀疑。
沈健抱着对讲机，依在墙壁上点上颗烟，调侃道，“你不去看看那个司机？这么放心？”
“他没问题，你跟二队长关系怎么样？”我问沈健，悄悄的给李倩发了个短信。
沈健扣扣耳朵，蹲在地上仰视我，调侃道，“你该不会打算这么立威吧？二队长自由搏击拿过冠军。”
“扯淡。”
“找我什么事？”李倩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我注意左右无人，小声问道，“那个毒品是新型特质，湛蓝？”
李倩抱上胳膊，靠在我身侧的墙上，从口袋里丢出大约一克蓝色粉末，丢向我。
“缉毒的事，你想搀和一脚？
沈健好奇似的伸过脑袋，扫了两眼湛蓝，随口问道，“这玩意为什么叫湛蓝，这淡黄色啊？”
我默不作声，从他嘴里夺下香烟，淡黄色的晶体往火星上一撒，湛蓝的烟雾冒了出来。
沈健倏地捂住口鼻，目光冷寒，声音低沉道，“他们还特么敢来云海！”
“纯度很低，可能是外带进来洗过的，二队长收网抓人，已经打草惊蛇，不过，这东西又出现了。”
我把残留的一点粉末递给沈健，沉声道，“这个，给段展鹏送去吧。”
沈健拎着‘湛蓝’转身刚走，猛地转过头。
他扫了眼李倩，转头看向我，不可思议道，“你是那场行动的剑？”
“你可真迟钝，网管都知道了。”李倩鄙夷的目光扫过沈健，双手伸入白大褂，转身离开。
沈健一拍脑袋，低声自语道，“怪不得你认识李倩……”
他冲我竖起大拇指，噙着牵强的笑容转身，他心里有怨气，云海市专案组因此散了骨架，这可能是沈健心里揭不掉的伤疤。
我心中歉疚，可洗掉这份歉疚的机会，似乎来了。
“缴获价值三千万的毒品，军火十二箱，灭掉两个走.私势力，我佩服你！”
沈健背对我说出这番话，眼看到局长办公室，他猛地转过身，揪住了我的衣领，炽热的目光盯着我道，“三名特警，十二名刑警一线！”
“值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站在大我和小我的角度上，值。
不算成功的围剿行动，摧毁十五个家庭，葬送了十五个大好英豪，对这十五人的亲朋而言，不值。
“鬼抓到了没有。”
我摇头叹息，不打算跟沈健说‘鬼’藏在云海。
沈健冲我冷笑两声，转身走进局长办公室，湛蓝丢向局长办公桌，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我看你是要死！”局长前一秒还在怒斥，可扫过桌上的样品，猛地站了起来，他先看向我，目光威严道，“哪来的！”
“纯度不高，可能是混进来的，洗过。”
沈健先我一步开口，他双手支撑在桌子上，盯着段展鹏道，“二队长抓来的，估计已经打草惊蛇。”
“特么的，这小崽子，二……”
段展鹏话刚喊出来，沈健抓起桌上的文件狠摔一下。
我回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只听身后沈健出声怒吼道，“我的大局长，你给我的承诺也特么该履行了吧？”
“沈健，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我特么该是什么态度！”沈健手掌连续拍在桌子上，吼声不断道，“好好一个组，就特么剩下我和杨乐天，呸！”
沈健呸了一声，指向门外，瞪着牛眼喊道，“一队！就特么剩下三个人！段展鹏，我的师傅，你答应我的公道，在哪呢！”
段展鹏胸膛剧烈起伏，颤抖着肩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心拧着劲儿的疼，牺牲的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是剑，他们是为了掩护我牺牲。
剑不能折，不惜一切代价，剿灭悍匪。
就因为这样的一句话，这群素未谋面的人，疯魔似的保护我，他们完成任务，却葬送自己宝贵的生命。
“沈健，你冷静点。”段展鹏搓着眼眶，瘫软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的盯着湛蓝。
我应该冲上去，可我忍住了。
沈健攥着拳头，抬手打飞了茶杯，目光冷沉道，“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想兄弟死的不明不白！”
“段局！”
沈健双手拍在桌子上，一字一顿道，“我，要，参与调查！”
“沈健！”
段展鹏目光锐利似剑，斩钉截铁道，“你只有服从命令的义务，没有挑选任务的权利！”
“有他！”
沈健反手指着我，声音激动道，“靳言在这，那把剑就在这！”
我赶紧上前扯住沈健，段展鹏颤抖的拳头紧紧攥住椅子扶手，快被气死了。
“走，找个地方。”我不由分说拉上沈健。
沈健甩胳膊挣扎，我反手一拳抽在他脸上，声音冷漠道，“给你三十秒，打赢我，或许你会知道点什么。”
“走着！”
沈健拳头带着沸腾的火焰，直奔我袭来。
我做出格斗反击动作，却没有攻击，用自己的脸硬生生接了沈健一拳。
啐。
我吐出一口鲜血，踉跄两步。
“什么意思？”
“天台，云艺传媒的事还没弄清楚，别耽误时间。”我面色如常的走出办公室，无视堵在门口的警员，径直走向天台。
“靳……”
王月慌张的追上来，被李倩拦住。
沈队连吼带骂的驱散警员，跟着我上了天台。
“怎么着，苦肉计？”沈健声音带着调侃，蹲在地上点上了烟，斜眼扫向我。
我嗤笑一声，冲他勾勾手指。
沈健眉头微皱，一口烟从嘴里冒出来遮住了双眼，他如猎豹般窜了过来，拳头呼啸生风。
“没劲！”
我虚着脚跟，侧身闪开沈健的拳头，膝撞正冲向沈健。
沈健脸色骤变，双手拦在腹部，目光生冷道，“藏的挺深，看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