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克俊从房顶跃入看管库银的院子,便听到两个当差的衙役在聊天。
捕快赵四道:“你说杨捕头倒不倒霉,刚做上捕头才几天呀,就遇到这种事,还被关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捕快梁九道,他向四周望了望,小声说道:“我听说这次负责装银子就的吴老六,但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早上就被林大人派到外地公干去啦。”
赵四道:“你是说这事跟吴老六有关?”
梁九道:“嘘......我跟你说,可别乱讲,这事你也别跟别人讲,小心惹祸上身。”
赵四道:“放心,这种事我是不会乱说的。”
侬克俊从黑暗中一跃而起,拔出宝剑,飞到梁九面前,将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梁九全身颤抖地说道:“大......侠......饶命呀。”
侬克俊道:“你们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梁九战战兢兢地说道:“都是道听途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侬克俊道:“那个吴老六去哪里出差啦?”
梁九道:“听说是去湖南潭州。”
侬克俊点点头说道:“今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侬克俊将架在梁九肩头的宝剑用力按了按。
梁九连连点头地说道:“明白明白......”侬克俊转身越墙而去。
赵四呆呆地说道:“刚刚说会惹祸上身,报应来得真得就这么快吗?”
梁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就当今晚我什么也没有跟你说过。”赵四连连点头。
侬克俊回到家后不久,侬克娇也赶了回来,侬克俊急忙问道:“打听到什么啦?”
侬克娇气愤地说道:“果不出我所料,主谋就是那个林大人。”
侬克俊道:“不要急,慢慢说。”侬克娇将她看到和听到的一幕都告诉了侬克俊,然后问道:“哥,你那有什么线索?”
侬克俊道:“有个叫吴老六的库银小吏跟这件事情有关,今天早上还被那个林大人派去湖南潭州出差,这个吴老六绝对有问题。明天早上我就去潭州,在路上把他截下。”
侬克娇道:“这个办法可以,不过,哥,你认识那个吴老六吗?”
侬克俊一拍脑门说道:“哎呀,只想着打听消息,忘了这事啦,你等着,我马上回去抓一个认识吴老六的人回来。”于是侬克俊再次蒙上黑巾,向银库而去,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发现那两个衙役还在附近巡逻,侬克俊飞身到他二人面前。
两个捕快看到蒙面大侠去而复返,以为是来灭口啦,急忙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大侠饶命呀,今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会说的。”
侬克俊道:“别喊啦,你们的命有那么金贵吗?”
赵四道:“大侠,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你不要杀我,我家里上有小下有老,不,上有老下有下,大侠,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吗?”
“都行,只要我干的了。”
“你认识吴老六吗?”
“认识。”
“这就好,明天早上,第二声鸡鸣之时,你就在城东门等我,跟我去找吴老六。”
“好的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
“赵四。”
“赵四,你最好按时在那等我,不然,你就是找死,全家都得死。”
“不敢不敢,一定会提前在那里等大侠的。”
侬克俊见到已经完成任务,便再次跃上房顶,飘走啦。侬克俊回到家后,对侬克娇道:“妹子,我已经找到认识吴老六的人啦,他答应明天早上在城东门等我,敢开溜,我就要了他的命。明天我去找吴老六,你就在家里陪着赵姑娘,暂时不要去李记布庄啦。让城里的兄弟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案情的发展情况,派个兄弟回山里通知二当家,多排点人手过来帮忙。”
侬克娇道:“好,哥,你注意安全。”
侬克俊道:“早点休息吧。”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第一声鸡鸣过后,侬克俊便起身,骑走了侬克娇带来的两匹马,向城东门走去,赵四果然已经在那里等候啦。
侬克俊把另一匹马的缰绳递给赵四说道:“上马。”赵四也不含糊,马骝地骑了上去,二人便出了城门。
林萌在上午的时候,就把跟杨臣刚一起押运官银的四个捕快先提出来审理,他们分别是曹帽、华汞、许油、周滔,林萌道:“你们可愿意招供?”
曹帽大喊道:“大人,冤枉啊,我们没有盗窃官银呀。”
林萌道:“看来不大刑伺候是不会说实话啦,来人,每人打二十大板。”
四人大喊:“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呀。”行刑的捕快虽然跟他们曾经是同事,可上司的命令也不能不执行呀,还是托了下去,按在板凳上,每人都打了二十板子,皮开肉绽,疼得他们嗷嗷直叫,之后被拉回大堂。
林萌道:“你们想清楚了没有,是否愿意招供?”
华汞哭着说道:“大人,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林萌道:“盗窃官银,那是大罪,量你们也不敢轻易招认,不过,敢做就不敢当吗?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来人,大刑伺候。”
眼看着就又要受罪啦,许油看了一眼周韬,两个人都点点头,周韬道:“大人,先不要打,让我们商量一下。”
林萌一愣,说道:“哈哈,在公堂之上,这还有商量的?也行吧,赶紧把官银给本州商量出来。”
许油道:“兄弟们,咱们曾经也是公差,十八般刑具咱们都知道,再这么下去,咱们就废啦,林大人是什么人,咱们比谁都清楚,唉,死了总比活受罪强,招吧。”
曹帽道:“可是,官银在哪呢?”
许油道:“哎,就当被我们瓜分啦,沿途花天酒地花光了吧。”
周韬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许油道:“大人,我们愿意招供。”
林萌道:“快说官银哪里去啦?”
许油道:“我们几个看到这么多的银子,没控制住自己,沿路上就把银子花光啦。”
林萌一拍惊堂木大声喝到:“你们这些人,连官府的官银都干盗取,真的是胆大包天,来人,给他们画押。”四个人哭哭啼啼地在案卷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林萌看了看案卷,很是满意,说道:“将杨臣刚带上来。”
不久,杨臣刚就被带了上来,杨臣刚看到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四个人,趴在地上小声哭泣,顿时就明白了大半。林萌道:“杨捕头,经过一夜的休息,可想明白啦?招还是不招呀?”
杨臣刚道:“林大人,我真的没有窃取官银,你应该找装官银和看守官银的人才对呀。”
林萌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的四个同伙已经签字画押啦,拿去给他看看。”衙役便把案卷拿给杨臣刚看,杨臣刚心想:“看来不招就要挨板子啦,这些刑具我都见过,没人能扛得住。来大宋才几天呀,就这么完犊子啦?时光可以重来吗?我不当这个捕快啦。”
林萌道:“如若不招,就大刑伺候,看看他们就是下场。”
杨臣刚道:“既然他们四个都招啦,我硬扛着也不是个事,就不麻烦各位兄弟们费力气伺候我啦,我也招啦。”
林萌哈哈大笑道:“哎,这就对了嘛,我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人,不过可惜啦,来人给他画押。”杨臣刚也画了押,林萌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来人,将这五个盗窃官银的犯人押入死牢,秋后问斩。”衙门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议论:
“没想到打虎英雄居然是一个贪图钱财的人。”
“为了钱赔上了性命,不值呀。”
“他有两个能干的女人,不差钱吧?”
......
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弟回来将事情告诉了侬克娇,听到消息后,侬克娇大吃一惊,本来正在抽噎的赵小熙大声哭起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侬克娇赶紧过来安慰道:“小熙妹妹,不要哭,我哥已经去找证人啦,刚哥不会有事的,假如是那个林大人诚心陷害,我就杀了他,然后劫狱将刚哥救出来,我们重上伏波山占山为王。”
赵小熙抽噎道:“他真的没有事吗?”
侬克娇道:“小熙妹妹,他会没事的,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才能帮到刚哥,只哭的话,救不了刚哥的哦。”
赵小熙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啊娇姐姐你说得对,我不能再哭啦,我要帮刚哥做点事。”
侬克娇道:“这就对了嘛。”
赵小熙擦干眼泪,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到大街上买了杨臣刚最爱吃的烧鸡、腊肠、绿豆糕等食物,与侬克娇一起去死牢看望杨臣刚,他要让杨臣刚看到美美的自己。经过银子的一番打点,顺利地进入大牢,见到了戴着沉重铁手链铁脚链的杨臣刚。见到杨臣刚的赵小熙,眼泪不禁又开始打转,但她强忍着,她知道眼泪此时帮不了杨臣刚,只会让他替自己担心,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后才出现在杨臣刚面前。
狱卒道:“杨臣刚,有人来看你啦。”本来靠在墙上的杨臣刚站了起来,狱卒打开了牢门,侬克娇又给狱卒塞了一定银子,说道:“我们想单独说一会话,麻烦您啦。”
狱卒把银子塞到口袋里,笑呵呵地说道:“好说好说,不过快一点啊。”便离开了牢房。
赵小熙道:“刚哥,我们来看你啦。”
杨臣刚赶紧跑过来抓着赵小熙的手说道:“小熙,你都知道了吧?”
赵小熙点点头,调皮地说道:“牢里的饭不好吃吧,我带来了你最爱吃的东西,赶紧补一下。”
看到杨臣刚心情沉重,侬克娇道:“我哥找到了线索,已经去追那个证人啦,你不要着急。”
杨臣刚道:“有一顿吃一顿,不能浪费啦,兄弟们,来吃点肉。”那四个人屁股上都是挨过板子的,此时都趴在地上,听说有肉吃,眼睛都亮啦,准备爬着过来,杨臣刚道:“唉,忘了你们挨了板子,你们别动,我给你们送过来。”
侬克娇道:“你走路不方便,我来吧。”便分了一些给其他四个人,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着他们的样子,侬克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杨臣刚把没有吃完的糕点放在一个盘子里,说道:“留点货,备用。”
赵小熙道:“以后每顿饭我都给你送。”
杨臣刚道:“也不知道以后还让不让你们进来,这些我留着备用,牢里的饭喂猪都不吃。”在狱卒的催促下,她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