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746800000009

第9章 耙耧系列(9)

十二

秋罢了。

两程故里各家的门框上、房檐下、树杈间,到处都是一吊一吊的玉蜀黍穗,金黄的色泽,亮得耀眼。村外耕过的庄稼地,光秃秃,平展展,一眼能望出十几里。成群的鸟儿,在地里寻找丢掉的秋粮。而耙耧山上的乌鸦,又一团一团飞下来,裹在祠庙的两棵老柏上:“呱——呱——呱呱呱呱呱——”叫声杂乱、单调、乏味。从早叫到晚,不停不歇。

来日,依然叫。

叫得人心烦意乱,无宁无安。

终于,传来一道消息——

广木在洛阳服毒自杀了!

消息是正午入村的。

罢了午饭,广林广森就要抬着哥哥回村了。广木媳妇哭得死去活来,嗓子哭破了,嘴里流血,还是哭!故里,盛不下她那凄惨的哭,溢到村外去,连邻村人都跟着心抖。

故里人,老老少少,全都出来站到村头牌坊下,把马路挤得严严实实。男人们沉着脸,僵僵不动,目光全都硬硬的,瞅到哪儿就半晌收不回。女人们抱着娃,脸上凝了一层白,千方百计不让娃儿哭。过一会儿,谁轻声说“回来了”,所有的目光就都凄凄然然,朝石牌坊外望过去,汇成一条苦凄凄的目光河。

广木回来了。

广林、广森也回来了。

还有出外闯世界的天刚、天才、广照、广水,还有明字辈的明兴、明本、明法……他们陆续出了故里,走县城,跑洛阳。广木死了,仿佛是迎头给他们每人打了一棍子,都被打晕了,也都被打醒了,都跟在广木身后走回来。背着铺盖、行李,满脸的灰尘和疲倦,人人都像一口气走了几天路,终于累垮了,也终于到家了,马上就可以躺下喘口长气了。两程故里,这是他们的家,有兄妹、有妻小、有父老,还有先祖庙。终于回来了,到家了,归故了。他们自动拉成一溜儿,一个接一个。最前是广林、广森抬着的广木,接下是被人挽着的广木媳妇。她还年轻,岁月的日光,刚刚照到她的额门上,就成寡妇了。有两岁的娃儿,有七十老母。她那么瘦弱,肩膀那么窄小,搁在她肩上的不知是啥儿样的担子,不知是啥儿样的光景。广木死了,她那窄小的肩上压下了两座山。山那么大,她那么软,她哭起来竟把肩上的山哭得哆嗦着。她那干燥的哭声,在身后牵着终于回来的人马。他们步子极慢,仿佛肩上不是行李卷,而是走了的广木趴在他们的后背上,压得脚都抬不起。他们沉默着,静默悄息的,一步拉着一步,一步拖着一步,很像是搬家迁移的难民们,要离开自己的生养之地那样儿,缓缓地朝故里移动着。那眼神,似乎一人一个样,又似乎全都一个样,说不清是悲哀、沮丧、后悔,还是别的啥儿,都那么裹着一层愁绪,木木的。

广木和广林、广森弟兄仨,本来生意还兴隆。秋前,洛阳香蕉卖得皮也不剩。广木瞅住这个空子,动了大心思,计谋着从广东运香蕉到洛阳,一斤合六毛,然后八毛一斤发出去,一斤赚两毛,一万斤赚两千,一个火车皮净赚就在万元以上。他被这个数字弄呆了,立马就和一个朋友搭上勾,说了几条章程,由那朋友从广州运来,不见货,不付款,货到付一半。来日签合同,头夜广木睡不着。签了合同,就已生米入锅,赚了发大财,几天就成万元户;赔了,就一切都完啦!他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又躁又乱,在街上踢踏一会儿,就去火车站的厕所角,往那算命瞎子前一蹲。那瞎子问了他生辰八字,掐他半晌手指,只说了一句话:“你人来之西,财来之东。”广木当即给瞎子五块钱,第二天就在合同上按了红手印。

十天后,货来了,在火车站的货场上,朋友带他弟兄三人看了货,点了数。放心了,他就预付了一万二千元。可当他们卸货时,市水果公司拦住了,说那香蕉是水果公司从福建运来的。广木回头找那朋友去,没有了。找遍洛阳,连个人影也不见。

上当了,翻船了。那一万二整整有八千是广木在当地贷的高息款。债主在屁股后跟了整三天。把他弟兄仨的一应经营家当全给卷走了。第四天,广木对广林、广森说出去借钱还债,到火车站把那瞎子的卦一掀,仰脖喝了半瓶敌敌畏……

广木走了。

闯了几年世界,终于没闯出一片天地,就独自走了,去了那边。

他走了,引回来那么多闯世界的人。他们看看迎面的村人,都把头勾着,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石牌坊。

村人给他们闪开了一条路。

天青站在牌坊柱子下,嘴闭着,像是一条拉直的硬扁担,看去似乎永生永世不会张开了。在梯田突击队的六年里,他都不曾这样过。眼盯着回来的人,眼珠一动不动,眼皮却哆哆嗦嗦。脸上凝着的灰白色,像是一块清水结成的冰,冷冷的,满脸都是寒冬气。这些人,有一半是跟他一道离开两程故里的。回来了,都回来了。他们抬头离开村,走出石牌坊,勾头回故里,又入石牌坊。广木是最早和他到县城经营的,他不想和天青分手干,天青说,分开吧,分开挣钱多,你家靠的是你一个人。他给广木买了一应独立经营的家当,还盖了那间城墙下的小屋。去洛阳那一夜,天青送了那么远,交代让他赚了大钱就回来,交代不要和南客打交道。现在,他回来了,越来越近了。也许他原本就不该把广木带出去闯荡的。三间瓦房的料才备起来,还未及动工就走了。广木他实在没有大想法,仅仅是想盖三间青瓦房,想照应着把两个弟弟的媳妇娶到家,这着实算不得大事情,可他终于一辈子不能办成这些事。广木来了,越来越近,到跟前了,从那条村人胡同里走过来。天青想走去看了一眼,最后看一眼,可他未及到那担架前,天民就把担架拦住了。

这么大半天,天青不知天民是在哪儿站着的。这会儿,天民不慌不忙走出来,脸上沉沉的,嘴半张半合,目光里,有一股歉疚,神情充满了哀凉和对自个儿的责怪,样子就像他没把广木照看好,才使广木到了这一步。广林站住了。担架停下了。那担架上的花被子,微微鼓起来,蒙了一层灰,就如一段塌下的大沙堤。那沙堤,闯了风、闯了雨,终于被风雨撞塌了,永远也不能去挡一户人家的风雨了。天民朝前走一步,伸出手,缓缓提起一个被子角。他提得那么慢,那么沉,就像提不动似的那样儿。广木的脸露出来,先是头发、额门、鼻子,直到脖根。那张脸全露在了被子外,露在了村头,露在了天民的手下边。

近处人都朝广木围过去,看见的人,立刻暗抽一口冷气,心里哆嗦着。大家的脸原来是木着的,透了凄然的惆怅和对广木家以后生计的担忧,那表情是为了别人才有的,为了广木的可怜才有的,听了广木媳妇的哭声才有的,是因为有人死了才有的,是被笼罩的气氛笼罩出来的。可见了广木,从天民提被角的手下看了那张脸,都心里紧缩一下,吓呆了,立刻脸惨白起来,似乎脸上的血全部退到身上了。那神情再也不是为广木、为广木媳妇、为广木一家。惊惧凝在脸上,心里眨眼间想到的全是自个儿一家人,爹和娘、妻与子、男人和女儿……全家老小,甚至连同亲戚朋友,都一同跳在脑里,他们眼下在哪儿,干啥儿,想啥儿,明明知道他们都是好好的,可偏要生出几分担忧来。从广木身边离开时,惊怕久久不能从村人们的脸上退下去,人们都嘴闭着,沉默着,谁也不说一句话。他们只是彼此看一眼,再看一眼。媳妇们从广木身边走过来,男人们从媳妇的脸上,看到了一堆劝说话、安慰话和有苦有难一同吃的情缘话。男人们过来时,上唇下唇死贴在一条直线上,眉头僵成一堆污水冻成的黑青冰,女人们就知道该劝的话,广木那张脸已经替她们全说了,自个儿连张嘴都是多余的。老人们从广木身边虚着身子过来时,就那么慢慢抬起头,慢慢睁大眼,略微瞟儿女、或孙儿女一眼,晚生下辈就终于在突然间懂得了父母或爷奶对自个儿的苦心和情感;终于明白,在这之前,无论自己多么孝,给老人的,远不及老人给自个儿的多;明白了老人的白发不是老了才有的,是为晚生下辈操心操白的,就终于开始为早先不听老人叨叨的劝说觉得良心过不去,为曾经不孝后悔得心里疼……

广木走了。

程族人都要来最后看一眼。

因为村里人都要来最后看一眼,天民就一直提着被子角。

提着被角儿,天民的胳膊棍一般,直绷绷的,不摇不晃。腿站得有了几分酸意,换了几次姿势,胳膊都始终在半空的一个位置上,始终让广木那张脸全露在被子外。他从掀开被子始,看第一眼广木脸,心里就抖了一下,此后便把目光落在担架头上。那担架是两根椽子钉成的,广木脚头一个大钉还在外,他就一直盯着那颗钉,再也没敢看一下广木那张脸。

两程故里的人,分站在担架两边,从东往西走,前边的走去了,后边的又跟上。一个接一个。

天青是最后来看广木的,他把眼落在那张脸上时,浑身猛一震,站住不动了。那震是从脚下开始的,一开始就传到了头上。一开始就结束。只一震,也只一震,他就钉在了担架前,看着广木那张脸,就像天民看着广木脚头的铁钉子,再也没有把目光移开来。他身子如树桩一般,纹丝不动,头勾着,像在暗暗数广木脸上的细毛孔,开始看在那儿,末尾还是看在那儿,一丝都没移目光。

天民还掀着被子角。

天青依旧盯着广木那张脸。

他只要把目光稍一移,天民就会放下被角的。可天民一直提着被子角,天青就一直看。

广木媳妇不知啥儿时不哭了。四下没声息,焦川溪的水声悄悄流过来。大白天能听到溪水声,这在村史上还是第一次。

太静了,惊惧越发不肯从人们脸上退下去。

过一阵子。

又过了一阵子。

突然,从庙门口传来了广书那尖利的嘶叫:“广莲妹子——你在哪儿……死得真惨呀!水在肚里冻成了冰砣子……广莲妹子——你在哪儿……”

这叫声就如睡在半夜时,突然从房顶传来了猫头鹰的尖鸣那样儿,一下把静寂叫碎了。所有从广木身边走过的人,都同时打个寒战,扭头朝天民这边看过来。

天民胳膊抖一下,终于放下了被角。

视线断了,天青慢慢抬起头,正好和天民的目光撞一块儿。四只眼睛,就如两对剑尖一样顶一下。又如四盏马灯那样,光都柔柔的,混到一块儿了。要说的都在各自的眼里。目光撞上了,对方心里的啥儿,各自就都知道了。

没啥儿再要说的了。

“抬走吧……”天民像在问,又像在说。

“都看过了……抬走吧。”天青像在说,又像在答。

终于,抬走了。

……

广字辈,广木是第一个入坟的。

天青在家睡了两天,一步也没离开屋,喜梅把饭端到床头上,他每顿也只起来吃几口。

夜里,没月亮,只几粒星星在故里的上空悬挂着,地上啥儿都是隐隐约约的。广木入坟了,家里静寞了,天青想去坐一会儿,说些话。他刚锁上房门,转过身,有个人推开大门走进来。

“天青叔——”

“广林!”

叔侄俩在蒙蒙的光里站一会儿,广林就在院里坐下了。天青也顺势坐在房下当饭桌用的半块石碑上。那石碑上的刻字是:“禁卫之外,不渐归之于农。将大贻深患。”天青的屁股就压着那刻字,望着广林不说话。

“天青叔,”广林开口了,“钱赔干了,身上连一分都没啦。广木哥人没了,我和广森不能让他把债带到墓里去。”

“你想……咋办?”

“叫广森守着娘,我还出去闯。”

“去哪儿?”

“洛阳。”

“……”

“我想过了天青叔,我还是要去闯洛阳,你借给我个本钱就行了。”

“五百够吧?”

“手头不紧就给我一千吧。”

天青起身进屋数了钱。

十三

大后天选村长。

前几天,天芬从洛阳回来了。她一再捎信让天民快些去,天民没有去,他让广山媳妇去陪她。广山媳妇到洛阳两天,天芬就从洛阳回来了。天青好生感到怪起来,天芬回来的第二天,天民媳妇就被天民打发回了娘家。

立马选村长,广木又突然走掉了。日子在一天一天逼近着。广木那张脸深深地留在村人心里边,每每想起天民提被角的那只手,天青就觉得天民把他逼进了死胡同,没路可走了。到了不能顾全面子的时候了!天青这几日,几乎没有眨过眼,他把路灯电线从村外用竹竿打断了,村里人找不出毛病来,就只好让灯灭了去。整整三个通宵,他都在黑黑的村街墙角里,猫一样缩在那儿,盯着天民家的大门口。秋后的蚊子,咬得脸肿。天青拿盒清凉油,瞌睡来,抹到眼皮上,哪儿蚊子咬了,就厚厚涂一层。三夜他用了三盒清凉油,可还是只见上半夜天民和天芬在街上说话儿,不见下半夜儿人到一块。

今儿夜,天将黑时,月亮挂着村头树梢上。他在喜梅家里吃的饭,一口半碗,吃得风快,馍到嘴里不嚼就咽了。喜梅说:“慢一点儿也不会月亮就丢了。”

不知吃饱没,天青急急匆匆推下碗,来到村当央。他生怕丢了打垮天民的最后一个机会。

一大片浓云滚过来,把月亮盖死了,剩几粒孤星,明明暗暗的。好像要下雨,天闷热。故里的人,罢了夜饭,都到庙门口看电视。那是乡里上月发的救济贫困山区的黑白电视机,十四英寸。天青到这儿走了走,不见天民,也不见天芬,就又去悄悄缩到了那个墙角里。汗在他身上开了几条河,从上往下流得急。蚊子一团一团裹着他,伸手在脸前抓一把,能感到十几个蚊子一起被捏死。等了大半天,天民出来了,拿个扇子站在门口扇。过一阵,天芬从那头走了来,两人在树影里,一递一句话,嘁嘁喳喳。天青不敢动,让蚊子往死里咬,可还是没听到他们说了啥儿。只一会儿,他们又各自回了家。

天越来越黑,云飞来飞去,村子如同被盖在了黑锅里。过了好一阵,天芬来了,不紧不慢,到天民家门口,淡下步子,往祠庙那边望几眼,扭身拐进了天民家。关门的声音,就像响在天青的喉咙里,那会儿他憋着连气都没出。

到时候了。他在墙角略微蹲一会儿,脱掉鞋,别进腰带,蹑着手脚,到天民家门口。从口袋摸出小瓶,旋开盖子,有股小磨香油味从瓶里扑出来。他把瓶口对着门轴根儿,等那油流进门轴窝儿了,轻轻推开门,溜墙根进了天民家。满院都是黑,只上房的东屋从窗里憋出一块黄光来。天青溜到窗子下,把耳朵贴上窗,当听到木床“吱吱”的响声时,感到心里像雨前炸响了一声雷,隆隆的,把他浑身都给震抖了。大后天选村长,成败就在今夜了。

从天民家摸出来,天青穿上鞋,三脚两步来到庙门口,可着嗓门叫:

“喂——知道吧,天民哥家买了彩电啦!”

看电视的老少全都扭过头。

“天民伯?没听说。”

“啧……天芬才将去看了!”

“走啊——看看去。”

同类推荐
  • 钓鱼

    钓鱼

    我爱上的一个男人,给我讲了他的一段人生故事。我有个发小,一个村里的,一起上学,一起玩,真正的出屁股朋友。我们村前条小河,一到春天就涨水,很多鱼都在水面乱跳。我和发小一起去捉鱼,装鱼的脸盆就放在岸边。每捉到一条鱼,我们就奋力游回来,放进盆里。我们从放晚学一直捉到天黑,直到脸盆满了,才回家去。村里传来爹妈吆喝回家吃饭的声音,我们在岸上匆匆分鱼。发小拨了河边的草,将两个裤腿扎了,将鱼捉进裤管,又灌进水。我端着脸盆,发小背着两条灌成猪大肠模样的裤腿,飞快往家跑。
  • 辽海丹忠录

    辽海丹忠录

    小说叙述明朝万历末年努儿哈赤袭抚顺,明将李永芳归降;明廷以杨镐为经略与奴儿哈赤征战未胜,遂擢熊廷为经略以代杨镐。小说叙写时事,多据史实,文笔详赡细腻,结构完整。
  • 我在泰国开店卖佛牌

    我在泰国开店卖佛牌

    我因机缘巧合而在泰国当起了牌商,从此踏上与鬼做交易的不归路。在卖佛牌的这几年中,我遇到无数诡异经历,认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友也有敌,也得罪了很多人,甚至鬼。
  • 神手

    神手

    没有人会忘记,当年的宋世庠走在麻衣街上是只迈右腿。这种步态有些怪异,似乎左腿总被拖在身后。但看上去不疾不慌,很像戏曲舞台上的老生那种亮靴底的四方步。那时的宋世庠在街上已不再被人直呼其名,虽然只有三十几岁,却被官称宋爷。宋爷每次踱着这样的步子走进麻衣街,两边的商铺老板立刻就会紧张起来。人们屏住呼吸,远远看着,似乎想从宋爷那悠闲的步履中寻找出一点信息。有胆大一些的试探着上前打招呼:宋爷,好啊您哪?宋爷一般不很经意,只用眼角朝斜下方瞥一下就算理睬了。打招呼的人则也会稍稍松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商铺这一次并没进入宋爷的视野。
  • 画景儿

    画景儿

    旅行大巴沿着109国道进人大同段后,旅客们手忙脚乱地把车窗玻璃拉上来。车速也明显地慢下来,路面上挨挨挤挤到处都是拉煤的大卡车。那些巨兽一样的车子,车头硕大,轱辘比人都高。本地跑黑车的小摩的手们灵活地游走在大车身侧,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云冈合上书,瞄了一眼外面灰茫茫的景物。国道两边自建的简易房,层层叠叠,歪歪斜斜地漫延到山上。有点累,摸出烟盒,里面孤零零的只剩下一支。点上烟吸一口,长长地吐口气,云冈看着外面发呆。又堵车。
热门推荐
  • 武侠世界侠客行

    武侠世界侠客行

    与黄飞鸿一起训练民团,杀敌报国,与陈真一起斩杀倭国贼寇,在龙门客栈中与金香玉调笑弄情,在兰若寺中,与燕赤霞谈笑风生。乱世之中,系统加身,能自由穿越各个经典动作片世界的李侠客,跨马舞长枪,扫平一切敌。让我们重温幼年时的动作影视。
  • 神秘的太空(神秘的太空世界丛书)

    神秘的太空(神秘的太空世界丛书)

    宇宙是什么?宇宙是怎样形成的?它经历了怎样的历程才成为今天的模样?关于这些问题,人类很早就开始了探寻。对宇宙的形成,人们根据对日月星辰的观察和了解,逐渐提出了自己的推断:从天圆地方的“盖天说”到骇人听闻的“大爆炸学说”,虽然有些推断显得很幼稚,但毕竟是人类对宇宙形成的一种解释,一种探求真理的努力和尝试,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人类的进取精神。但假说毕竟是假说,不能当做真理,探索刚刚开始,相信终有一日人类会圆满解决宇宙是如何形成的这一重大问题的。
  • 时光流年:回忆起我们过去的日子

    时光流年:回忆起我们过去的日子

    《时光流年》本书内容包括小品、主题、小说、游记、恋物共五大部分。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大反派就是我

    大反派就是我

    灵气复苏时期觉醒者最想成为的就是英雄有英雄就有反派反派就是我!
  • 甜甜恋爱轮上我了

    甜甜恋爱轮上我了

    半红不火的漫画家苏音音为了寻求新素材,却没想到自己招惹了一个冷面难搞的男人。当电梯里,喻天翊冷眸盯着散在地上以自己的脸为原型的福利画稿。盯着男人越发黑沉的脸色,苏音音觉得自己完蛋了!【爆笑甜宠文】
  • 十界真仙

    十界真仙

    天地万界仙为首,开天辟地神为尊,茫茫大道千万条,芸芸众生亿兆记,九天云阙真仙座,无极宝殿玉皇帝,西天独尊万丈佛,四极帝君高台座,八方众仙皆逍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我们爱过,恨过,曾经如胶似漆,最终却形同陌路。我以为,只要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爱你,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后来,我不仅失去了你,也丢失了我自己。现在我想好好爱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人生就像剥洋葱,总有一片会让人流泪。而爱情,只是其中一片。情场的失败,不代表人生的失败!但很多人都忘了这一点。作者则用自己道听途说的故事——就算是背叛或者失恋,但是人生却依然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不会惧怕恋爱!更不惧怕失恋!这些女人,无比牛逼。致曾经爱过,和正失去的你。——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 公子太腹黑

    公子太腹黑

    前世,她身披嫁衣,却惨死轿中。重生,变身云莲宫娇女,却遭暗杀连连。身边男子人前俊逸风流,奈何背后后却各个腹黑如狐,害她苦不堪言。哼哼,小样敢拿我当枪使,我就把你们都变成棒槌!——————这是乱套的时代,这是狗血的时代,这是女主经常死后重生的时代。江湖总是千变万化的?嗯!相公总是到处乱跑的?嗯!嗯!女主总是万能无敌的?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