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轮滚滚而去,莫老爹等人泪眼婆娑目视着她离开直到马车消失在他们视野之中。
莫离思量一番决定一路向北总能找风勋墨他们军队。
马车给她送官道上就不愿意送了,现在世道不太平,土匪横行为了这点钱不值当冒险。莫离只能买个小毛驴继续赶路,一路上有毛驴陪伴她也不觉得寂寞了。
驴子没出过远门,它好像也很兴
奋,在这条有些崎岖的小路上走得欢腾。天还没黑,莫离就到了更大的镇子。莫离打量着眼前这个雄伟的朱漆大门,她牵着毛驴从门下进去。
她不知道客栈在什么地方,她牵着驴子,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问一个慈眉善目老人家打听客栈在什么地方。
老人家爽快的告诉她怎么走,又看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细心嘱咐了几句为她带了一段路。
莫离谢过老人家后走进客栈,客栈里面人声鼎沸。大多数都是一些往来客商。他们看见莫离进来了都惊奇看着她,想来投宿大多数男子,很少有女子更别提一个孤身女子了。
莫离看了看四周,走到柜台前:掌柜的,我想住店。
掌柜生得满脸皱纹,还有一对小眼睛。掌柜的小眼睛抬起来瞄了莫离一眼,不在意地说:“这位小娘子,下等房已经住满了。
莫离听了一愣:“既然有下等房一说,那就是还有其他房了?
掌柜漫不经心地解释说:“还有上等房中等房,不过这些都贵得很。掌柜看莫离的衣着,就知道她肯定住不起上等房中等房。
莫离想了想问:中等房多少银子一晚?
掌柜低头打算盘,随口说:一百文。
莫离听了,颇有些吃惊,但没表露出来。
掌柜便露出一个笑来,那笑里多少有些不屑。
莫离看了掌柜子一眼从衣袖里掏出一百文钱放在柜台上,开间中等房。
掌柜倒没想到莫离这样土里土气的人竟然舍得花一百文住店,当下赶紧露出笑来对旁边小二吆喝道:招呼这位小娘子去房里,记得找间干净的。
一个满脸稚嫩的伙计引领到客房里,进门前莫离跟伙计交待道:我毛驴在外面呢,记得给我喂些草料。
伙计爽朗的答应了,莫离走进屋子里面摆设十分简单。两把木椅和一圆桌,床上铺着土黄色被子和褥子,总体来说还比较干净。
伙计从外面端进来一壶热茶放下:“这位大姐,有什么事儿你随时使唤我先下去忙了。
莫离连忙应了声,就看到那伙计给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莫离环顾了下四周,打开了这客房的窗户,透过窗户看下面院子。院子里自家的驴正和其他几匹马拴在一起,驴子和马儿互相嗅着对方的鼻子。莫离笑了下,她看到自家的驴子在下面,多少心安了,于是坐下来,解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些干粮,就着桌子上的热茶吃了起来。吃过了晚饭,莫离这才觉得自己实在累了。骑了一天的驴,身子骨好像要散开了一样,莫离赶紧上床准备睡觉。被子虽然不如自家的柔软,但还算舒适。
这一夜,莫离睡的很不踏实这是她独自一人在外面过夜,不敢放松警惕,时时刻刻绷紧神经有点动静都会惊醒。
莫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外面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了。莫离一看时候不早,赶紧爬了起来,边匆忙穿着衣服,边想外面的人这日子真是不顺心,连个鸡叫都没有。
莫离穿好衣服,又仔细检查了自己贴身藏着的纹银,这才收拾了包袱往外走。到了柜台前,小眼睛掌柜依然在那里眯着眼睛问:“小娘子,不用了早点再走?
莫离扭过看了看堂上用着早点的客人一个个用怪异眼光自己,让她很不舒服。
不了我还着急赶路。掌柜子吩咐伙计把驴子牵过来,莫离接过缰绳却见它无精打采的只当它没休息好,继续牵着它赶路,她压根那知道昨天晚上伙计偷懒忘记喂它草料。
莫离爱怜摸了摸驴子脖子上鬓毛:没事,等找他就好了。
驴子喷了喷湿润的鼻子,摇了摇尾巴,没有说话。
莫离将包裹搭到驴背上,又拍了拍毛驴的脖子,驴子听话地低下了身子来,莫离翻身上去。
乖驴子,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莫离骑着驴子继续一路向北,边走边打听。即便没有知道风勋墨军队下落,她也不气馁相信总会找到风勋墨的。
莫离信心十足地望着前方可以称作崎岖的官道,轻声吆喝了下驴子,继续往前赶路。
她晚间住店,白日赶路,饿了就停下来吃几口,看到路边青草就下来喂喂驴,自己带的大饼吃完了就在人家铺子里买干粮。如此几日,莫离对外面的世道也有些明白了,知道晚间不能错过宿头,白日不能招惹是非,平时用银子要省着,买个东西要记得货比三家。
中间经过几个繁华的镇子时,街上或铺子里也有人看莫离年纪轻轻一个小娘子独自牵着一头驴,觉得好奇,过来打听。遇到这种事,莫离自然是能躲则躲,尽量不去看那些多少让人不安的打量眼神。
莫离明白了一样事,年轻女子一个人在路上本身就容易惹是非。莫离骑在驴背上,慢悠悠地往前走,边走边想明白了,自己好歹得装扮一番。
她赶紧勒住缰绳,翻下驴背,走到路旁边随便抓了一把灰,拿起来打量了下,便狠狠心抹在自己脸上。她心细,抹了脸还不够,连脖子带手腕都抹黑了,这才罢休。
抹完了,找了旁边一处水洼,蹲下
来照了照,自己一下子笑出来了,哎呦,这是哪个山洞里冒出来的黑猴子。路上城镇的时候特地去向附近人买了一身宽大男子衣服和一顶小毡帽把头发盘起来藏在脑后,任谁也没法认出她是青春年少的小娘子吧。对于这个装束莫离开始心里还没底,后来晚上住客栈的时候,那个掌柜随手说了声那个“黑小子”如何如何,莫离开始还没听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喊自己的,不禁满意地笑了。从这之后,莫离赶在路上再也不怕了,周围的人看着这个黑乎乎的小子骑着一头小毛驴,挺多以为这是哪个乡下过来赶集的。
而这时候的莫离会小心地低头,闻闻自己身上开始透出的酸味,心里安慰自己说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别人见了自己都会躲着,再不会有人打什么坏主意。不过同时莫离也开始担忧起来,如今冬日过去,天气转暖起来,自己如果总是不敢洗澡,味道会越来越难闻,到时候就怕自家男人都不敢与自己相认了。
这一日莫离在官道行走,看见许多流民背着包裹携家带口的,像似从别地方逃难过来的。
莫离从驴子背上下来,向一个大娘寻问道:大娘,你知道大燕国军队在那打仗吗?
大娘看了她一眼:你问这干啥啊。
我哥在那打仗,我要去找他,但是我找不到地方,还望大娘知道能告知一二。莫离言语诚恳,让看不出她在说谎。
小伙子,你赶紧走吧别找你哥了,一个月前辽国和燕国开战,燕国中了辽国人埋伏死了不少人呢,怕你哥也凶多吉少了。
莫离听大娘这样说,心神不稳,双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下幸好身边大娘扶住她。莫离抓着大娘的衣袖:大娘,燕国在那?
你顺这条官道一直走,走半个月到清河城就能找到了。
她勉强扶着驴子重新站起来,翻身到驴背上,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