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欢不知睡了多久,待她醒来,往着窗外微暗的天色,她怔了一下。
一旁坐着的白吟听到动静,见她醒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问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可是饿着了?奴婢让厨房那边送点饭菜来。”
玉清欢转头看向白吟,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白吟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开口道:“姑娘从晚上睡到现在,也得有四五个时辰了,姑娘睡得沉,奴婢怎么叫也叫不醒,柳妈妈还叫了大夫来瞧,好在姑娘只是睡得沉,没什么大碍。”
玉清欢听着外头歌舞笙箫,也知道这时是水榭阁最热闹的时候了,她从床上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而后看向白吟,道:“睡了这么久,的确有些饿了,你去让厨房送些饭菜上来吧。”
白吟点头应了一声是,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走时不忘把门关上,毕竟晚上的水榭阁着实过于热闹。
玉清欢坐着良久才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有了笑意,如今又重来一次,她又能见着温锦苏了,怎么能开心呢,可又想到萧旌,眼眸暗淡了几分,脑海里又浮现出温锦苏的脸。
“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身后传来了声音。
玉清欢眼底带上了几分警惕,回头看去,不知何时房间的门打开,只见柳灼站在门口的地方,她抿唇笑了,轻唤了一声:“柳姨。”
柳灼走到她身边,瞧着她面色还可,心底放心了些,从怀里拿出了一锦盒,道:“如今眼见着你大了,要离了这水榭阁,这东西也该给你了。”
玉清欢看了眼那锦盒,知道里头放的是什么,不过是一算得上上等的玉镯,那是娘给她留下的,一手从柳灼手里拿了过来,淡淡应了一声。
柳灼见她反应如此,整愣了一下,“你就不好奇里头是什么东西?”
玉清欢轻笑了一声,道:“好奇什么,柳姨给我的东西定然是娘留下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好。”
柳灼见此,只觉得无趣,明言道:“你倒是个聪明的,的确是你娘留得,里头是你亲生爹送给你娘的玉镯,听闻他好似做了官,你进了候府,日后应该会有机会相见,若是他还有良心,应该识得这玉镯。”
玉清欢只看了眼年前的锦盒,内心并无波澜,若是前世她兴许还有些期许能见那所谓的爹一面,可她终究不是以前的自己,遇过的事也让她明白了些道理,一个做了官的男人,怎么会忍一个清倌生的女儿。
她面上依旧带着几分笑意,道:“柳姨,我知道了,可我寻他做什么?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柳灼愣了一下,道:“你懂什么,他若是认你,你便是官家小姐了,总比从水榭阁里头出来的好听吧。”
玉清欢眼底淡然,只笑道:“他连娘都为来寻过,怎么会认一个从水榭阁出来的女儿呢。”
前世她的确也想寻过,可终究寻不到,也看淡了,想通透了。
柳灼知笑了笑不语,这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呢,可到底是清欢的娘盼着那个男人能来认这个女儿。
“好了,既然如此你便当这是你娘就给你的嫁妆好了,今日景王世子一走,你便睡下,一睡便到了这个时候,惹得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玉清欢正收锦盒的手一顿,她抬眸看向柳灼,笑了笑:“柳姨,我不过是累了罢了,好不容易不用早起练舞弹琴,可不是要睡个够吗?”
柳灼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呀你,这要离了水榭阁便是犯懒了。”
玉清欢跟着笑了。
忽然屋外传来急促地敲门生,柳灼开口道:“有什么事?”
“柳妈妈出事了,再晚些禾心姑娘怕是要被折腾死了。”屋外传来急切的女声。
柳灼面色一凝,站起声来去开门,那女子进了屋内,玉清欢看去便知道那是伺候禾心的丫鬟小巧。
小巧面色急切,央求着柳灼道:“柳妈妈,你快些去久久禾心姑娘吧,今晚那位李公子变着花样折腾禾心姑娘,起先姑娘还疼的叫出声来,后头声音越来越弱了。”
柳灼面色凝重,问道:“你可是瞧见了?”
小巧直点头:“前头姑娘直叫疼,那李公子越是高兴,奴婢便是有了疑心,姑娘声音弱了,便偷偷往里头瞧了一眼,只见姑娘身上都是伤,那李公子还绑着她。”
玉清欢一听缓过神来,的确前世禾心也遇了这么一遭,小巧嘴里的李公子便是刑部尚书的嫡长子李敬贤,此人面上瞧着正经,可背地里与折腾女子为乐,前世禾心便被折腾去了半条命。
她起身,道:“柳姨,这事可放松不得,快带上几个人去,免得晚了禾心没了。”
柳灼也知轻重,这也是她接管水榭阁以来第一个刚折腾死她们水榭阁姑娘的客人,她自也不想自家的姑娘受人这般轻贱,若真如小巧说的那般,她柳灼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要给那胆大包天的人颜色瞧瞧。
玉清欢急急起身将衣裙穿上,柳灼见此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玉清欢快速的将衣裙穿好,而后抬手快速地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鬓发。笑道:“自然是要跟柳姨你一起去了。”
柳灼瞪了她一眼:“你去什么去!”
玉清欢只笑着拉着她出了房间,道:“好了好了,柳姨如今最要紧的是去心禾那里。”
柳灼无奈,只好由着她,她想着一旁吩咐带上几个护卫,往这禾心所在的房间去了,水榭阁很大,毕竟水榭阁是王权贵族最常光顾的地方,来着的客人身份都不低。
柳灼与着玉清欢带着几个护卫饶了几次,来到了水榭阁的水云间,门口的李敬贤的小厮见了赶忙拦住,看着她身后几个强壮的护卫,道:“柳妈妈,我家我家公子还在里头,你带着这些个人来是做什么?免得扰了我家公子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