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这是我的辞呈。”男子彬彬有礼地站在办公桌前,他温文尔雅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他是多么高傲的人啊,此时竟委曲求全称苏少哲‘苏总’?这是对他天大的侮辱!
“呦,你来啦?”苏少哲挑眉漫不经心地瞄了他一眼,手上却不停地翻着人事部送来的资料。“你好歹也坐过第一把交椅,说走就走不觉得可惜吗?现在我夺了你的位置……你是不是杀了我的心都有?”苏暮哲西服着身,铁骨铮铮的样子让人心生敬畏,他骨子里的不服输让苏少哲看了很不舒服。
“不必了,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吗?从你上任开始给我安排的业务你一清二楚,如果留下来是去做毫无技术性可言的琐事那还是离开的好。”他面无表情,淡然置之。
苏少哲从座位上离开,他依旧是痞里痞气的样子,骨子里的不羁永无止尽地释放,他笑:“离开?去哪?找工作?以你的身份谁会录用你?劝你早点去找于陌寒,兴许他一高兴放你一马!”说完他的笑更深了,他看见此时苏暮哲落魄心里说不上来的高兴,苏暮哲一无所有蝼蚁般卑微低贱的生活,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谢谢关心,不必了!”
苏暮哲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却停下来,“劝你做事留些余地,公司的老员工跟着父辈打江山,现在说辞退就辞退你让他们靠什么生存?”
苏少哲万万没想到他还有心思教训人,眸子里立马露出三分怒气:“这里是赚钱的地方,不是救济所!我也是要吃饭的,留着那些不中用的老东西对我有何益处!”
苏暮哲无言应对推门而出。
见他离开苏少哲才松了一口气,“出来吧,于总。”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男子从里间走出来,凛冽的眉和冷峻的面容带着于陌寒特有的印记,“做得好!”他走向苏少哲,苏少哲见了立马让开椅子垂手而立。
“于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于陌寒将双腿搭在桌子上,“客气了,你我不过是利用关系,各取所需而已。”他斜睨了苏少哲一眼,那副样子还真是不及他哥的从容不迫。于陌寒冷笑:“不必怕我,你投靠我只需要秉着‘忠诚’二字,至于苏暮哲……放消息给他,我要单独见他!”
苏家私宅,方筱北安静的等在门口,她一直缩在家里做缩头乌龟,这次苏暮哲遇难她不能不管!即便他伤害过她,但是她爱他,这就是她帮他最好的理由。
“你怎么在这?”
方筱北回头,苏暮哲双手插在口袋里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这么久没见她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我……想帮你。”
苏暮哲苦笑着看她:“怎么帮?求你哥?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小孩子别管我们的事!”
“我不是小孩子!”筱北瞪着他,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是让她抓狂。“苏暮哲你个自私鬼!你想利用我就利用,想移情别恋喜欢姐姐就移情别恋,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你想过我听说你结婚的心情吗?你想过姐姐知道咱们的事是什么反应吗?你混蛋!”她不想哭的,可是看到苏暮哲淡漠的样子心里还是疼了下去。
“方筱北,别演了!口口声声姐姐喊着,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那么‘担心’筱雅还把照片放到电脑里?你知不知道那是现场同步直播!咱们的事?我他妈告诉你咱们什么事都没有!我和筱雅当你是妹妹,你呢?大屏幕上的照片不是你拍的?”
“不是我拍的,不是我!你怎么想随你但你不能冤枉我!”她无力的为自己辩解,可苏暮哲却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不要做你妹妹!我要做你的恋人!”方筱北仰头伸出双臂勾过苏暮哲的脖子,她努力寻找着最默契的位置,苏暮哲却掰过她的身子将她推得老远。
筱北连连后退,脚下的高跟鞋在惯力作用下‘咔嚓’一声断了鞋跟,她摔了个踉跄,最后吃痛站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苏暮哲面前,犹豫半晌才开口:“我知道我对你什么都不是,我就是太爱你才甘心被你玩弄,被你糟践,被你唾骂,你就是因为我爱你才对我不屑一顾!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我知道!你不用一遍遍的用语言攻击我!”
苏暮哲不发一言,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听着,他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过了许久才说:“筱北,你别这样,我们说好的,你过你的新生活。”他不是不心疼她,也不是有意说那些重话,他只是觉得她这样做太不值,他为她的不值感到惋惜。
“呸!新生活?跟你在一起我还有什么新生活!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哪怕从一开始你就说是为了利益我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你为什么不爱我?我比方筱雅早认识你,我比方筱雅更爱你,我比她更配做苏家太太,你为什么不爱我?你知不知道她是野杂种!她是有妈生没妈养的人……”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狠辣地甩在她的脸上。
“你打我?苏暮哲你打我?”方筱北不可置信的问,她的眼睛里泪光闪烁。
“你够了!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最爱的姐姐?你就这么诋毁她?骂自己的姐姐是野杂种?方筱北!你变了!”苏暮哲失望的看着她,如果早知道她因为自己变成这样,他绝对不会招惹她。
“我变了?我是变了!难道我要做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任人欺负吗?我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我本不打算把照片翻出来,我想烧了它们,那些照片是对我最大的耻辱!火柴都被我点燃了,是于陌寒告诉我你或许会记得我!”筱北倔强的眸子像匹小烈马,每个字都咬得分外清楚。
“他跟你说了什么?”苏暮哲摇着她的身子,一脸的惊恐。
“他说,你平时工作的样子严肃刻板,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笑得像个孩子。所以……你是喜欢过我的。我看过你和姐姐的合影,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快乐的,不是吗?”她凄艳地笑,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她好想念他久违的怀抱。
“方筱北,你别逼我!”
“苏暮哲!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喜没喜欢过我?”
苏暮哲盯着她的眼睛,“喜欢过!像过去我喜欢其他女人一样的喜欢!你满意了吧?你心里清楚我不爱你!我这一辈子只爱方筱雅一个人!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同等的爱!”
方筱北捂着发红的脸颊,一行热泪夺眶而出,“喜欢过就够了,我一定会帮你!”
苏暮哲看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心疼不已,她还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他当初为什么要欺骗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她那么明媚的女孩子应该得到更好的爱。
“不必了,覆水难收,我选的路我自己走。”他颓败的坐在台阶上。
方筱北跟着坐下来,“你认为值得吗?为了她甘愿失去所有。”
苏暮哲转头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你爱我受了那么多苦,你觉得值得吗?”
时间凝结,光阴停滞。这道题永无答案,爱一个人,何来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