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房内只剩下明琅玉时,小狐看着明琅玉道。
明琅玉细细地看了看小狐,奇道:“你笑起来甚美,瞧着也欢喜。不过我不知,你谢我作甚?我可听说,骁王为了救你去求了太子,许了他十万的兵权。”
小狐笑容渐淡。
“魏国朝堂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然骁王屡屡立下战功,在朝中颇有威望。此次交出兵权,倒是可以免了太子一党的忌惮。”小狐道,心下却想,萧珝看似淡泊,心中自有一盘棋,如何落子岂是她一个从江湖来的小婢可以左右的?
但是,即便心思难测,此番恩情却是生受了。
“你倒是看得透。”明琅玉斜乜了小狐一眼,“原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倒是个心中有计较的,入我明家甚妥,父亲定是满意的。待尭城事了,便随我回西越罢。你若要报恩,我等你。”
小狐无奈,想了想,道:“你若于河边救下一个年过芳华的未婚女子,你可愿娶她过门?”
明琅玉答:“娶。”
“若貌若无盐?”
明琅玉皱眉:“娶。”
“你若已有妻室?”
明琅玉为难:“父训,莫存淫邪之心,娶妻当娶贤;若为美色令后院难安,抑或见一个娶一个,实是不该。若如此,世事难两全,道义为上……便娶作妾室罢。”
“如果你又救下许多呢?”
“……那便是天要灭我了。”
“其实吧,很好解决。若女子得救后缠着你,那便娶了;若无意与你,那便不再强求。如此,于家训道义皆无损。你说呢?”
明琅玉想了许久,忽然一拍脑门:“我忘了,我不会泅水。”
“那若今后我再救了别的男子呢,那便改嫁?”
明琅玉跳起来,竖目道:“自然不行,一夫一妻一世,岂有无视文约之理?”
小狐楞了一瞬,忽而笑道:“你虽眼神不济,心倒是实诚的。”只是哪对劳燕分飞的夫妻初时不是怀着白头偕老的心愿的?庶民尚且以妻妾成群为荣,况乎高门大户?只是看着明琅玉不胡侃海吹时的着急眼神,反驳的话却说不出来。想起娘亲,虽流落于外多年,却不曾怪责父亲,许是情浓意切即便短暂,却足以慰余生吧。
“那是自然。”
“但是,明大人,小狐少时卜过一卦,言此生多有羁绊,姻缘不长;若定要成家,当觅入赘……”
明琅玉刚坐下,又跳了起来:“那不行那不行,我明家门第高家规严,岂容我做上门女婿,除非瘸着腿上门……姻缘不长亦不可,父亲于我仕途多有寄望,盼能为君上分忧,岂能因家宅不宁而分心?你这卦是谁人所卜?家书已寄,这可如何是好?明儿随我去再求一卦罢!”
小狐好笑道:“这卦我也不信,故一路走一路求,却是不同的人说相同的话,由不得我不信。”
“神神怪怪的,我可不信。”
“令严亦不信?”
“这……家母笃信这些……”
小狐大笑:“如此,刚好。明大人,魏都美人甚众,连东齐的都有,你可别挑花了眼呀。我呢,向来不是拘泥于世俗道义的人,救了便是救了,求娶一事,你莫放在心上才好。赶紧修书解释解释,就说看错了,差点娶了个男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站着张着嘴巴合不拢的杜梓,以及边上不知听了多久顽笑话的骁王萧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