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兮站到方菲身后，见她看热闹看的有趣，他就跟着看了一会。
两杯不解气，沈小姐又泼了第三杯，泼的俞炎承好似火气都没了，叹一口气，“我离过婚了，沈萱忆，我没什么好的。”
“我也没什么好的。”
俞炎承抬头，“那我们两个不好的还是别凑一起了。”
说完，他转身要走，看见方菲的时候扬了扬眉，“你怎么在这，还有你，唐锦兮，你也在。那正好，我饿了，一起吃饭去，我做东。”
“先换身衣服再去吧。”方菲开口。
俞炎承点头，“这一天相亲相的，快累死了。”
唐锦兮什么都没说，当着俞炎承的面揽着方菲的腰，两人恩爱的朝咖啡厅后门走，时不时谈笑一两句。
俞炎承：“......”
这就是传说中的狗粮？
阿陵开车，俞炎承坐副驾驶，他扣好安全带以后看着车窗外，有点心不在焉的。
“小舅舅，你怎么跟沈家那个勾搭上的？人家都闹上门来问你娶不娶她，那口气像是你要对她负责一样。”
俞炎承不说话，隔了一会跟方菲说，“其实她还蛮符合我想找的类型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吧，娶了她我就低辈了，我不想娶。”
方菲打趣，“看不出来啊小舅舅，你这么好面子啊。”
“我一直...都那么好面子。”
这话说的有点底气不足了，说完以后俞炎承又轻叹了一口气，他把手枕在后脑勺，好似回忆。
“你说我当年，怎么就怂了呢，为了个女人。后来，又为什么把她弄丢了呢。”
方菲俯身，凑过去拍了拍俞炎承的肩膀，好似安慰，“没事啊小舅舅，你还年轻，如果你活到一百岁，那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唐锦兮笑了，这大概是他听过最自欺欺人的安慰了。
俞炎承却说，“对啊，有道理。”
这个时候，车一个急转弯撞上绿化带，方菲因为没扣安全带，事情又发生的急，她的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到车门上。
“啊呀...”
疼的眼前一片漆黑，她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唐锦兮也被撞到了肩膀，车稳之后，他赶紧去扶方菲，“要不要紧。”
“没事，头有点晕。”
“你躺我怀里，别动，我叫救护车。”
俞炎承解开安全带，他看了一眼捂着头的方菲，关切的问了一句，“严重吗？沈萱忆这个女疯子，我下去收拾她。”
说完，俞炎承推开车门下去了。
原来刚才是沈萱忆，突然把车开到他们的车前，把车身一横，用了逼停的方法。而阿陵开的也不慢，怕辆车相撞伤的更惨，才急转弯撞到绿化带，把伤害调到最小。
沈萱忆站在马路上，看着迎面走来的俞炎承，她眼眶微红，“我想不明白，俞炎承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去相亲也不选择我，我跟那些女人比起来，哪里差了。”
俞炎承气笑了，“你不差，沈萱忆你是疯。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自己不要命麻烦找个高楼跳下去，不要连累别人。”
方菲躺在唐锦兮腿上，最猛烈的痛感过去以后，她感觉好多了，她把手伸出来，想找个支撑点起来。
被唐锦兮看出她的意图，抓住她的手不准她起来。
“干嘛啊，扶我起来，我要看八卦。”
方菲听见那边的争吵，她从三言两语里听出了不简单，俞炎承和沈萱忆，绝对不简单，至少有一腿。
“脑部受伤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你给我躺好，等救护车过来。不要动，别扭头，你安不安分？”
唐锦兮火了，他那表情好似想把方菲掐死，方菲被他的表情一吓，终于安分了下来。
这个时候阿陵坐进车里，方菲没有听见俞炎承的声音了，不免好奇，“阿陵，我舅舅呢？”
阿陵描述，“沈小姐扑进俞先生怀里，说‘那我就和你一起死，俞炎承反正我不管，你娶我，明天就去领证’。然后，俞先生说，‘领证可以先验货’。两个人就上车走了...”
方菲：“......”
唐锦兮：“不要动！”
方菲去拿手机，唐锦兮按住她，方菲挣扎，“让我打个电话，我就打个电话，哎呀，你好烦人。”
方菲推开唐锦兮白皙的手，给沈雷打电话，“喂，沈叔叔啊，我方菲。嗯，对，是，沈老爷爷都还好吧，哦，好就行。我爸，嗯嗯身体好着呢...”
一阵寒暄以后，方菲进入主题，“我刚才看见我小舅舅和萱忆姐在一起，是不是好事将近啊，你看我小舅舅这个人，瞒的也挺紧的，我跟叔叔您探探口风。什么，您不知道啊？啊？！那可能我看错了，不好意思哈，打扰您了，我看错了，您别多心，我真的看错了...”
方菲把手机扔在一旁，唐锦兮低头看她，“皮这一下很开心？”
方菲面笑如花，“我小舅舅这个人自从离婚以后对感情就懒散了，好似谁都可以将就，又好似谁都不行。难得起了点小火花，我总要添一把柴进去。”
让沈雷知道了，去抓奸抓个现行，俞炎承总要给个说法，娶也好，不娶也好。
方菲觉得，八成是要娶的。
真好，小舅舅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方菲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真的觉得是唐锦兮太过紧张她了，她感觉没有什么问题。
送到医院以后拍片子，轻微脑震荡，安全起见住院观察一晚。
方菲又住院了。
她躺在病床上，唐锦兮去给她买饭。
吃过饭方菲躺在床上。
唐锦兮顾及她需要静养，领了个陪护床和被子，展开来以后，他坐在床上处理公务。
方菲浏览了一下红唇，红唇和惑魅联合以后，彻底做起来了，说跟美瞳平分秋色也不为过。
看了一会，方菲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
唐锦兮把灯关了，只留床头一小盏黄灯亮着。方菲翻了个身，被窝里暖烘烘的，伴随着唐锦兮敲键盘的小动静，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方菲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唐锦兮起身拿过她放在枕侧的手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动作很轻的帮她掖了掖被子。
他坐回去，电脑显示有一份新邮件，唐锦兮点开去看。
是方菲和...顾俊秋的很多生活照，大部分是偷拍的，唐锦兮呼吸一滞。面对这么多两人亲昵的照片，不用猜也知道是顾长寒发给他的。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隔了一会唐锦兮的手机屏幕亮了，是顾长寒发来的微信：
‘看到了吧，方菲暗恋顾俊秋，从九岁他捂住她的双眼，不让她看她母亲死去的样子，到她二十岁顾俊秋离世，她跪在他的灵堂前，足足十一年。’
‘他们之间，不是你可以介入的，所有人都清楚你是替身，但你不清楚。
‘你也不是不清楚，你只是不相信。’
唐锦兮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有些事情，他不需要顾长寒一再挑拨，一再提醒。但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的眼睛，却又是那样的被刺疼。
顾长寒，也说的没错啊，不管方菲爱不爱顾俊秋，他们之间是有十一年，顾俊秋伴着方菲成长的十一年。
那是方菲心底不可跨越的沟渠，是他不能触碰的地方。
唐锦兮回了顾长寒一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边正在输入，隔了一会，顾长寒发消息来，‘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你自己是谁。’
唐锦兮：‘我认得很清楚，不需要你说。’
顾长寒：‘真的认得清楚，为什么没有拉黑我？’
唐锦兮盯着那个删除好友，正准备下手，顾长寒又是一条消息过来。
唐锦兮本来不想看的，但还是手贱的打开了：
‘看你那么傻，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方菲是不是跟你说，你手里的地，地质不适合建高楼，然后换了一块给你？我猜对了没有？她一贯如此，不择手段。’
唐锦兮心惊，久处商场，他隐隐约约猜到一些轮廓，却还是不确定，‘你说清楚。’
‘我说不清楚，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方菲的做法和她跟顾俊秋的事情，来顾氏找我。’
顾俊秋不再说，唐锦兮也没再问。
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唐锦兮关了笔记本电脑，辗转反侧又睡不着，他坐起来，借着微黄的灯光打量她的睡容。
长长的睫毛闭着，淡色的唇微抿，茶色的头发搭在白皙的脸蛋上，睡颜恬静。
她长着一张一眼就让他会心动的脸，真的很美。
唐锦兮回忆了一下初见她的那天，醉生酒吧，她半身湿的进来，站在那里，看见他的时候一双眼睛灼灼生辉，灵动无比。
那副样子印入他的眼帘，给他最真实的欲望。
然后她坐在他身上，他让她滚。
一转眼，仿佛他们也认识很久了。
夜越来越黑，唐锦兮越来越没有睡意，这个时候，方菲好似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睁开眼睛。
冷不防对上唐锦兮冰凉的双眸，她吓了一跳，心惊过后又长舒了一口气。
“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我看，你吓不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