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夜。
茫茫大雪，路灯昏黄。
一辆保姆车行驶在路上。
慕时睡不着，趴在窗边看这北国雪景。
无甚特别。只是高楼林立，马路纵横；雪下得大而急。却不如江南小镇，温柔水乡。
车速缓慢。
慕时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蹲在马路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头低埋着，宽大的黑色风衣几乎将那人包裹。
看起来，
像幽灵。
神不知，鬼不觉的，慕时喊司机停了车，恰停在十字路口。
慕时好奇的，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看。
那人似也察觉到了。抬头的一瞬间，与他对视。
耳边有风，吹得急，凉凉的，寒意浸骨。
慕时的大脑忽然泛空，心脏“咚咚”跳着，像鼓被铁锤砸，极响。
一眼，似已万年。
是个女人。
她皮肤极白，羊脂玉似的。只是沾了污渍，倒显得那双黝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她头上覆满白雪，双足与小腿上全是污泥，大腿边也脏了些许。
若不是她那身冷的渗人的气质，倒真会叫人觉得她是个……
乞丐。
慕时不由自主的打开车门，耳边有个声音在响：“下去吧，下去，走到她身边。”
像是逾越了千年的、久违的熟悉感，勾的他心头泛疼。
只想迫不及待的离那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样，他心中才能得到快慰。
许是他的表现太过异样，司机出声阻止他：“慕时，你下去干啥呀？”
瞬间，脑海清明，耳边声音不复存在。
慕时回神，重新上了车，“不干什么，透气。”
司机松了口气，“那就好。咱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怪渗人的。”
“嗯。”
倏尔，敲窗声响起。慕时和司机惊得回头看向声源发出的地方。
那个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静默站着。
司机吓得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脚下就是油门，只差挂档，就可以开车走人。
然而，慕时鬼使神差的阻止了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
“有什么事吗？”
顾悠柔透过车窗上下打量男孩一番，然后幽幽笑了，
“你好，可以借我100块吗？”
慕时起先诧异，又了然。这个女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肯定是没钱吃饭，没地方去吧。
然后朝司机伸手，“给钱。”
助理阿虎怕他乱花钱，于是把他的钱夹交给司机保管了。
“慕时，我的慕大少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慕时坚定不移的看着他。
最终司机败下阵来，拿出钱夹，打开，抽出一张100块。
“行行行，给！”
慕时接过钱，顺便抽走钱夹，又从里面拿出几张100，递给顾悠柔。
“你晚上找个旅馆或酒店住吧，大晚上的一个女生在外面不安全。”
顾悠柔接过钱，道：“谢谢。”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个东西，扔给慕时。
慕时接住，细看一眼，“咦，这是……”
“护身符。”
慕时抬头看她，她也看她。
“报答，贴身带着。”
慕时愣了一下，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