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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欢迎午宴

时至中午,晏柔端着一张食案进了天依的房间。

“饿了没有?”天依刚折好衾被,听到晏柔冲她笑。

“啊,姐姐放那儿就可以了。”天依拍拍手。晏柔突然注意到她叠好的布衾非常整齐,像一只小箱子一样,而且边角均齐。

“姑娘好巧的手呀!”

“这没什么——”天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这叠豆腐的方法也是阿绫教的,自己在现世的时候,什么都离不开阿绫。

“公子之前说,小姐要过一段时日才能来。这几天你就跟着我打打下手吧,你教我叠衾,我教你调羮。”

“好啊,我就先抱定姐姐的大腿了!”天依笑道。

“呀,说什么呢……”晏柔听到这话忽然有点耳赤,“姑娘先用着,过一会我再带你去见见其他人。我先送饭去了。”

晏柔走出房间。天依坐到几前,举起筷子。只见食案上用木盘盛着煮熟的粳米饭,旁边还有一碟时鲜蔬菜,上面撒了点盐。让天依觉得惊喜的是,米饭上面还浇了一小勺酱油。

有了这些调味料,烹制过的食品散出了天依几天都没闻到过的馥郁香味,虽然它们放在现代尚没有什么可观的。她的肚子很快就咕咕叫了起来。

虽然是个婢子,但究竟还是府上的人啊。天依一边下筷子,一边想着,就算每个月只拿四百钱的薪酬,能洗上澡,踩上布鞋,一天能吃上三顿饭,对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来说也是很体面的享受了吧。

真希望吕聿征也来府里工作。天依一边嚼着羹饭一边想道,而且还有机会接近那些大人物。可惜他没有被那个赵公子选上。或许自己今天如果不跟他来洛阳的话,现在坐在房间里好好享受这盘羹的就会是他了吧。想到这里,天依忽然觉得有点内疚。自己本来还想帮他一把,最后也没有帮成。不过那一千两百铢钱对吕聿征和陈季来说,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天依把最后一粒米咽入腹中,将餐盘收拾好。未几,晏柔前来收拾食案。

“不挑食,是个好小姐。”晏柔看着案中的空盘赞许道,“走吧,带你看看干活的地方。”

天依遂跟着晏柔走出房门。时间已过中午,天边的云朵堆积起来,似乎天气要转坏的样子。这两天遇到的都是晴天,天依几乎都快忘了有下雨这一回事。

“怪不得吕兄总是上午出发中午回。”天依看着云轻声念叨。

“吕兄?是救姑娘上来的那个人吗?”这句话被晏柔无意中听到了。

“啊——是的。”

“我听上午跟你一起回来的几个仆人提起过,他是个罪臣的儿子,对吧?”

“嗯。”

“他胆子可真小。”晏柔道,“要是我,该紧张也是入府以后再紧张,哪有临阵软脚的。”

“没办法。”天依苦笑道。

“不过姑娘放心,会写字的人,总归有一天会重用起来的,不像我们这些人。”晏柔说着,带天依穿过一些屋廊和院门,最后来到一处简单的瓦屋门口。

“嘿,楚国人,赵公子今天又收了个婢女啊。”院中正有人晾衣服,见晏柔带着天依进来,问道,“长得还不错,是越人?”

“她是海国来的。”

“现在府上真是戎狄夷蛮快全齐啦。”在院中扫地的另外一个仆人插嘴道。

“这个屋子被中间一堵墙分开了,墙西边是庖厨,东边是洗衣服的地方。”晏柔指着瓦屋介绍说,“我平时就在这两个房间来往。当然,也在这个院子住,因为方便做事。这个房子对面就是我的居所,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天依观察了一下这个院落。院子里种着几株皂角树,还有一个水井,确实适合拿来做工作间。树木之间挂满了麻绳,上面晾着的都是各式衣物,但是似乎都是布衣。

“过一会看看它会不会下,如果会的话我们就收到里面挂着。”晏柔对天依道。

“嗯。哎,你们不洗主人们的衣裳么?”天依很疑惑地看着挂满了粗布衣的晾衣绳。

“当然洗,但是那些需要另外再伺候,不适合跟我们下人的挂在一起。”晏柔眨眨眼。

“喔……”

“衣服你会洗吗?”

“会的。”

“那就好,这几天就跟我一块洗衣服吧。”

晏柔自己把食案端到厨房里,开始处理餐具,让天依掌桶到院子里接水。时间转过午后,乌云开始在天中集聚。

“看起来真的会下。”天依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天说。

晏柔不吱声,拍拍手,步出工作间,走到一棵皂角树下,观察上面的树枝,未几,开口道:“我们把衣服收进去吧。”

天依对这个行为感到很好奇:“姐姐是怎么看着树就知道会不会下雨的呢?”

“你看,”晏柔牵过天依的衣袖,指着树杈上的一个蜘蛛网,“如果会下雨的话,它的网是朝下织的,每次都很灵。它是我们府上通天的卜祝。”

“是这样啊……”天依虽然进山过几次,但自小就在城市里生活,所以对这样的生活经验了解得不多。

“以后做打扫的时候,记得把这张网留着,要不然保不准什么时候一场雨过来,衣服就淋湿了,那样我们都要挨责了。”

天依点点头。

“好了,我们把这些先收了去。”晏柔一边说,一边将麻绳上湿漉漉的衣服揭下来,往工作间里搬。天依便也跟着帮忙。晏柔的动作很轻捷,天依还在收第二件衣服的时候,她已经从屋里走出来,搭取第三件了,可以看出她平时没少干这样的活。两个人一阵忙碌,待到天依从树间取下最后一件衣服时,一点雨滴刚好落在了天依的额头上。随后天依听到一声惊雷,紧接着便是好几滴雨水落在地面上。雨势陡然增大了起来。天依和晏柔连忙抱着衣服跑进工作间里。

“夏天就是这样。”晏柔用手拭去天依脸上的几滴雨水,“还好我们收得比较快,要不然又要吃罚了。”

两个人在工作间门口坐下,开始看雨落在院子里。究竟是正经的府邸,虽然院落仍然是土质地面,但是四周的房屋都是有好好修筑台基的,而且檐下也有明沟和散水,雨水是渗不上来了。

天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雨水顺着瓦沟、从檐口滴下的湿润柔和的声音了。住在高楼大厦之间,能听到的只有雨水敲打玻璃和混凝土墙体产生的坚脆的响声,而在吕聿征家住时,自己光和他疲于应付茅草上淌落屋内的水了。自己上一次听到檐雨正儿八经滴落的声音,还是在丽江的时候。

那次是一个夜晚。阿绫用钥匙打开房门,天依迫不及待地冲入一团漆黑的房中,倒在床上。

“好累啊——”在脑袋接触到柔软的床单的一瞬间,天依觉得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起来了。

乐正绫把两只背包放在桌子上,开始整理行李。这个小旅馆的前身是一间清代的木民居,虽然做了许多现代化的改造,但是主体仍然是木质梁架。阿绫在室内来回走动检查,看有没有可疑的物品,脚下的木地板吱吱作响。

“太简陋了,连个浴室都没有。”乐正绫顺手拉开房间里唯一一盏白炽灯。昏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古老的感觉。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房间了——”天依抱着枕头喃喃道。这会她们还在读大学,每月的费用有限。她们是趁黄金周出来玩的,到处人挤人。

“哎,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反正明天一早就出发了。”阿绫重新将电灯拉黑,也扑在床上。一切逐渐归入寂静。忽然,天依听到了一丝淅淅沥沥的声音。

“阿绫,你听——下雨了!”

雨声逐渐增大,但并没有变得凶猛起来,仍然是柔和地拍打着楼下的青石板街面。屋檐上的椽子撑着小青瓦,将雨水隔绝在窗户外面。未几,天依已经能听到檐口的落水形成的雨帘的声音。

“好舒服——”天依闭着眼睛享受雨声,不自觉地侧身抱住了阿绫,把头埋入绫的胸口。

窗外的世界化为湿浓的雨雾,整个天地间都氤氲着水气。天依听到石板路上传来凌乱的跑步声,想必是有没带伞的行人正在夜奔回家。夜雨沾湿万物,唯独放过了这一方温暖的屋檐。

晏柔一边看雨,一边看天依抱着膝盖出神,不禁好奇她是不是在想些什么。不过还未开口,天中就传来一声炸雷。

“轰隆——”

天依和晏柔都被这震耳的霹雳吓了一跳。晏柔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小主人站在庭院的门口,身后还站着许多随从。

“站起来!”

赵定北尖喝一声,看着眼前的两个侍婢从地上爬起来,朝他行礼。

“公子。”

赵定北并不应答,把头转向旁边的库吏:

“今天定量的米是不是比计划少了几两?”

“半斤,公子。”库吏迅速地报出了数字,“下人称过了。”

“我记得有明文了,奴婢下人,一天食两顿,我说得没错吧?”他又问随从里面的执事,见对方答唯,又将头转回来,“怎么,有个奴婢长了心眼了,想学着我们体面人吃晌食?”

“这……”晏柔的神色有点虚,“我和洛姑娘是不曾吃过的。”

“不曾吃过?”赵定北轻哼一声,“我什么都知晓的。府上的事没人瞒得过我。”

“真的不是……”

“那两个人亲口跟我说的。”这个十四五岁小孩的脸色看起来非常阴郁,“你,去把这个新来的嘴撬开看看。”

一个仆役走到天依跟前,举起右手捏她的下巴。天依吃痛张口,那个鼻子尖的仆役凑近她的口腔闻了闻,随后向主人说了一句:

“刚吃完饭,就是她,没跑了。”

“——这不关洛姑娘事,这晌食其实是我做的!我看洛姑娘气色不是很好,所以想……”晏柔见状,急忙向前一步护住天依道。

“所以你以为少了半斤,府上就查不出来了?”赵定北稚声稚气的嗓音在这里显得十分尖锐,“再说回来了,她没错么?她要是个好婢子的话,中午就不应该受你的羮,还应该向执事检举,把你执起来。但是我只看到你们在这沆瀣一气。我看这个海夷是在她国中尊贵惯了,到这儿还想一天三顿,把你蛊惑了呢!”

“洛姑娘或许根本不知道禁食晌食这条规矩呢。”

“那正好,这次长个记性,让她以后永远不要忘记主人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你们不识字,她可是识得字的!”赵定北哈哈大笑起来。

晏柔不敢再说话了。两个人只是把头垂下。

“晏柔,你今天能为一个刚进府的侍婢就为她僭越,要是明天有人跟我说你给匈奴间者通风报信,我也一点不觉得奇怪。”赵定北背着手道,“你在我身边好歹也伺候了十多年,怎么越来越不忠心?要不我把你们俩卖到狭斜去,让你们一晚上换一个主人?”

“贱婢死罪,但是洛姑娘真的是无辜的!”晏柔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求情道。天依见状也伏地不起。

“她这种一进府就破了规矩的人,能算得上无辜吗?”赵定北仍然睥睨着她们,未几,转向身旁的仆役,“既然是初犯,我看就给她们长个教训。这个责该怎么当的?”

“应该赶到院子里,用藤条打二十下,立半个时辰。”执事想了想,对赵定北说道。

二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煞白。

“这就怕了?再有下次,就把你们扔出去,你们从府上领的钱,也全部收回来。”赵定北的表情仍然未变。说完这句话后,便带着执事和府吏匆匆离开了。

是时的雨并不是丽江城内柔和的夜雨,而是北方夏季下午的大雷雨。天色冥暗,闪电与雷声交叠震撼着整个洛阳城,从檐口落下的雨滴连成了无数条垂线。两三个仆役把晏柔和天依赶到屋檐外,不一会,二人的衣服和头发就都湿透了。仆役执起藤条,开始抽打。

藤条打到身上,其掠过之处马上就会出现一条将衣服染得血红的伤口。伤口的触觉如同沸水一样,不停地刺激神经系统,再加上雨水一浇,痛感好似涂抹辣油。晏柔承受不了这种家刑,向行刑的仆役求饶,但是哭求的声音很快就被凶猛的雨声和雷声给盖过了。仆役们笞责完毕,收起藤条离开院子,其他在院内工作的侍婢也早已避开,只留下两个看守坐在瓦屋的泥墙下面,笑着观赏她们二人在暴雨中痛苦嚎啕的样子。

“老兄,能不能把我妹妹接到屋檐底下歇着?这原本不是她的错。”晏柔抽噎着向看守请求道。

“要单你就能说一个人错没错,那还要王侯将相干什么?”其中一个人说,“我要随便就听了你的话,那淋雨打鞭子的事就要轮到我头上了。”

“当然,你若让这个小娘晚上到我们房间里一叙,我们就答应你。”

晏柔只得收声,和天依一块继续淋雨。天依在被笞打的时候,本来想坚持着不哭,但是一想起阿绫以及这些天自己的境遇,眼泪便抑制不住地溢出来,和落到脸上的雨滴混成一块往下淌。

这场大雨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要结束的迹象。两个看守到了时间,便自己走开去歇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檐下,天依一边啜泣,一边打着冷战,看起来是着凉了。

二人拖着受伤疲惫的躯体,默默沿着廊子走回晏柔的居所。她们打算在榻上躺下休息一会,但是后背一接触榻席,几条伤口就生出刺痛,使人不得安卧。窗外的雨仍然扑打着院落,溅起许多泥水。天色愈加昏暗了。

就在这时,有簇光源由远及近地移来。天依抬头一看,是一个戴笠子的中年人,左手擎着蜡烛,右手端着一碗汤,走进房间里来。

“父亲!”晏柔一下子扑到这个身影怀中。

“我已经知晓了。来,先把汤喝了。”晏柔的父亲轻轻拍抚晏柔的背,把碗放在桌上,“当心受凉。”

他将晏柔扶在榻上,又从柴垛里拾出几根干柴,放在地上,用一根细木棍使劲地搓,生起火来。

“大伯是晏姐姐的父亲?”天依问道。

“不关你事。”晏公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这个目光让天依感觉周身忽然冷了一些。

“父亲,洛姑娘跟这件事无关。这都是我做的。”晏柔见状跟他解释道。然而晏公只是专注于用手护起初生的火苗,似乎并没有将这一席话听进去。等到火苗在灶坑里开始燃烧时,晏公才抬起头来,说了几个字:

“过来烤火。”

晏柔扶起天依走到火坑旁边坐下。由于雨水和血液的作用,很多布料和伤口已经粘在了一块,揭起来非常疼。

“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刚进府的侍婢犯这种事?”晏公一边为女儿处理伤口,一般责问她,“小公子的脾性,你难道不知道?”

晏柔只是低头不答,只是在晏公给她分开衣服和皮肉的时候叫痛。

“怎么,你连乃父的问话都听不进去了?”晏公看到这个情形,又气恼又心疼,“我们府上每年进来多少人,怎么不见你给他们做午食?”

“洛姑娘不一样。”晏柔轻轻地说了一句。

“都是两只手两只脚的人,又不是什么公子小姐,怎么不一样?上次给你介绍赵司马营里那个良家子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不一样?”晏公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蹲坐在旁边取暖的天依,见她正弱弱地看着这边,不禁朝她呵斥,“你一个山越,怎么还在我们家蹭火?滚回你屋里去!”

天依怔了一怔,随后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回房。

“父亲,就不要赶她回去了……”晏柔向父亲请求道。

晏公只得摆摆手,重新叫她坐回火堆边上。

“你为什么偏偏倾重一个山越?”晏公仍然继续着当时的问题。

“洛姑娘也不是什么山越,她是海上的人,可能先前是贵家出身。”晏柔解释道。

“那如何?流落到我们府上的体面人还少吗?”晏公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火堆里的干柴,“再说,夷方的贵胄,到了汉地来,还不是跟我们这些人混一块。”

“以往来的那些体面人,脾气都臭得很,不把我们仆侍当人看。就算府上跟我们一等的小跟从,也少有正眼瞧我们的。父亲你常常跟他们打交道,也应该知道。”

“所以呢?你这是帮她么?你这既害了她,又自虐。世上哪有这等样做事情的?”晏公看着灶火,“那群执事、库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有多精!你这就是个借口,太不能说服人了,我不相信。你肯定还有真正的缘由瞒着乃父。”

晏柔并没有给出其他理由,只是独自坐在火边,一言不发,似乎心里藏着什么东西。

“哎,算了。不过也好,这次算是买个教训。你是在府上待久了,自认为老人,以为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就没有人管你们。可能吗?我们做小人的,终身都是奴仆,哪有这破规越矩的命?还好你还小,这个苦头吃得尚早,要不然以后等乃父老了,你再犯了事,让公子和执事从府里扔出去,到时候你就算再怎么哭求,也没人理你。傻孩子。”

晏公说着,帮忙擦了擦晏柔脸上的泪迹,同时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天依:“你更是!在我们汉地就是要长点规矩,不要把我孩儿带跑了!真当自己还是小姐呢?”

天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向眼前这个严厉的父亲不停地赔谢。

“晏柔,你跟这个山越混在一块,我自己是不管的。”晏公帮晏柔简单处理完和衣服黏在一块的伤口,拍拍手,站起身来,“但是你要记住,在赵司马的府上,做什么,都不能冲了府上的规矩,尤其不能讨那些大人物不欢心。要不然,我这个老父,面子上也没有光,也容易被你们殃及。你这总不能算是孝道吧?”

晏柔和天依都朝他点点头。

“好了,我去给你们弄点粥。”晏公撑开屋门,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洛姑娘,这次真的……真的对不起……让你受这么大的伤……”

“不,没事的。是姐姐一片好意……”天依低头苦笑。

“……姑娘,你是在责怪我。……我向神君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蠢事,再也不让姑娘受到什么伤害了。……无论如何,请姑娘再给我一个机会。”晏柔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在府上生活十年,好歹有父亲每日陪伴照顾。姑娘只身一人来汉地,还是个越人,如果没人关照的话,在府上会很艰难。他们什么样,我自己知道。来,先把身子转过来吧。”

晏柔让天依背对自己而坐,开始帮她细细地处理荆伤。窗外的雨势仍然猛烈。大风夹着雨点刮进窗来,柴堆上的火焰剧烈地跳动。一股湿空气从窗棂之间灌入,两个受伤的姑娘只穿着夏衣,被凉意一刺,都瑟缩地簇起自己的双袖来。

——第二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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