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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贯三为王

第二天上午。

吕聿征正在店里打扫,忽然看到陈季又迎了天依过来。一直跟着天依的阿朴还是按之前那样,收了钱,被安排在较远的隔间里休息。

“哎,洛姑娘还有什么事么?”吕聿征似乎没有预料到天依的再次造访,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

“那个,吕兄……”天依停顿了一会,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昨天的那一张龟甲……”

“姑娘不是昨天已经打定主意说不需要了么?”吕聿征听到这个愣了一下,“已经送还给老辛他们了。我以为姑娘今天不会来的……”

“啊,是这样……我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至于那么糟……”

吕聿征直接摆摆手:“肯定不可能的。”

“吕兄,先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首先,我肯定是向卢生他们认错的,这个我咬定主意了。只是,我手头上若有那样一张甲片,至少还可以证明我得出错误的看法是因为出于这些材料的误导,中间也经过了一个推断的过程,而非我自己空口无凭地谩口胡诌。这样子,也能减我的一些过责不是?”

吕聿征停下来,开始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至于这块龟甲本身,我就说我是从街上或者河里随处捡来的,不会牵扯到二位恩兄和辛大侠。”

“但是自你把这个甲片向几位儒生亮出来那一瞬间,这水就算泼出来了。就算你说这是错的,这块龟壳及其上的内容也保不齐会有哪个儒生散发出去。若没引起什么风浪,倒是好的;但若翻起的浪头够大,那牵不牵扯到姑娘和我们三位,可就真的不是姑娘说了算的了。”吕聿征满是担心。

“就这几个月,光淮南王这件事,就拉了好几万人进去。”陈季的声音极低。

“淮南王?”天依一时没反应过来,未几,才想到今年正是淮南王谋反发生的年份。她之前在洛阳城里行走,也常常看见囚车载着人前往监狱的。史籍记载,最终受这场风波而死的一共有数万人,也就是说每一千个武朝人里面可能就有一到两个死者。

“姑娘,碰到这类跟今上有关的事情,可不能使妇人性子胡闹。”吕聿征接着陈季的话说,“你自己当然可以随便说我自己是被这片甲蒙蔽的,但是你在堂上说说就好,要是真把它拿出来,让其他一些有心人看到了,一切就都难说了。昨天这件事,你走以后,我也没把这片龟壳的事情跟老辛他们说,就是怕老辛和廖涯他们知道了这块甲的信息,到处生事。”

吕聿征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显得非常敏感和谨慎。

“好吧。”天依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看来还是没有什么办法。那个卢师成,已经打算召集全洛阳的名士,来开一场论辩会轮流批驳我了。”

“这个卢先生倒也比较硬,一点台阶都不给姑娘下。”吕聿征摸着下巴说,“除了那片龟甲以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么?”

“……没有了。”

吕聿征听罢,心情也比较沉重。

“也没办法,谁叫姑娘摊上的是这样的事呢?能够尽量保全自己的身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就不要再奢求着想证明你自己的那种……邪说。只要我们汉的江山还存在一天,或者说,只要世上还有君王,姑娘就没机会证明它。”

之后的两天,也没有什么进展。很快,天依就从周边的人那里得知了赵司马已经回府的消息。她在这期间也曾几次地去向卢生赔礼谢罪,但得到的只有越来越难听的詈骂。天依此刻能做的已经不再是收集什么证据或者想什么办法,而是调整自己的情绪。恍惚之间,似乎自己的身份与之前为奴时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自己表现得越像一个忠仆,自己得到的惩罚就会越低。

……或许会吧。

时间转到九月中旬左右,赵府的中堂再一次宾客如云。乘得起马车的儒士们从洛阳的各个角落赶到赵府的正门口,卢师成和赵司马领着三位公子侯门迎接。天依并没有权利出席这个欢迎仪式,只能在赵筠的院中一边继续教赵筠识字,一边静候审判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有仆人前来请赵筠和天依进入中堂。这几天来,似乎连府上的仆人也嗅出了一些气味,对待天依没有之前那样恭敬和认真了。那个仆人在带自己前往堂上的时候,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清理自己的头垢,引得天依一阵发寒。

天依越走近那个中堂,心里越是发怵。二人从东边的侧门口入堂,见堂上的坐席已经被占得满满当当,唯独那个位置最低的还给她预留着。卢师成正把着手腕,高踞在赵司马旁边的那个座位上,一副庄重的表情。

天依觅得那个位置坐下,低下头,不敢平视众儒士。不过用余光一瞥,在席的这一二十个儒士,个个都是衣锦佩玉,绝对不类吕聿征那种儒生。

“好了,既然都到齐了,那作为主方,容老夫先介绍一下在场的诸位名士。”卢师成站起来。

“卢老,大家都已经很熟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在场的一位儒生向他拜道。

“哪里哪里,你看,那儿还有一位海国的‘女士’,恐怕到洛阳这么些日子了,连诸位的大名都不曾识得呢。”卢生指向天依,似乎这个环节是专门为她设计的。

“怎么,蛮夷和女子也能称士的么?”大家纷纷开始议论。天依只是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好吧,那我今天就让她见见世面。这位是前年徙居洛阳的汝南名士,贾先生晃……”卢师成开始挨个介绍在座的宾客。天依一边听,一边在脑海里想这些名字,发现卢师成延请的这些名士,没有一个名字和自己记得的名留青史的武帝朝的大儒对上的。

天依把头压得更低了。

卢师成介绍完在场的儒士以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徐徐地说道:

“……今天老夫之所以要延来各位同道,也不是为的别的,就是想论一个公道。”

“这有什么可论的呢?”众人问道。

“是呀,我们都传习的是圣人之学,我们之间自然都不须论,早就判然了的。”卢生说,“可今日之会则不同。这个小女子,是我们府上的,给赵小姐聘的老师。司马大人,您之前应该记得吧?”

赵司马仔仔细细地对着天依看了一会,道:

“确实。他们说她会识字,会背经典,又是一个女辈,那且就让她做了小姐的老师。怎么了?”

赵司马没有把天依之前为奴的那一段说出来,怕让在场的儒士留下话柄。

“哪儿是传什么经典!这个小女子之前在海国的时候,不知道受的是什么业,传的是什么习,明明一些举世皆然的公理,她们海国倒是有另外一套。在教的时候,也说给了赵小姐。幸好我前几日遂小公子去检查了一番,才发现的这个问题,因而今天付与诸位讨论讨论。”

“那海国的那套是什么样子的呢?”在场有儒生发问。

“这个……我说不出口!”卢师成像戏台上的老生一样挥了一下他的大袖,抬高音量喊了一句。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在场众人的兴趣。

“到底是什么说法,能让卢老都说不出来?”

“你们让她说。”卢师成指了指一直低头坐着的洛天依。

天依抬起头来,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她心中惶惶,迟迟不敢发语,最后憋了一句:

“我不敢僭越……”

“怎么,你当时敢对我说,现在当着这么多名士和司马使君的面,却不敢了?”卢生勃然走下台阶,长吸一口气,控制住了把她的衣领纠起来的冲动,“你今日必须得说!”

众儒生纷纷开始耳语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小蛮夷惹得卢生如此愤怒。

“应该是四日前……”天依站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正在给小姐教课,忽然小公子带着卢先生过来看我给小姐教课的情况……”

“别说这些!这里是论道之会,不是你们这些妇人吃完饭洗衣服的碎言!”卢生直接喝断了她,“你就说,‘王道’的‘王’这个字,你是怎么给小姐解的!”

“奴……我说不出来……”

“那我就替你说了吧!她给小姐教‘王’这个字的时候,给的解释是什么?”卢生转过身来,打开双臂,面对着在场的儒生,大声宣呼,“她说,王字是一个象形,乃象一把斫人的斧斤也!”

在一瞬间,天依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中年儒生,神情先是一悚,而后面色有点发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影射性的事情。天依猜他可能想到了不久之前刚发生的,最终要连坐死数万人的淮南王案。不过这个脸色的浮现也只是一瞬,那个儒生似乎又感觉自己受到了什么羞辱,脸色由白转红,满面怒气地瞪向自己。天依连忙避开他的眼神。

“这不是蛮夷之见吗……”在这一瞬间的冲击过去以后,马上有人舞起臂肘。

“孔圣人都说‘一贯三为王’,一惟一夫,三乃三才,谓天地人也。连夫子的教导都不尊,她还有脸称自己为士耶?”

“卢公,今天这道就不必论了。你只消问问我们这些同道,哪一个不是受夫子之学?既受夫子之学的,哪有一个人肯受这……野蛮的说法?”

“我就在这里讲了,今日谁敢为这个小女人的邪说辩护,就等于谁否定夫子之学,把自己一生的节气都卖给了夷狄。今上独重夫子之学,谁敢否定,就是否定今上的权威,就是淮南乱党的余孽!”有一位中年儒生似乎格外义愤。

“赵司马,”卢师成朝赵破奴作了个揖,“赵小姐若是让给这种道理不正的人教,绝对要出事的。”

赵破奴只是微睁着双眼,看下面的情况。那个从夷地来的小女子始终没发一句,不停地向儒生们伏拜道歉,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或者,我们直接把她定作淮南的余匪,下大狱也可以。”卢师成咬咬牙。

“卢先生,你今日好像比我这样一介武夫还要……”赵破奴有点讶异地看了看他。

“司马大人,我的话是狠了一点,可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呆在府上,呆在洛阳,妖言惑人了。你想一想,小姐若接触了这一套蛮夷之学,以后可还得了?出嫁以后,会如何辱没赵家的声名?或者,引诸位的祸上身?”

赵破奴又捻着胡子,想了一会,站起来,止住下面的喧哗:

“等一下。各位先生且回到座上,本司马要问一问。”

众儒士方才朝赵司马行礼,回到座位上。卢师成也在一盘安坐。

“诸位都说了很多,但我们不妨让这位小女子也说几句话。”赵破奴抬手叫天依站起来。

“愚妇之前在海国受的实乃伪学,这才在日前发了辱上之论,理当万死。诸公说得一点都不错。”

“听说你当时有证据?”

“有是有,”天依咬咬牙,“但我先前以为那些是汉地的古字,但是这两天来才发现那些其实都是我们海国的字,当时我看其形类斤,故而得此下论。”

“也就是说,你是看到那些‘王’字长得像斧头,又以为它是汉地的古字,才持这个看法。”赵破奴说。

“胡来!我们汉国的古字明明也是写作以一贯三的!何来斧斤之说!”有儒生站起来。

“对,你说得一点不错,所以她看到的当然不是汉国的古字,是她以为她所见的是汉国的古字。”赵破奴说,“这样说来,其实也正常。——你们这些儒者有去过塞下或者海外的么?”

在场的儒士皆摇了摇头。

“老夫十多岁的时候,经塞入胡,在匈奴摸爬滚打,难免要习胡语,和胡儿交流。”赵破奴开始回忆,“他们的王者,纵横塞外几十年,凭的是什么?”

赵破奴见无人回答,自己突然步到堂中,抽出悬在壁上的一把百炼直刃刀,在空中挥了一下,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凭的就是这个。所以胡儿弓马娴熟,箭下如雨,围皇祖于白登,取汉女以为妾,他们的王,恰好就是如这个女子所说的,用兵,用斧钺之人也。”

赵破奴见大家都不答话,又说道:

“胡儿既然如此,那或许海夷也是这样。你不能期望四夷都与中国同文同俗。你们没去过胡中,你们知道匈奴的字怎么写吗?”

儒生们无一应者。

“匈奴似乎没有文字。”天依说了一句。

“嗯,你们看,在这种事情上,你们还没有一个和匈奴天南地北的小海夷灵清。”赵破奴眼光一亮,“小姑娘,你不妨跟老夫写一下你看到的那个王字。取张绢来。”

侍从取来一块绢帛和毛笔,天依挥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在甲片上看到的王的古字。赵破奴揭过绢帛,张给众人看:

“你们看看,她们海国的这个‘王’字,多么地像一把斧头!又多么像我们汉地的古字!难怪她要把这两者混以为一块了。”

众人纷纷表示之前从未见过这个字。

“她们海国,可能就跟我到的匈奴一样,信奉强力的人,所以他们自然就把这等样人尊为王了。没有什么贬抑之意。他们就信这个。而这个姑娘来到汉地尚且不久,就算之前熟读汉文典籍,也不一定尽通我们中国的伦常,何况她还把这个字以为是中国的古文字。我看你们这些儒士,就是见的人太窄了,以为天下都是我们这样人,我们这样礼俗,所以把她的意思解为篡逆。我看未必。”

有一位坐在角落的年轻儒生,见到此状,也站起来说:“小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就算人家真的离经叛道,也不应该如卢先生所说的那样下狱治之。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又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一个蛮夷不通我纲伦,导而化之即可,小子看这位姑娘也不是什么冥顽不化的人。”

“莫公子,你何以见之?”卢生问那个儒士,“你跟她只见过今日这一面。”

“非也。小子上个月蒙赵司马的关怀,参加过欢迎赵小姐的燕席,那会就见过这位姑娘。”儒士继续说,“当时姑娘为司马大人和在场诸君诵了《鹿鸣》一篇,小子至今心里尚有余音存焉。我也在洛阳见过一些胡奴越女,其中通诗经的只有姑娘一人,想必她是识了字,且读了很多先秦的书,方能通解诗经的。”

“这有什么用?我们说的是品格伦常的问题。她目无君上。”

“目无君上,未必。赵司马刚才已经说过了,或许徒是人家崇拜强者,并无诽谤讽刺之意。淮南王事发之前倒是满口的君上,有什么用呢?就我亲眼见的,在那场酒宴上,人们向赵小姐敬酒,她主动替小姐拦下,自己喝了十余杯,醉倒了。这一幕,卢先生当时不在场,是没有见到。她作为一个奴仆,能够主动为主尽职,那做一个臣下,也能为君尽忠,这是毫无疑问的。”

“嗯,是的,你说的这些我当时也看在眼里。”赵破奴捻捻胡须,“这也是我一直对于留她在府中没有什么意见的一个原因。”

天依眼带泪花,感激地看了看那个姓莫的年轻儒生。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连忙又各自收了回去。

“不过,”赵破奴将刀搁回壁上,“洛姑娘,你这回出言确实是欠考虑。我不管你在海国时秉持什么样的理念,有什么样的风俗,你到汉国来,就得入乡随俗,想办法按我们汉国的纲常说话做事。我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女子能做赵筠的老师,所以并不打算直接强退你。只是,一个先生要教学生的,可不止是识字写字,我在这上面对你很不放心。”

“使君,”天依连忙伏拜,“今日之会,有闻诸公诤语,愚妇已经决计要尽弃之前在海国所受的伪学。曩者在我们海国,确实‘王’就是指手把斧钺权柄之人;但是在汉国,实乃‘贯通天地人者’,德者任之。微是,中国且与我四方之夷无异也。我以后会给小姐传授这些正道,若是有再教习邪说,毒害小姐,招来祸患,愚妇任司马大人惩处。”

“说得好。卢先生,你听,就跟刚才子成说的那样,她不是很识大体么?”

“司马大人要让我给她一个台阶下?”卢师成冷笑一声,“那你把老夫置于何地呢?”

卢师成一甩袖子,就要往外走,结果被儒士们拦住。天依直接走到卢生面前,双膝跪地,向他磕了三个响头,磕得梆梆作响。天依磕完头,抬起头来,但觉眼冒金星。

“你看,人家都向你顿首了!”赵破奴大呼了一声。

卢师成无可奈何,挣开拉住自己的人群:“好吧,我哪儿也不去。只是,小蛮子,你听好了:以后我若再发现你给小姐传习这些异类的思想,老夫真的要把你捆去治罪的。”

“请卢公严加督责!”天依又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中午,赵筠坐在屋里等待音信,分外焦急。晏柔送来午饭,赵筠连吃一口的胃口都没有,两个人遂一块坐着等消息。未几,看到天依疲惫地走回院子,身后跟着赵定北。

“太好了,洛姐姐还是留在府里了!”赵筠马上前去迎天依。

“你还叫姐姐呢,前几天你那句话,差点没把你姐姐害得卷铺盖走人。”赵定北说,“这次论辩之会,前半段根本就是洛姑娘被那些儒士责训,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还好我父亲心比较宽,也有贵人帮洛姑娘说话,要不然按我老师的性子,这会就已经把她弄出去了。”

“看起来很凶险。”赵筠注意到了天依额头上的淤青,“哎,洛姐姐还被打了?”

“什么被打啊,”赵定北道,“你的老师,给我的老师,磕了好几个头,我老师最后才答应自己不走,以后还给我教馆。”

“太辛苦了。”

晏柔拿来一块毛巾,给天依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出门去找父亲请消淤的药草。

天依躺在床上,眼前仍然有一股晕眩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如同梦境一般。她掐了一下胳膊,在确认不是做梦以后,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次危机总算有了一个暂时性的解决。

天依感觉自己对君上的忠心,经过这场风浪,无限地增长了。

——第三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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