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搞不懂顾止安说的还不到的时间是什么时间，但看顾止安也是不想说起的模样，陈让就选择乖乖闭了嘴。
一手搭在顾止安的肩膀上，想了想笑着说：“今晚一起出去玩不？邵子慕和瘦子他们约好了的，让我们也过去。酒吧蹦迪搞起来。”
顾止安无言地瞥了眼陈让，将对方的手拿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下次吧，今晚有事。”
“一定要今晚去办？”
“嗯，急事儿。”
陈让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好吧好吧，我跟邵子慕他们说一声，我也不去了。”
顾止安微微一愣，轻呵一声：“你干嘛也不去？”顾止安的话刚说完就注意到陈让面带苦恼的模样，“怎么，跟子慕闹别扭了？”
“我不知道这邵子慕怎么想的，最近就是感觉跟他相处也有种怪怪的感觉。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的样子，要不安哥，你帮我说说邵子慕呗？让他别在对我这样了，正常点儿行不行？”
陈让大大咧咧的，感觉到邵子慕的“反常”后他也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了，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已只能求助一下旁人了，毕竟他们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止安有些无奈，想起自己之前还跟邵子慕说，陈让面上不说，其实心里比谁都看得清。
现在看来，他是高估陈让的情商和敏感度了……
这小子就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都细想不出来原因的人……
顾止安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了。
“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这里还一大堆事情没着落、没解决的，怎么给你们收拾烂摊子？”顾止安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一包烟，拆开包装的时候手却停顿了一下，又觉得有些没劲儿将整包烟丢给了陈让，有些许烦躁地说，“下午的课不去了。”
“……哦，不过安哥你不是戒烟了吗？”
“嗯，戒过一回了。”
只不过之前为方肆月和林和言的事情心烦的时候又抽了几回，每次都被呛到咳嗽半天，剩下的大半根都是掐灭丢掉的。
抽烟好像也没了以前的乐趣，感觉这玩意苦涩地很。
顾止安轻车熟路地翻墙出学校，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边走着边拨通了卜诀的电话。那头的卜诀正跟几个哥们在酒吧包厢里嗨着。
若不是手机放在茶几上亮起来让他看着了，他还真可能就错过了顾止安的来电了。
屏幕上明晃晃的“顾止安”三个字，卜诀松开自己搂在怀里的女人，用还剩下半杯酒的玻璃杯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茶几。发出的清脆碰撞声让所有正嗨着的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卜诀，卜诀将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食指在唇上碰了两下，示意他们安静别出声。
卜诀的动作刚做完，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包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那热闹的氛围就跟没存在过一样。
卜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起了顾止安的电话。
“喂，安哥？”
卜诀年龄虽然比顾止安年长那么些，但他们道上的规矩就这样，不管那些个，能够罩着他们的都称为“哥”。
“在哪？”
“跟兄弟们在嗨，怎么，安哥你也来？”
“嗯，地址发我，马上过去。”
说完，顾止安那边就先挂了电话。卜诀盯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轻挑眉梢，顾止安一向不屑于来这种地方他是知道的，这次看起来是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了。
“卜哥，是谁啊？”
身旁浓妆艳抹的女人见卜诀都打完电话了，就立刻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卜诀的思绪被对方打断就觉得有些烦躁了，女人还一个劲儿地贴近他。卜诀不耐烦地推开她，朝着包厢里的几个女人说：“都可以出去了。”
反正都是玩玩儿，她们出不出去全凭卜诀的一句话，不过刚才还好好的，突然来的这么一出就让她们有些懵了。可是也不敢得罪卜诀，或者多嘴问些什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排队推开包厢门离开了。
“卜哥，等会儿安哥过来？”
“嗯。”
“我刚听说三哥也在这酒吧，要不要叫他过来？”
卜诀眉头紧锁，没好气地拍了下说话那人的后脖颈，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怎么哪里都能跟阿三扯上关系呢？”
“诶诶诶，卜哥我错了……”
男生连连求饶，就怕卜诀更加用力地来那么一下。
“阿三那家伙最近跟余迟他们走得近，余迟又在找那天顾止安护着的女生。余迟又没那么容易放弃，到之后跟顾止安发生正面冲突也是不可免的。阿三早想摆脱群体了，必然是站在余迟那边……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想着去阿三那边，你们现在就走我不拦着。不走就给我认准了跟着的大哥是谁。”
其他人瞬间屏住了呼吸，连连点头称是。
方肆月在语文老师那儿拿了作业本就回来了，一进教室就看到许晴桑趴在那儿，有气无力的模样。方肆月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刚刚还好好的吗？
“晴桑？”
许晴桑闻言回过头，见喊她的人是方肆月：“啊，肆月你回来啦？”
“嗯……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许晴桑笑着摇摇头，连说自己没事的。
方肆月微微蹙眉，表情是将信将疑的。阮彤彤刚出事还闷闷不乐的，许晴桑可不能再发生点什么了啊。
兴许是察觉到了方肆月的表情，许晴桑笑了两声，直起身子：“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她只是在想，前几天段临硕在校门口保护了她和方肆月，她还一直没机会向对方道谢呢。虽然说跟段临硕之前的关系尴尬，但后来也好了许多，至少当面说说话还是可以的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能像对方真诚地道句谢呢？
许晴桑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段临硕的眼神吧。
若对方的眼神跟他们分开那段时间一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许晴桑就可以选择道谢了然后跑开，他们也恢复以往互不相欠的模式。但段临硕的眼神偏偏不是这样，段临硕的眼神跟三年前的太像了，清澈见底，她能够在对方的眼眸里看清七情六欲。
就因为这样，许晴桑才会怕。
她也第一次觉得，道谢成了难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