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孩子做他们该做的事
乔安娜
关于感受我们谈得够多的了。帮助孩子增强自信心和自我意识是件好事，可这足以让我们挨过每一天吗？不完全是。我们还得让孩子们做事情——进浴缸洗澡；刷牙；给他穿鞋时坐着不乱动；爬进汽车座椅……马上，否则我们就要迟到了；上床睡觉去，求求你！！
有时，更重要的是不要做某些事情——不要打你的妹妹；不要把食物扔来扔去；不要把刚给你穿好的鞋子又脱掉；不要把叉子叉到电源插座里；不要吃掉在泥土里过的棒棒糖；不要拉狗狗的尾巴；不要爬冰箱——那些是隔板，不是踏脚板。无穷无尽的提醒，唠叨，哄劝，命令，这才是为人父母的日常。
我们的孩子一天到晚就是这样被告知该做什么。这也是为人子女的日常。他们该听话，因为我们在对他们负责，我们是为他们好，保护他们不要误伤了自己，不要变得浑身酸臭，满口烂牙，营养不良和疲惫不堪。
问题是，没有人喜欢被支使得团团转。我工作坊里的一个父母直截了当地说：“即使我原本想做某件事，只要有人命令我去做，我就不再想做了。”
最近我作为一个成年人也经历了这种本能的抗拒。在本地图书馆，我看到一堆书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纸条，条子上写着：“不要触摸这些书。”我猜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毫无疑问，这些书还没有被输入系统。但是我忍不住对那堆书伸出我的手指，触摸了一下。“哈，摸一下又怎么样！”这给了我顽童般的快感。
这是人性，我们改变不了，孩子们也一样。我们拒绝被告知要做什么，直接的命令只会招来直接的反抗。当我们给孩子下命令时，其实是适得其反。我们希望他们习惯服从，却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引发了叛逆。
我喜欢在育儿工作坊例会开始时给与会者下几个命令：
“嘿，后面的两位……不许说话！”
“别碰那些书！上面又没有你的名字。”
我还抛出一些怪罪和指责：
“是谁把包放在门口的？会绊倒人的。”
甚至一些侮辱性的字眼：
“你又忘了带铅笔吗？真是没脑子。”
“不要打断人家说话。你太粗鲁了！”
几个警告：
“不要像那样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边缘，要摔坏的。”
“不要边打电话边搬椅子，做事情集中注意力，否则可能会伤到人。”
一些冷嘲热讽：
“袜子一只蓝一只绿，你可真行！你今天早上拔下大脑的电源插头了吗？”
一些明知故问：
“你的包为什么总是这么乱，什么都找不到？”
“还没轮到你，为什么你就插话呢？”
或是威胁：
“大家听着，如果你们不马上停止在下面开小会的话，我们就没法讲完所有的资料，我不得不多留你们半个小时。”
当然，还有长篇大论：
“你又晚了十分钟。这已经成为你的常态了。你知道迟到意味着什么吗？你耽误了全班的时间。每个人都千方百计按时到达这里，有些人还付钱给保姆，结果却赶来坐在这里等着你。要是人家这样对你，你会怎么想？你知道，准时是一项生活技能。你想成功的话最好学会准时。你需要多做点努力，提前做好准备，不要拖到最后一分钟才离开。”
组员们都恶狠狠地盯着我。“那么，”我强迫自己故作兴奋地问，“有人愿意跟我合作吗？”
大家继续盯着我。我得到的是沉默的抗议。我感觉有点不自然，就试着换个别的切入口。“我们真的是跟孩子们这么说话的吗？”
总算有人接茬，“可不是嘛。”
“有人可以举个例子看看我们到底是怎么跟孩子们说话的吗？”
这一下话匣子打开了，组员们举出一些例子。
命令：
“这是你的包吗？好吧，捡起来，马上！”“把积木收拾好。”“别吵了。”“把电视关掉。”“别烦哥哥。”“洗手。”“不要碰炉子。”“你刚才打断了她，说对不起！”
怪罪和指责：
“如果你先拧上苹果汁的瓶盖，而不是急着去抓最后那块纸杯蛋糕，苹果汁就不会打翻了。”
侮辱性的字眼：
“嘿，来帮忙清理。你这是在帮倒忙。不要那么懒惰。”“你去朋友家时，他们总是跟你分享他们的玩具。你也不要自私。”“你在扯猫的尾巴，这太残忍了。”
警告：
“小心，你会被车撞上。”“不要扭来扭去了，你会从凳子上摔下来的。”“如果你把那块糖全吃掉的话，你会难受的。”“当心，你会烫着自己的！”“下来，你要摔跤的！”
冷嘲热讽：
“你把背包落在朋友家啦？你可真聪明。”“你撞倒妹妹拿了第一名？好得很。”
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去掐小宝宝？”“为什么我刚告诉你不要把球扔在厨房里，你又扔？”“这是你现在该做的事吗？”“你怎么了？”
长篇大论：
“抢东西不好。你不喜欢人家抢你东西，是不是？那你也不应该抢别人的东西。你要是这样的话，就没人愿意和你一起玩了。你要学会更耐心一点。”
威胁：
“我数到10，如果你还不把这些玩具收起来的话，我就把它们扔到垃圾筒里去。”“你如果不马上坐进车里，我就自己走了。”“你要是不吃完蔬菜就没有甜点吃。”“如果你不消停下来系上安全带，我哪儿都不带你去。”“立马戴上头盔，要不然我就把自行车放回车库去了。”
小组成员们惊讶地发现自己那么容易就列出了长长的一串例子。但是他们还没准备好轻易缴械。
托妮第一个提出异议。“你所谓的威胁，我称之为后果。我只是告诉孩子如果不听话会发生什么。他必须知道这点！”
“抛出一个威胁是个诱人的想法，”我附和道。“威胁似乎是，呣，提供了信息。如果你这样做，我就会那样做。问题是威胁听起来非常接近于恐吓。当父母说，‘如果你再扔沙子，就给我直接回家！’孩子似乎听不到整句话。他似乎只听到：‘扔沙……再扔一次！’”
威胁变成了一个不可抗拒的挑战。
“如果用上‘请’字怎么样？”莎拉问。“只是出于礼貌。我要求孩子们做什么时，我会很有礼貌地跟他们讲。”
有时，为了不让命令显得生硬，我们会在最后加个请字。这就像鸵鸟的翅膀，似乎有存在的必要，但是有翅膀鸵鸟也飞不了，它太重了。“请”字最好还是留做礼貌用语，像是“请把盐递过来”。当你“要求”一个孩子，请不要动……或请坐进汽车儿童座椅……或请把积木收起来……你并不是真的提出一个温柔的请求，你也并不是真的愿意接受一个“不，谢谢！”作为回答。
“如果在会议开始的时候，我要求大家‘请坐定别讲话了’。你们中有多少人会觉得暖意融融，然后愿意配合我？”我问育儿工作坊的成员们。
谁都没有举手。
有人叹了口气。房间里的气氛很显然。我们说的一切都是错的！该是时候继续把课程进行下去了，否则这些人被我打击得太沮丧，也要开始反叛了。我接着讲下去。
“那么当我们需要跟人类的孩子这种没有逻辑又不遵循规则的小动物寻求合作的时候，我们能做什么呢？如果我们又不能告诉他该怎么做，那我们还剩下什么办法？”
?工具之一：来点娱乐
我给你的第一个工具并不是全天候都有用，但至少晴转多云的时候还有点用。虽然它只是在某些情况下有用，我还是把它作为第一个工具推荐给你，因为它有着不同寻常的强大效力。姑且让我们称它为娱乐的艺术。你会说，这是什么意思？孩子不合作时，你哪里有心思娱乐？这个工具到底意味着什么？有点太模糊了吧？
这些批评都在理。然而，只要你试着用这个工具，你就有可能发现你喜欢它。所以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请读下去吧。
有一个对七岁以下孩子一定奏效的娱乐技巧是让一个无生命的东西开口说话。
孤独的鞋子可以哀号：“我感觉又冷又空虚，有没有人肯把他温暖的脚伸给我？”饥饿的玩具箱可以下令：“喂我积木！我要绿绿脆脆的积木。”杯子可以尖叫：“不要把我留在这里！我要和水槽里我的朋友在一起。”牙刷可以用它们最像硬汉的声音说：“让我进去，我看到一条蛀虫躲在大牙后面。”所有这些物体的咆哮会把孩子逗笑，使他们心甘情愿地参与生活琐事。
另一个娱乐的技巧是把一项无聊的任务变成一个挑战或游戏。
不要说，“看看这个烂摊子。你该把你的脏衣服放进洗衣篮里。”
试试说，“你认为把所有脏衣服投进洗衣篮里需要几秒钟？……20秒？哦，亲爱的，我认为不够吧。这么多工作，20秒怎么够。好吧，试一试。准备好了……计时……开始！……不得了，你只用了10秒！你提前完成任务了。”
不要说，“马上给我上车，我不想再叫你了。”
试试说，“我们得从门这儿一直到车那儿。让我们来跳着过去。这可不大容易！”
不要说，“你如果不马上把睡衣穿好，就没有时间听我讲故事了。”
试试说，“你觉得你闭着眼睛就可以把睡衣穿上吗？”
除了让物体说话和把差事当游戏，能做的事还有很多。拿你搞笑的一面来做实验。当你告诉孩子要做什么时，不用你平常的声音，而像鸭子、体育评论员，或孩子最喜欢的卡通人物那样说话，或用乡下口音唱出来。把离开朋友家的场景设计成逃离熔岩、流沙或鳄鱼。想要让一教室的学龄前儿童安静地坐着不动，就告诉他们假装是凝固的雕像。跟他们讲要“像冰山一样屹立不动”，或“像一只在草丛里躲避猫咪的小老鼠那么安静”。给他们一颗“能量丸”（仔细地放一颗葡萄干在手心里），好叫他们有力气清理东西。有了娱乐精神，几乎任何乏味的任务都可以变得好玩。
组员们看着我，表情从迷惑到懊恼都有。迈克尔微笑着。我猜他已经有了个疯狂的想法。玛丽亚看上去有点恼火。“难道就没有什么时候，孩子应该乖乖去做父母告诉他要做的事？难道我真的要把每件小事都变成一个游戏？你让我觉得好累啊！”
以我的经验，如果你能发挥一点娱乐精神，你实际上花的力气比处理一个简单的命令所带来的不情愿和抵抗要少得多。而且它也奠定了一个好的基调。即便下命令更快捷，娱乐却使人心情更爽朗，它使人感到更多的爱与和谐。
你同时也教给孩子们如何把乏味的任务变成愉快的活动。我们可以对着满水池的脏盘子抱怨郁闷，我们也可以选择放着活泼的音乐，奋力擦洗，跳着唱着就把脏活做完了。这是一项宝贵的生活技能。
迈克尔的故事：服装与性格
卡拉早上讨厌穿衣服。现在我太太和我让不同的人物来给她穿衣服。机器人罗杰（就是本人）使用机械的声音和僵硬的动作：“这……只……手……臂……要……插……入……袖……子。”
然后动画片《可密特青蛙》的角色用他们的声音加入进来。米妮太太（由我太太扮演）的声音粗糙又尖锐：“什么？光屁股的孩子？太糟糕了！赶紧给我过来！”温柔的詹妮弗（也由我太太扮演）说话特别甜，她说：“哦，亲爱的，能让我把袜子套在你可怜的小脚上吗？哦，真抱歉，我的鼻子撞了你可怜的小趾头。”傻大姐萨莉总是不停地犯错，不得不由女儿来纠正她。“这个袖子要穿过脚趾头吗？我认为袜子应该戴在你耳朵上，对吧？”
显然我太太最喜欢的角色是米妮太太，可惜她出演的戏份不多。但是现在卡拉对早上穿衣服这事很兴奋。我们给她穿衣服时，她不再逃开了。有时她比我们还着急，真是意想不到！
托妮的故事：飞着回家
早上让我的双胞胎女儿下车进学校总是令我头疼。她们全神贯注地吵架，坚持统计走的每一步，拣鹅卵石，做一切使我们迟到的事。上周她们在谈论蜻蜓，于是我说：“让我们假装我们是蜻蜓一家，正飞往教室里的家。”我们都张开“翅膀”, “飞”过停车场，进入学校。这一招很有用，所以第二天我又故技重演。接下来我们假装过蝴蝶、瓢虫、老鹰。下一周，我刚下车，停车场的保安抬起眉毛问我：“今天早上你是什么？”我为自己在公众面前假装飞来飞去感到有点尴尬，但是嘿，比起冲孩子们大喊大叫总要好得多。
玛丽亚的故事：饿坏了的指甲钳
本杰明总是不肯剪指甲，他不喜欢坐着不动。昨晚我假装指甲钳正跟他说话：“哦，本杰明，我很饿，你肯不肯让我咬一点你粉嫩的小指甲？”他伸出他的小指头，让指甲钳吃了一下美味点心。“哦，谢谢。好吃好吃！这小指甲味道真不错。我还可以吃一个吗？”他伸出其他的手指。然后在我给他剪指甲的过程当中，他与指甲钳进行了一场关于他的恐龙的非常严肃的对话。指甲剪对素食恐龙和肉食恐龙的咬噬能力非常感兴趣。本杰明很高兴地阐述了他最喜欢的话题。
?工具之二：提供选择
寻求合作的第二个工具是用选择代替命令。选择？你可能会问，什么选择？没得可选。她得穿好衣服，总不能穿着睡衣去上学吧。他必须洗手，总不能用刚玩过青蛙的手去抓三明治吧。她不能不戴头盔骑自行车，这绝对没得商量！
我并不是建议你勉强去妥协或者让一个三岁的孩子来主宰一切。我只是说，人，包括小人们，都喜欢对自己的生活有一些自主和掌控。除去交出车钥匙和信用卡之外，我们可以给孩子们提供多种选择。
不要说：“马上上车！”
试试说：“你坐车时想带一个玩具或一些点心吗？”“你想要跨大步走到车那儿还是单脚跳着过去？”
不要说：“如果我还得再叫你一次去洗澡的话……”
试试说：“你想洗泡泡澡还是小船澡？”“你想像兔子一样跳到浴缸那儿还是像螃蟹一样爬过去？”
不要说：“别再找借口了，赶紧开始做作业！”
试试说：“你是想先赶紧做完作业就没事儿了呢，还是先吃点点心？”“我在准备晚餐，你是想在厨房里做作业呢，还是在你自己房间里做更安静？”有个家长这样做也很成功，“你想在桌子上面还是在桌子下面做作业？”（我想你可以猜得到她女儿的选择。）
不要说：“马上换好睡衣！”
试试说：“你想把睡衣照常穿，还是翻过面来穿？”“换睡衣前你想再跳五次，还是十次？好吧，让我们来跳几个高的，一个……两个……三个……”
这里的每句话都在告诉孩子：“我把你看成一个可以自己做出生活决定的人。”每次孩子做出一个小小的决定，她就为以后能做出更大的决定得到了一次宝贵的实践机会。
乔安娜的故事：修剪的选择
选择这东西并不总是按照脚本进行的。当我告诉丹他不可以用剪刀给地毯“剃头”时，我跟着给他一个完全合理的选择：“你可以剪纸或纸板，你选吧。”
丹回答：“都不要！”
有时父母必须坚持。“我不想你剪我的地毯。你还能剪点别的啥？”
这下他来了兴趣，他看了看周围说：“我可以剪线，我可以剪面巾纸，我不能剪要洗的衣服。有了！杂草！”他跑到外面修剪蒲公英去了。
请注意，我让丹做了自己的选择，凭什么要我来费这脑子啊？
托妮的故事：完美的照片
亲戚过来我们大家庭团聚。我的表妹想要拍张集体照，可她四岁的女儿拒绝合作。不管妈妈怎么跟她说，她都不肯跟大家坐在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开始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不想安静地坐着，后来就演变为自我意志而战了。
我走过去对她说，我需要她帮忙决定合影时我们大家都站着还是让孩子们坐在野餐桌上。她愣住了，盯着我看，然后说：“野餐桌。”她过去在野餐桌上坐下。我是那天的英雄！
迈克尔的故事：一澡盆的麻烦
为哄卡拉洗澡我一直给她一些选择。我会问她洗澡时想吃小胡萝卜条还是苹果片，这很有效。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寻常，但她一向喜欢在奇怪的地方吃东西。我错在有一天我们晚餐吃煎饼。看卡拉手里还拿着一个煎饼，我就问她是想要简单地洗个澡还是边吃煎饼边洗澡。你肯定知道她选择了什么。千万不要学我的样。薄煎饼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化在水中！一片狼藉。
我太太回家看到浴缸气坏了。但你一定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接纳了她的感受！我说：“我知道你看到这个烂摊子真的很不高兴！等卡拉一睡着，我保证把它收拾干净。请你慢慢退出去，假装你从来没有看到这一切。”
乔安娜的故事：孩子们掌控局面
三岁的丹和他的朋友克里斯正在玩塑料动物玩具。老虎和狮子正在战斗。丹把他的老虎摁在克里斯拿着狮子的手上。克里斯的另一只手又压在丹的手上。
“松手！你弄痛我的手了！”克里斯喊道。
“是你弄痛了我的手。我压到你的手是因为你的另一只手在把我的手往下压呢。”
“是你压着我的手！”
两个男孩都不肯让步。声音里逐渐带着怒气和哭腔。我叹了口气，看来我不得不介入这场野生动物之战了。正当我要开口干渉时，我听到丹说：“克里斯托弗，我们有两个选择。我们可以继续玩动物玩具但是不再把对方的手压住，或者我们可以玩点别的。你挑哪个？”
克里斯托弗回答说，“让我们玩点别的吧。”
他们俩都爬起来，把动物玩具留在了泥地里。
重中之重
不要把选择变成威胁。
当给出选择时，重要的是两个选项都必须令人愉快！有的话说起来可能会很爽，“你马上跟我来，否则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喂野狗。你决定吧，亲爱的！”你要试着抵制这种冲动。这个父亲的声明也不够资格得儿童选择奖，因为两个选项都不令人愉快：“用我的右手还是左手打你屁股，你挑吧！”
?工具之三：让孩子负责
幼儿父母的一个常见的抱怨是，“他不肯做别人叫他做的事，只是因为他想有自主权！”
我的回答是，“那我们就让他自己做主。”任何时候如果你能让孩子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就赚到了。无论你是一个孩子，一个青少年，一个成年人，抑或是整个国家，当你受控于人时，你的反应可能都不会好。所有年龄的人都渴望自主和独立。拿波士顿茶党为例怎么样？如果那是一群孩子，我们也许会称他们为波士顿乱发脾气党。所以让我们想想如何让孩子们来负责。
安娜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等一下，这不像是让动物来管动物园吗？”
“嗯，是有点像。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底线。你可以让狮子负责管自己的草坪而不允许它们进入小吃店和礼品店。至少在它们准备好遵守一些纪律前不允许。”
作为父母，你可以定义需要完成的事项，但实施的细节让孩子做主。下放职责！从长远来看你的工作量可以减少，而同时你的孩子也享受到一些独立性。
例如，每天早上如果你发现自己与孩子为他该不该穿夹克而争吵，你也许需要制作一个气温表。
乔安娜的故事：你不需要天气预报员告诉你风往哪儿吹
当丹五岁时，他总是拒绝穿外套。我们的对话是无聊和可预见的。
“你需要一件外套。外面很冷。”
“不，不冷。”
“冷，真的冷！”没完没了。
有天下午，我来了点艺术灵感。我拿了一些纸、一包记号笔和一个大大的户外温度计坐了下来。我把丹叫过来说：“我们需要给这个温度计添上一些图片。”
我们做了一套泳衣，把它粘在温度计90度（华氏温度，下同——译者注）的刻度旁；我们做了一件外套，贴在40度标记旁；帽子和手套在32度，准备防雪！剩下的我们在70度处画了T恤，在60度处画了长袖衫，在50度处画了一件夹克。我们用透明胶带把整张图粘好防水，然后把温度计挂到外面去。整整花了一个小时！
但这很值！从现在起丹是天气大师。我让他去查温度计来告诉我该穿什么，而不是由我来告诉他该穿什么。一旦他来做主，他就不再抗拒穿大衣了。
莎拉忍不住插进来说：“这个工具我还有一个好用法。你可以让孩子们来掌管时间！你知道我们总是跟孩子们唠叨‘再玩十分钟’或是‘快点，我们只剩五分钟了，公共汽车要来了’什么的，而他们似乎从来听而不闻？我们放个方便的小计时器在教室里，你转一下拨盘，它就会显示一片红色。你如果设置了30分钟，半个钟面是红色的；15分钟的话，钟面的四分之一是红色的。红色的部分随着时间的消耗而变小，因而孩子们可以看到时间的流逝。这样我们就可以让孩子们掌控何时该轮换玩具，何时该清理东西，而不是由我们来跟他们啰唆。实际上我还听到他们互相提醒：“我们得抓紧了，只剩下一小条红颜色了！”
我的孩子们小的时候，我要是也有这样的一个计时器就好了。时间是孩子们很难掌握的一个概念。它抽象，看不见摸不着，却让每个成年人成天挂念。我们生活在一个分分秒秒以惊人的速度滴答向前的世界，总是快，快，快，我们要迟到了！孩子们的世界截然不同。他们的世界是这样的：哦，嘿，看看那只挂在天花板上的蜘蛛……哦，我们可以把这些垫子从沙发上拉下来……我不知道狗狗会不会舔地毯上的苹果酱。我们对孩子们不像我们一样感到时间的紧迫而愤怒。我喜欢让孩子掌控时间这个想法。
乔安娜的故事：时间的本质
几年前，我和我儿子四岁的朋友诺亚有这样一段对话：
我：诺亚，丹五分钟后要走了。
诺亚：五分钟是多少时间？长还是短？
我：嗯，这取决于你的感觉。如果你开心的话五分钟就很短；如果你难受的话，比方说有一个晒衣夹子卡在你的鼻子上，五分钟感觉就像很长时间。
我（几分钟后）：诺亚，你为什么要用夹子卡住你的鼻子？
诺亚：这样我们可以玩得更久一点。
?工具之四：提供信息
你不总是需要精心准备才能把孩子放在主导的位子上。通常你只要给她提供简单的信息而不是下命令就足矣。具体操作过程是这样的：你给孩子信息，然后她有机会琢磨出自己该做什么。你不仅避免了下命令会产生的本能的抵抗，还为孩子锻炼自控能力奠定了基础，而不管是否有成人告诉她该怎么做。这的确是一堂宝贵的功课。你为孩子的未来提供了有用的知识，只有你在他身边才能建立起来的规则可供他以后去遵循。
不要说：“不要敲打键盘了，你会把它敲破的！”（对此免不了有人感觉被冒犯，回答说，“不会的，我不会把它敲破！”）
而是提供信息：“键盘很精巧，轻轻触摸就可以了。”
不要说：“你又忘了盖胶水棒的盖子，真行！”
而是提供信息：“胶水棒不盖上的话干得很快。”
不要说：“系上安全带，否则我不开车送你去朋友家。”
而是提供信息：“法律规定开车之前每个人都必须系上安全带。”
不要说：“你在想什么呢？别把奶酪留在椅子上！”
而是提供信息：“狗狗够得着奶酪。”
这个工具妙就妙在即使它不奏效，也不会惹人生气。当你直接给孩子下命令——“马上系上安全带！”——而她不听时，是很令人冒火的。但是当你只给她信息，而她不采取行动的话，你可以换另一个工具，不会因为被直接反抗而感到刺痛。你会有更好的心情尝试别的办法。
玛丽亚的故事：邮件飞上天
我们回到家，本杰明去邮箱拿邮件。他把邮件一拿进家就把它往空中抛去。我没有像平时那样说：“嘿，这不行！你要把邮件都捡起来。”我说：“本尼，邮件该放在桌子上。”他把邮件捡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工具之五：用一个词（或一个手势）来表达
很多我们试图控制孩子行为时说的话语都是重复的。我们能说的他们都已经听过了，而且不止一次！我们要面对的现实是，孩子们听不进大道理，大人也没两样。在工作坊结束你离开这个房间之前，你想听到的是下面那句话？
“你们这些人又没有把椅子放好。我要跟你们说多少次？我们离开后并没有清洁工来打扫教室。”
还是：
“椅子！”
“如果你用第一种方式跟我说话，我会恨不得把椅子砸向你的后脑勺。”托妮说。
“我记下了！”
“嘿，我只是说我恨不得，”托妮安慰我，“我多半不会真的这么做。不过说真的，我听出了区别。当你说‘椅子’时，你给了我们信任。你认定你只要指出问题，我们就会很乐意去解决它。第一种说话的方式对人不尊重，它暗示我们又懒惰又无知。”
“对！你切中了事情的要害。这不只是一个工具，这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态度。你假设孩子自己能够明白该怎么做。”
当你四岁的孩子听到你说“苹果核”时，会发生什么？她必须想，苹果核？苹果核怎么了？哦，我把它留在沙发上了。我想我应该把它扔到垃圾筒里。孩子自己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她没有感到被指使，也不会恨不得把苹果核扔向你的后脑勺。
只是要小心，你使用的这个词是个名词，而不是动词。动词有可能听起来更像一个命令。坐！过来！安静！这些词用来训练狗比养育孩子更好。
我让组员们举些有用的例子。建议纷至沓来：
“安全带。”（而不是“马上扣上你的安全带。”）
“灯。”（而不是“我告诉你多少次了离开浴室时要关灯？”）
刷牙刷的姿势。
手指放在嘴唇上的姿势。
洗手的姿势。
最后，这个工具的好处之一是，你感到快乐和放松时可以用，你生气时还可以用。如果你已经跟孩子讲了一百次不要把苹果核留在沙发上，然后你坐在一个黏糊糊的烂苹果核上，感觉到那潮气透过你的裤子，你可以站起来咆哮一声，“苹果核！……”这个方法让父母解气，却又不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长期的伤害。你没有借助谩骂、侮辱或威胁，但也强烈地表达了你的感受。
莎拉的故事：一个词的智慧
我很难不跟孩子们唠叨不要把食物留在外面。这件事忒烦人。想听听我是怎么说的吗？“你又把牛奶留在外面了。我已经跟你讲过了，如果你觉得已经长大到足以自己从冰箱里拿点心吃，那你也大到足以自己把牛奶放回去。这一整盒牛奶都要变质了。你知道这要多少钱？”我可以没完没了地说下去！
孩子们总是有借口。
“不是我干的。”“我把牛奶拿出来的，但杰克是最后一个倒牛奶的。”
“我不管谁最后用，你都要把它放回去！”
“不公平！为什么你不叫他放？你只会叫我放！”
这一次我只是指着牛奶说：“牛奶。”
索菲亚说，“哦，对不起。”然后把它放回冰箱。
五分钟后，杰克把橙皮留在厨房台面上。
我又故技重演，指着它说，“堆肥。”
杰克说，“哦，对。”他抓起橙皮，扔到堆肥箱里，绝无二话。
真是神奇。我不唠叨的时候，他们竟如此合作。我的怒气消散了，心头对他们充满了暖意。
?工具之六：描述你看到的
有时用一个词是不够的，你可能需要把几个词串在一起。如果你限制自己只做简单的描述，而不加入任何冒犯人的命令或指控，你会发现孩子还是挺乐意帮助你的。
不要说：“你走开时不要把夹克扔在地板上。我是不会帮你拣起来的。”
描述：“我看到地板上有件夹克。”
不要说：“你铺了个乱摊子。清理干净，否则我要把颜料拿走了。”
描述：“我看到颜料滴下来了。”
不要说：“快回来！你衣服才穿一半！”
描述；“我看到一个男孩的睡衣快穿好了。上衣穿好了，裤子……也快了！”
重中之重
在描述剩下要做的事之前先赞赏取得的进展。
正如你可能在上一个例子中注意到的，当你描述你看到的，最好着重描述积极而非消极的一面，在陈述剩下要做的事之前，先描述取得的进展。不要说，“我看你还没有清理完。”你可以说，“我看到你几乎把所有的玩具车和积木都收好了！只剩下一辆自卸车和几片路面了。”
?工具之七：描述你的感受
作为父母和老师，我们期望自己对孩子有无穷的耐心。要深呼吸、数到10、幻想世界和平，还要每时每刻保持冷静和自制，这太不现实了！我们也是人，不是机器。假装平静直到脾气爆发（我们大多数人忍到最后都会爆炸）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让孩子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是有益的。孩子们需要知道他们的父母或老师什么时候感到害怕、沮丧或愤怒。他们很难弄清楚当我们的话语不符合我们的情绪时都发生了什么。
当你描述你的感受时，你不单传达给孩子重要的信息，你也在把描述感受的词汇传给了他们，在他们感到沮丧、不安或害怕时，他们也可以使用这些词汇。
迈克尔的故事：熨衣轶事
当杰米叫我帮他做个花生酱加果酱三明治的时候，我正在熨烫一件衬衫。通常我会停下来去帮他。那我必须拔掉熨斗，把它收起来不让卡拉碰到它。但后来我意识到我不想停下来，于是我告诉他，“衬衫没烫完，我会感到难受。让我先把袖子烫好，然后马上来帮你。”
杰米说：“好吧，爸爸。”然后他站在边上看我烫衣服。在我上育儿课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告诉他我的感受。我觉得好奇怪，我到34岁才学会说像“我很失望”之类的话，而我儿子才四岁就已经知道了。他远远走在了我的前面！
乔安娜的故事：无畏的登山者
我儿子丹没有一般孩子的恐惧感。我做的种种想让他知道生命无常的努力对他毫无作用。当我们徒步旅行时，我经常发现自己在警告他不要太靠近悬崖边缘，因为“你会摔下去受伤的”。
他的标准答复？完全不在乎，“不，我不会的。”
这样跟他说可能更好，“当我看到一个小孩这么靠近悬崖边缘我会感到害怕。我担心他会骨折！如果你走到这个地方，我还能接受，但要是再往边上一点，可就不行了。”
如果照他平时的心态，他会很高兴地顺从。如果他不听，我只需把他移到一个不那么陡峭的地方！我可能还是没法让他害怕，但他一般都愿意为他神经紧张的母亲做个让步。
玛丽亚的故事：该隐和亚伯（伊莎贝尔）
自从我有了第二个孩子，我家就上演着圣经里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当本杰明伤害伊莎贝尔（伊莎贝尔英文为Isabel，亚伯英文为Abel，圣经中记载，哥哥该隐杀了弟弟亚伯——译者）时，我便抓狂了。我通常口不择言地开始喊：“不要推妹妹！她只是一个婴儿！你伤害了她！你太坏了！”他表现得很没规矩，有时他甚至冲我坏笑。
这个星期我开始告诉他我的感受。“当我看到一个孩子伤害另一个孩子时，我感到非常难过！”
我不得不承认这办法有用！他停下来，没有笑或逃开。昨晚临睡前他告诉我他的感受。他在床上边跳边说：“我……在……生……你……的……气！”跳一下蹦一个字。
我猜得到为什么。伊莎贝尔发烧了，我抱了她一整天。我告诉本杰明，“妹妹生病了真不好！妈妈的注意力全给她了。”
他跳啊跳直到瘫倒在床上，而他每跳一次，我就在边上鼓劲：“哦，我的天哪，你几乎触到了天花板。你几乎像鸟一样飞起来。你差点去了外太空！”
我跟他说：“你越来越好地把你愤怒的感觉用语言而不是打人的方式表达出来。这太不容易了。”
他爬进我怀里，给了我一个拥抱！
伊莎贝尔的出生使他变成了一个粗暴的哥哥，我变成了一个愤怒的母亲。我觉得这种语言正在帮助我们重建原先的亲密关系，
重中之重
当表达愤怒或沮丧时，多用“我”字，少用“你”字。
在上一个故事里，当玛丽亚对本杰明表达她的愤怒情绪时，她处理得特别巧妙。她完全没有使用“你”这个字。她说，“当我看到一个孩子伤害另一个孩子时，我感到非常难过！”她说的不是，“当我看到你伤害妹妹时……”
当表达烦恼、生气或愤怒的情绪时，完全去除“你”字很重要。
“你”有指责的意味。孩子一听到“你”字，就会立即启动防御机制。他的反应可能是争辩、装笑、逃跑或生气。要是我们完全避免用“你”字，我们便更有可能获得一个合作的态度。
“看看你弄的这个烂摊子！”和“我不喜欢在地板上看到食物！”这两句话有着天壤之别。
对于第一句话，孩子很可能回应，“不是我干的！”“你为什么冲我大喊？这是强尼的错。”“有什么关系？”第二句话让孩子自省，“哦，妈妈真的不喜欢饼干掉在地毯上。我最好把它捡起来。”
当你看到一个孩子做危险的事情，说“停下，你会伤着自己！”通常作用不大。你很可能得到一个经典的答复，“不，我不会。”
更有效的做法是描述你的感受，但是不用“你”字，“我做饭时要是有人在炉子边跳来跳去，我会害怕。我担心他会被烫着。”
当你的孩子发号施令，“给我果汁！”别费心指责她，“你太无礼了！”给她扣上无礼的帽子并不能帮助她学会有礼貌。她只能学会说，“你才无礼呢！”
告诉她你的感受更有用，“我不喜欢人家冲我喊！这让我不乐意帮她。我喜欢听人说，‘妈妈，我可以喝点果汁吗？’”
当我们告诉孩子可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得到他们想要的时，孩子们常常回应得很好。孩子越小，你越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你喜欢听到怎样的话语。
重中之重
尽量少表现出强烈的愤怒，它让人感觉像是人身攻击。
即使你措辞完美，小孩子还是很难接受来自成人的强烈的消极情绪。要慎重使用生气和愤怒之类的词汇。像难过、沮丧、不喜欢这种没有攻击性的词汇听着比较舒服。
我记得一个组员告诉我，我们工作坊总是不能按时结束让她很头疼。她解释说她经常不得不错过讲座的最后部分，因为她必须及时回家，这样保姆才能按时离开。我很是失望。我以为我延时开始讲座是为大家好，但事实上却让这个不得不按时离开的妈妈更为难。我向她道歉并向全组宣布我们将准时开始。
但是如果这个妈妈来告诉我说她对我晚开始讲座很愤怒那会怎么样？我相信我的反应会不同。我会感到被攻击，并且想她是否脑子有点毛病，我甚至以后都不想和她再接触。
让你的愤怒只在那些忍无可忍的状况下才爆发，比如说你的孩子砸到了你的鼻子，把糖浆浇在猫身上，或是把你的结婚戒指冲下马桶。愤怒可不是亲子关系中日用的调味料！
?工具之八：写张便条
当你发现自己一再重复同样的请求直到自己都心生厌烦，那可能是时候写一张便条了。不要担心你的孩子还不认字。书写的文字具有一种话语所没有的神秘力量。一张便条可能比唠叨的声音更有效。
乔安娜的故事：沐浴的邀请
便条在我家解决的一个老问题是磨人的洗澡时间。你可以用蛮力把孩子扔进浴缸，但结果是你会背部劳损。而且我的孩子们找到了许多不同的方式来抵制和拖延洗澡，我还没叫他们之前就已经感觉到疲倦和易怒。我发现自己想不通，“为什么人们指望孩子们要干净？我要是不给他们洗澡能混过去多久？几天？几周？他们的老师会注意到吗？”
我用一个正式的通知解决了这个特别的困境。我写了一个洗澡时间“预约卡”。我提供了各种选项：下午6点的，6点15分的和6点半的。下午6点时段有泡泡澡的特别优惠。6点15分的时段是带有胡萝卜和橡皮鱼的快乐时光。孩子需要做的就是用记号笔在格子里打个叉叉。他们每个人都在认真考虑后愉快地做出了选择。这个办法的效果令我惊讶。我要做的只不过是挥舞着预约卡说：“先生，你6点的下午浴准备好了！”
莎拉的故事：营业时间
我试图比孩子们起得早一点，以便在开始忙碌之前可以喝杯咖啡，看20分钟报纸。我真的需要这个过渡时间。但是米娅一直早早就溜下了楼。当我告诉她还不到进厨房的时间时，她就在一旁晃悠，把一只脚伸进厨房一下，然后跑回楼梯。她脸上有这种可爱、俏皮的表情。遇到情况时我为她会奋不顾身，但我实在不能忍受她的打搅。我只是想要那几分钟！
这个星期我在一张大纸上写了个通知并把它挂在了楼梯脚。上书“厨房7点开始营业”。当米娅下来时，我问她：“看见告示了吗？”
“妈妈，我不会读。”
“要我读给你听吗？”
“好的。”
我读给她听。她拿过来她的计时器。我帮她设好时间，她回到楼上，等到7点才下来。
?工具之九：采取没有侮辱性的行动
这些工具都不能在每种情况下对每个孩子奏效。你仍然得负责动物园，尽力让它不沉没（这个隐喻需要我们想象动物园在船上，像挪亚方舟那样）。本章的最后一个工具是采取没有侮辱性的行动。
如果你很好地使用了来点娱乐、提供选择和提供信息等各种方式之后，你的孩子还是不肯戴上自行车头盔，你可以说，“我现在要把自行车收起来了，因为你不想让头盔束缚你的头，而我又不能让你不戴头盔骑车。”
如果在你多次告诫触摸屏不经砸而你的孩子继续在上面砸时，你可以把它拿开，说：“我看你有很多精力。我担心屏幕会被你打破。让我们找一些经砸的东西给你玩吧。”
尽管你努力提供诱人的替代品，你的孩子还是忍不住在公园里扔石子，你可以说，“我现在得带你回家。我不想让任何人被石头砸到，一颗小石子也不行。”
如果你的孩子想帮忙把煎饼面糊倒进平底锅里，却不理会你多次善意的提示，不停地在灶台旁蹦蹦跳跳，你可以说，“我现在没法跟你一起做饭，我很担心你会被烫着。”
如果孩子不肯坐进儿童汽车座椅，你可以说，“我知道安全带不舒服。不系安全带你会觉得更自由。可是不系上安全带我就不能带你到你朋友家去。”或者说，“我不想上班迟到。我帮你扣上你的安全带。我明白你很讨厌它！”
如果你的学生正把沾满颜料的画笔甩向他的同桌，你可以说，“看来你现在不想好好在纸上画画。我不能让你的颜料溅到别的孩子身上。让我把你换到玩橡皮泥那一桌吧。你可以捏、捶、卷，或压平橡皮泥！”
注意，在所有这些例子中，孩子并没有被责骂或指摘。大人描述她自己的感觉和行动。她坚持原则，划清界限，阐明她的价值观。
这次讲座时间很长，组员们看起来都有点迷惘。我听到一声叹息。最后安娜表达了那种浮在空中的感觉。“这么多要做的事。我是说，在这里每件事都变得好复杂。提供选择、来点娱乐、制作天气图，以及买特殊的时钟。到哪儿是个头？我什么时候可以告诉孩子该做什么，他就去做了？”
我耸耸肩说：“这就像一个同时有多个表演在进行的马戏团。孩子们累了。小小孩尤其累。对我来说，累并快乐着比累并发着火要好很多。这些工具都在帮助你实现前者。并且使用起来会越来越容易。孩子们越大，越有自控能力，特别是当他们从小就练习怎样做出选择和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尽管有些时候你没有耐心或精力来拿出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工具，这也抹杀不了你另外那些时间努力建立的功绩。不用命令、贿赂和威胁，而采取额外的步骤来寻求孩子们的合作，它的回报是巨大的。无数的研究发现，没有被命令指使得团团转的幼儿比起那些整天被管束着的幼儿更愿听从父母简单的请求——像是叫他收拾玩具什么的。他们也更有可能与另一个大人例如老师等合作。当没有大人在场时，他们也更可能遵循规则，控制自己的行为。自控能力只能通过实践来发展，而不是通过外力强加！[1]
不要威胁
描述你的感受
来点娱乐
提供选择
让孩子负责
采取不带侮辱性的行动
不要……
用一个词
描述你看到的
来点娱乐
提供信息
写一张便条
提醒：寻求合作的工具
1．来点娱乐
●把任务当成游戏。
“看我们能不能在定时器响之前把所有的玩具车都收拾到箱子里？准备好了……预备……开始！”
●让无生命的东西开口说话。
“我是一只空袜子。我需要一只脚伸进来！”
●用搞怪的声调和口音。
“我……是……你的……机器人……你……必须……马上……系好……安全带……”
●假装！
“我们需要爬过这座滑溜溜的山进到汽车座椅里。”
●装傻。
“哦，亲爱的，这只袖子该套在哪里？你头上吗？不是？套在手臂上？我都被搞糊涂了！谢谢你帮我！”
2．提供选择
“你想像兔子一样跳到浴缸那里，或是像螃蟹一样爬过去？”
3．让孩子负责
“强尼，请你设好计时器，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该走了，好吗？”
4．提供信息
“纸要扔进垃圾桶。”
5．用一个词（或一个手势）
“垃圾！”
6．描述你看到的
“我看到大部分的积木都收在玩具箱里了，只剩下没几块了。”
7．描述你的感受
“我不喜欢食物被扔在地板上。”
8．写一张便条
“在骑车之前把我戴在你的头上。爱你的，自行车头盔。”
9．不带侮辱性的行动
“我现在把颜料拿走了。我不想让你溅到别的孩子。”
重中之重
◎不要将选择变成威胁。确保两个选项都是你和孩子可以接受的。
◎在描述剩下的工作之前先赞赏已经取得的进展。
◎在表达愤怒或沮丧时，使用“我”字，少用“你”字。
◎尽量少表现出强烈的愤怒，它让人感觉像是人身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