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商量的结果,互相折中了一下,决定由太平出钱,将小院重新修缮一下,再在侧面盖上两间屋子,让小小和无衣搬出来,好让一对新人有自己的空间。
春芒很感动,握着太平的手说:“阿迪,谢谢你!明明你是最小的,我们没帮上你什么,却事事都是你在帮我们,如果没有你,也没有我和音哥的今天。”
太平摇头道:“以前我就说过,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咱们是兄弟姐妹,是一家人,感谢的话以后不用再说。”
听音没有春芒那么激动,他的声音虽轻,但是郑重无比,他说:“春芒,你不用对阿迪说感谢的话,两年前我就说过,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阿迪的,就算你成了我的妻子,这句话依然不变,你会怪我吗?”
春芒摇头道:“不止是你,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老大,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需要你们做的,就是好好过日子,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太平说道。
她的朋友们都是质朴善良的人,她真心地想看到他们的幸福。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她去做,不过她觉得那是自己的事,没有必要打扰他们。
鎏金临走前,交给太平一个锦囊,那是刘嬷嬷死前留下的,本来要她在太平成亲后再给太平,不过鎏金等不到了,所以就提前交给了她。
太平问鎏金,锦囊里面是什么东西,鎏金摇头说不知道,她接下锦囊多年,却牢记着刘嬷嬷的嘱咐,从来不曾打开过。她说,刘嬷嬷当初只叫她收着,等太平嫁人后给太平,多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老嬷嬷只说了一句“一定要找到他”就咽了气,那个“他”是谁?是男是女?鎏金都来不及问清楚。
既然是刘嬷嬷嘱咐,太平也尊重死者,她没有当着鎏金的面打开锦囊,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打开来,却发现锦囊里只有半截钥匙,甚至这钥匙都不是金的银的,只是半把普通的黄铜钥匙。
太平不明白这半把钥匙有什么用,想来和洛氏有关,刘嬷嬷是她的人,兴许这也是洛氏留下的遗物,可是因为刘嬷嬷没有把话说全,她也不知道另外半把钥匙在哪里,合起来这把钥匙有什么用。
另外关把钥匙,想也知道就在刘嬷嬷说的那个“他”的手中,只有找到那个“他”,钥匙才能合二为一,所以她才会交待太平一定要找到他。
钥匙自然是开锁的,问题是锁在哪里呢?而且前提是找到“他”,他是谁,他在哪里,茫茫人海,太平要如何去找?就算找到了人,那人知道锁在哪里吗?被锁住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刘嬷嬷说拿出来早了会害了太平,证明这半把钥匙是有人想要的,太平住在慕府时,倒没人找她打听过这方面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府的人。
鎏金胆子本来就不大,承载的又是死人的嘱托,所以牢牢记着,就连燕出尘她也没告诉。
她对太平说:“我本想按刘嬷嬷的嘱托,等你嫁了人再给你,可是这一去,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还是先给了你,希望嬷嬷不会怪我。”
太平安慰她道:“刘嬷嬷可能是怕我年纪小,拿着这东西不小心露了馅,这一定是个重要的东西,她才会这么交待,你也别想多了,拿出来是对的,我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太平了,如今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刘嬷嬷若是在,也一定早交给了我,你放心吧,她不会怪你的!”
她想,钥匙也许和洛氏的死也有些关联,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查呢?
太平很是头痛,好不容易才告别伤脑筋的生活,她真的很想要过与世无争的太平日子,可是命运似乎不想让她闲着,总会给她找些麻烦,眼看这都要过上悠闲的日子了,又钻出这么半把钥匙来。
话是安慰鎏金的,其实她心里在哀号:你为什么要这么早给我?为什么不听刘嬷嬷的话等我结婚的时候再给我,那起码也能让我过几年没烦恼的日子!
她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得背负人家的责任。
太平很无奈,下一步怎么办呢?只有想办法找吧,她的理想不是踏遍千山万水吗?就当游玩了,走一处打探一路,看能不能寻到一些线索,只希望地下的刘嬷嬷不要怨她懒才好!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太平的十六岁生日已然悄悄过去。
这一年,她独自骑马过阴山,走过了很多地方,广骛草原,荒无人烟的大漠,极度冰寒的雪山,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太平宣布要离开的时候,夜融说要辞了军职跟着她。夜融轻功好,心思缜密,身边又跟着个机灵的小起子,带着他二人行走江湖再好不。
夜融不像断雨和楼斩,他素有洁僻,当小乞丐的时候就是世上最干净的小乞丐,在军营中他都是独来独往,不喜与那些汗味浓重的大兵们混在一处,他早就对太平说过想离开军营,太平也没多想。
对于这几个朋友,太平是信任的,她从未用自己的异能探查过他们,因为若是自己真这么做了,就不配得到他们的信任,他们是共过生死的兄弟,不信任也就意味着一种背叛。就算有人会背叛这份友情,绝对不是太平!
因为如此,太平一直不知道夜融的心思,所以忽略了提到夜融时,小小眼中滑过的黯然。直到她不经意间听到了小小与夜融的对话,才惊觉有些东西不像她想的那样。
太平没有向任何人告别,留下一封书信,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了沙枣镇,她没有留下线索,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所以尽管夜融照样离了军中去寻找,也一样没找到她。
夜融往南,与太平背向而行,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她呢?她虽然说过留恋江南的轻烟雾绕、桂子飘香,却不想夜融找到她,因此选择了一条她从未走过的路。
这一年来,她成了一个真正的鞑坦人,有时作男子打扮,有时又扮作女装。
北地的天空是那么辽阔,北地的民风是那么地纯朴,太平看过美丽的景色,经历过恶劣的环境,她曾与善良的牧民们在草原上放歌,也曾夜入马贼窝里割过无恶不做的贼寇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