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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像一只小孔雀,永远高傲地昂着头颅,竖着尾巴

医生的意思,赵瑶的父母知识水平有限,像是听得懂,又像是听不懂,但是他们能够看得懂。看得懂医生护士们在女儿的腰侧安装的管子和袋子,以后赵瑶的排泄物就会收集在这个袋子里,而且她的大脑已经控制不住自身的排泄,随时随地都可能在流淌着污物。

所以眼下的这个她这辈子确确实实地被毁了,在赵瑶父母的眼里还不如死掉了,不是他们不心疼,而是不愿意让孩子再这么遭罪。曾经的赵瑶是多么的骄傲啊,像一只小孔雀,永远高傲地昂着头颅,竖着尾巴。

殊不知她这只孔雀竖起的屏风后,露出来的屁股是如何得难看。所有人都看得到她的愚蠢和丑陋,唯有她自己看不到,还沾沾自喜于尾巴屏风,自以为最是了不起,谁都比不上她,谁都奈何不了她。

这个世界本就是残酷的,不会对谁就特别仁慈或者残忍,都是当事人自己招致的。比如说,上官梦时上辈子死得那么惨,她也懂得,有半分之八九十是自己的问题,她有无数次拒绝的机会,却没有,所以任何错误和结果不能推给别人,只能自己承担。

像她上辈子要是最开始就不屑于池家的钱,就算是累死累活地打工赚取极少的费用,那又如何,即便这样,还是无法救助母亲的话,虽然她会伤心,但也是问心无愧了。池婉池珍设计让她嫁给田泉,她也可以说不。

最后为什么会同意了呢?是的,因为田家也不那么差,她既可以得到一笔钱更好的为母亲治疗,又可以不那么辛苦的活着,起码在田家她衣食无忧。所以代价是婆婆的刁难,丈夫的不喜,也是理所当然的。

以上种种,上官梦时真心不为赵瑶感觉可怜,她只是认为江欣这个人太可恨了,这种人老天爷迟早会来收。由于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挨着期末考试,因此没过几天就放了寒假,上官梦时一如既往是年级第一,没有受到分毫的影响。

然而由于赵瑶身上的事,不少平日里也不是没干过偷偷溜出学校玩的女孩子们都或多或少受了些许的打击,学习效果有了影响,成绩自然也会下滑。董老师按照校长的吩咐不得不给班级里所有同学在假期前上一次心理辅导课。

董老师仍旧不耐烦地觉着麻烦死了,要多烦有多烦。她作为班主任当然也要去医院看望昏迷的赵瑶,当时在那个特定的场合,她确实很难过,流了些眼泪,现在再站在一群惊弓之鸟般的学生面前,除了觉得烦还是觉得烦。

都快过年了,还不让人安稳地过春节,真是罪过。董老师毕竟是班主任,她和宿舍的管理阿姨一起收到了校长的处罚,班主任被罚了两个月的工资,宿舍阿姨则是一直被辞退了,作为对赵瑶父母的交代。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董老师和宿舍阿姨也认为自己很无辜,怎么会不怨怼呢?

要是董老师现在再去一趟医院,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哭得出来不。她带了试验一中这么多的孩子,还是第一次遇见半夜三更拉着窗帘跳下宿舍楼,又翻墙出去玩的学生;而被辞退的宿舍阿姨也是同样的想法,她看管了试验一中宿舍这么多奶奶,第一次遇见笨到违反校规出去玩还招惹社会小流氓的。

总结一句话,就是自作自受。董老师站在讲台上枯燥地讲着寒假回家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大家都还是未成年人,不知道社会的残酷,遇到事件是一定不能横冲直撞,要知道退让,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些话,学生们从小就听,现在听也是腻歪的,虽然知道这是因为江欣和赵瑶发生了那些事才会有老师多番的叮嘱。讲了一个多小时,班会才散,这个寒假又没有补习了,教育局就和行踪不定的猎豹一样,说要减负的时候,就非要逼着学生们都不怎么上课了才安心。

寒假总是比较短的,上官梦时这几年和母亲的关系越发生疏了,即便是回到了家里住着,也完全不晓得和母亲说什么好,没有任何共同话题。而上官颜明显也有几分害怕她,对于女儿的感情很复杂,大概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被池平军摆弄了十多年,这下又要被女儿摆弄,说动不敢指西。

上官梦时可是在外人面前也不给上官颜面子的,上官颜又怕又气,干脆也不主动和她聊天,两个人可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了,吃饭,家务,上班,两个人互相之间绝不打扰,各干各的事,明明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去闹得这个场面,上官梦时真不知道该责怪自己实在太小心眼了,还是母亲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和她怄气。

寒假她就不打算兼职,等到暑假要是有了时间,上官梦时准备进华盛集团旗下的大超市干几天也是学习生活经验的一种。她这面研究着,规划着,另一面的江欣和赵瑶却是过着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糟糕透顶的春节。

江欣的父母从外地归来,本来是不准备回老家的,因为生意不好,连番遭到打击,也不知道得罪谁了,做什么都不顺利,想趁着春节期间多做些生意赚钱,结果江欣就发生了这种事,父母再是生气也是自己的孩子,不可能不惦念,便匆匆忙忙赶到家。

江欣本就是毫发无伤的,要是她受了伤,父母可能也就不那么说她了,见她还活蹦乱跳的,江父忍无可忍当即就暴揍了一顿。从小到大,江父都没有打过女儿,这是第一次,也是相当狠的一次,直接把江欣这么大的人踢飞了三四米远,噗通摔坐到地上。

江母本也是大骂的,但见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心软了,拉开丈夫,抱着女儿这个哭。“咱家欣欣没事你就偷摸笑去吧,还这么打孩子,打出什么毛病来,这辈子不就毁了!要是你害我女儿,我跟你拼命!”

“好好好!”江父想冲上去继续揍不争气的女儿,但妻子捂得死死的,他没有地方下手,反而扯掉了妻子一把头发,心头的火气就泄了大半。不管女儿再家里如何没心没肺,妻子跟着他在外地吃苦遭罪,不管两人之间有没有爱情,这夫妻的亲情是无法比拟的。

所以江父唯有气怒地指着江欣喝骂:“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都被你惯的!现在好了,校长说让她在家里休息,什么休息,就是被退学了!还念什么书,干脆早点儿嫁人给人生孩子去吧!”

“你胡说什么!咱家的欣欣受了了这么大的委屈,当然要好好儿的休息,校长有说退学吗?根本没有,就是你在瞎说。外人还没说什么,你身为父亲就说这种话,也不怕遭天谴,自己的女儿你都看不顺眼,你还能看顺眼谁?”看着江母就能知道为什么江欣是那种险恶的性子了,孩子的性格的培养是离不开父母的教育的。

江父嗤了一声,继续骂:“要不就到街上买菜去,少给我丢人现眼的。别的本事没有,学习学习不行,干什么什么不会,现在倒是能耐了,还敢从三楼往下跳,怎么不摔死你呢啊?你别护着她,她早就摔多了,我刚才拿一下算什么?”

江欣把脑袋埋进母亲的肩窝里,哭得更凶了,一个劲儿地强调:“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逼的,妈,好痛啊,爸爸打得我好痛啊。”她哭的好似很厉害,夫妻俩却是看不见她的眼底流露出的恨意。

“你就会在家里厉害,都是那个姓赵的死丫头,把咱们家的乖欣欣都带坏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欣欣脾气好,没有主意,人家说什么也不好意思拒绝,要不咱们家欣欣怎么可能会作出这种事呢?都是被逼的!”江母也顺着江欣的话大叫。

“逼她?”江父听得都乐了,“谁逼她了,拿着枪顶着她脑袋了,还是菜刀威胁要杀她了?宿舍里还有其他女生,全校那么多的女生,怎么就不逼别人,就逼她?还是她自个儿也想要出去玩,就是不学好!人是没有带坏的,只有自己想学坏的!大半夜的去歌厅,去哪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你当你爸妈大老远地到外地赚钱容易吗?啊!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江欣不吱声了,就是哭,心里则是在想,赚钱不容易又怎么样,你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迟早那些钱都是我的,我就用了几十块钱你们就不乐意了,还能指望你们为我做什么?不就是钱吗,都被钱给迷花了眼!以后她要赚许多许多的钱,砸得你们都头晕眼花!

有些年轻人就是这样,没有步入社会前,总是觉得大人们是笨所以才不能在社会上站稳脚跟赚大钱,要是换成他们的话,就要这样这样做,或者那样那样做,钱一下子就来了,哪里有那么困难的?

养出江欣这样的女儿也是江父江母的大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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