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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水月洞天

这“水月洞天”本是一处青楼,但其地处闹市,人来人往,再加此处酒美人纯,在外名声甚响。此“水月洞天”分为内外两座,外为“水月”,乃是一处硕大的酒楼,其里江南一带的菜色,应有尽有,其名酒同样闻名四野。其内呼作“洞天”,乃是晋人陶渊明【桃花源洞】之洞里乾坤之意,是一处青楼,名唤作“洞天府地',江南大小词曲歌舞,此楼为甲。而此楼头牌,便是适才的素裙女子“柳依依”。她歌舞音律,样样不凡,而容貌更是倾国倾城,教人醉生梦死。但她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请的出的,江南有民谚:“听柳女一曲,难若见荷朗一面。”

时节已近晚春,天气却还是有些清冷,时间,已到了傍晚,这“水月洞天”的客人渐渐多了,在"洞天府地”的门口,不时的有人出进,那楼内到处是些靡靡之声,听的人醉。这时候,门外颤悠悠的来了一群人,有说有笑,最前首的是一位紫衫男子,他约摸二十上下,风流倜傥,面皮甚是白净,手中拿了一把纸扇,他身后跟了四五个喽啰,一路走了进来。

进了门,便在一张四角桌上坐了下来,一个小喽啰赶紧迎了上去为其倒酒,并恭声谄媚道:“这位少爷,看你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但你千万别介怀,咱们这里从左向右,分为东南西北四楼。看少爷的富贵相,我就不给你介绍其他了,这东楼名唤‘玖里人家’,咱这名字可起的讲究,往南的玖姑山想必少爷是听过的,这东楼的姑娘可尽都是来自玖姑城的,个个都可是极品,保管少爷销魂入骨,醉梦流连啊。”

这男子把手中纸扇往他酒杯上一拦,道了句:“既然你能看出少爷的富贵相,那当知道少爷我就算是把你们这‘水月洞天’买下来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那为何不给本少爷介绍介绍这北边的‘玖姬楼’啊?”

那喽啰看了看他,露出了不自在的表情,但马上又恢复了微笑,道:“少爷,这北楼虽大,但住的人可不多。小的身份低微,不敢接北楼的生意,还望少爷谅解。”说完便向男子抱拳赔不是。男子手中纸扇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怪声道:“既然你做不了主,那便去叫做的了主的人来接待少爷,少爷的时间不值钱,但少爷生起气来可是要死人的。”那喽啰听到这儿,吓的脸色发白,脚底抹油,飞一般向一边跑去了。

那喽啰刚走,又见门里蹒跚着进来一人,他身材高大,体型臃肿,就连脸皮上都满是肥肉,五官变形。他头戴一顶金丝宝珠盖帽,身上穿的也是金光闪闪,耀人眼球,身后跟了一群精干的打手,款款而来。他刚一进门,便有喽啰欢喜着迎了上去,口中大声道:“奥哟,万爷您老人家总算是来了,快来上坐。”见那小喽啰如此热情,那胖脸汉子也是哈哈笑道:“上座就免了,老爷我今天心情好,你就带我到‘玖姬阁’听听曲子便可。”那喽啰脸色变了变,道:“不知万爷是要听哪个姑娘的曲子?”那胖脸汉子答道:“若是能够听到柳姑娘的芳音,那此行便无憾了。”那喽啰陪笑道:“还真的是扫了万爷的兴,今天天字阁挂的是白牌。”胖脸汉子犹豫了一下,道:“如此,那便叫水姑娘给我唱一段便可。”那喽啰赶忙应是,并一边在前面带路去了。

就在那喽啰刚欲迈步之时,只见一把纸扇拦在了他面前,他定睛看去,只见拿纸扇的是一位白面公子,正是适才为难另一名喽啰的那位,这喽啰面露难色,问道:“不知公子……?”那男子答道:“刚才那厮对本少爷说他做不了‘玖姬楼’的生意的主,少爷见你却可以带人去,那就也顺便带本少爷走一趟吧!”

那喽啰侧脸看了看身后的胖脸汉子,胖脸汉子见他面露难色,也不想为难他,便道:“那便一起吧!”那喽啰赶忙点了点首,一边带路走了。

众人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楼阁,楼不是太大,但却金碧辉煌,装饰别致。门上三个金线绣的大字很是醒目,“玖姬阁”。两边各一副句子,道是:“红尘里,芊芊佳人共饮红尘水;青楼上,翩翩公子独看青楼戏。”众人到了门前,那喽啰向众人道:“各位大人,地方到了,想必这‘玖姬阁’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小的就先退下了。”胖脸汉子拿出了一锭20两的银子,丢与他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还烦你瞎啰嗦吗?”那喽啰道了声谢,便退去了。

那胖脸汉子向身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吧,想怎么玩都行。”众人应了声是,便皆散开了。胖脸汉子便举步迈了进去。那白面公子也向身边诸人吩咐了一番,便独身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之后,便见里面乱哄哄的约有数十人,众人均围着一女子在争执,那女子约摸三四十岁年纪,徐娘虽老,但情味犹存。她穿的一身红色色丝绸,并且全身上下,似乎连鞋子都是红色的。她这时候脸庞微红,声音有些尖细,显是说话太过大声所致,她道:“众位休要如此为难于我,大家当知道柳姑娘的脾性,她所认定的事情,便只有她自己能够更改,别人哪说的了她半分。”其中一位中年汉子道:“我天天都到这依依阁下,都快半月有余了,天天都见是白牌高挂,这是何道理?”众人皆附和着是,炒成一片。女子答道:“这位客官,别说你等了半月,我日日在的这里,这阁楼都有月余没开过门了。”她话一说完,众人又是哗然,怎么说的人都有,有说柳依依是否生病的,有说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的,也有说会不会被谁给劫走了的,反正应有尽有。这时又有一人站出来大声问道:“那请问依依姑娘是否还在阁子里?”众人尽皆停下了说话,侧耳听着回答。女子笑道:“众位想多了,依依姑娘一直都在楼上,只是不曾下来罢了。”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其中一人道:“若是依依姑娘肯下楼舞奏一曲的话,无论收多少银子,我等皆无二言。”女子接话道:“大人应该知道才是,依依姑娘的生意根本不是钱财可以做动的,这得看她自己的心情才行。”这时,随胖脸汉子一道而来的白面男子开口道:“你这话的意思可是,这柳依依姑娘见到我等不开心啊?”众人皆看向他,见是一位少年,都心测是哪家的纨绔,也便没多在意。青衣女子看了看他答道:“柳姑娘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在坐各位却是没有人可以请的动她的,这我却知道。”语气之中充满浓浓的不屑,显是有些生气了。白面男子却不以为意,道:“本少爷还没去请,你怎么知道少爷我就请不下她来呢?”女子看着他,更加不屑道:“公子您年纪不大,但本事似乎倒是不小,你且看看在座的哪位不是身缠万贯之人,难道他们的面子还不及公子你一人么?”白面男子整理了下衣衫,道:“这个固然,我看在座诸位均是酒囊饭袋,柳姑娘如何看的上,本少爷恰好年少,风流倜傥,柳姑娘定然只喜欢我才是。”

他这话说完,便见的众人皆是表情不善的看着他,似乎是要把他吃下去一般。他手中纸扇一展,便把旁边那合抱大的立柱给划下去数寸深度。然后他便又合起了扇子,对众人一笑。他这一下倒是把众人给吓唬住了,这些人其实都是些财主,他们挥金如土,但是却对自己的性命爱护的紧,见的这白面子这般身手,却哪里还敢说半个不是。

而见的这男子这样,原先那女子也是陪笑道:“不知公子要如何请柳姑娘?”白面男子道:“简单,少爷我亲自上门去请她,她若不来,那便作罢。”

紫衣女子笑了笑,道:“公子此为不失为好方法,但我看公子面生,该是首次前来,当不太知道。”她又转而向众人道:“到天字阁下去请依依姑娘当无不可,但若是惹的依依姑娘不开心,以后再不下楼的话,诸位可愿?”众人皆是哑然,以柳依依的个性,如此作为,也不是做不出来。但是这白面男子一看便是一尊凶神,难免他又会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就在他们为难之际,却见白面男子拍胸答道:“所有后果,本少一肩承担。”紫衣女子咦道:“公子敢放下如此海言,但不知凭何有如此底气?”众人也都怀有同样的心思,敢在“水月洞天”如此作为的年轻人,其身份定当不小才是。

白面男子笑道:“小可不才,没甚出息,在外惹事了当不敢提家人之姓名,但我自己的名字又值不了钱,当真不好办啊!”女子笑了笑,转身道:“天自阁在东方500步处,当如何你们自行商议,若要去其他处所的,可跟众婢女说,我便不奉陪了。”说完,身已到十余步外。

那女子一走,众人又乱作了一团,不知如何办才好。这白面男子也意识到紫衣女子是默许了自己,只是自己还得说服眼前众人才是,当下便叫停了众人,道:“既然大家都拿不出主意,那还不如就依本少所言而行,这依依姑娘再怎么说也是这‘水月洞天’的招牌,生生气什么的大有可能,这永不下楼之说纯属妄谈。”众人商议了一番,都觉的大有可能,这进“玖姬楼”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可是得交极高的费用的,众人都只为见见柳依依的容貌,听听其歌声,但像现在一般,什么都得不到便叫众人离去的话,着实心有不甘,便隐隐约约的都觉的白面公子所说甚有道理,都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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