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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孩男孩

这时,从远处飘来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在离浩如南两丈开外的雪地里,却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约七八尺身高,身披白色长袍,脸色颇为白净,下巴上长着一把山羊须。他看着浩如南,张口道:“如南兄,今日只要你交出雪域神珠及冷锋,我保证让你安全离去。”

浩如南微微抬头看着他,开口道:“想杀我浩如南的人不少,但像你这么长舌根的却没有。”

你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向八名黑衣人挥了一下手。

这八人便向浩如南扑去。而浩如南提刀相迎,九人战在一块。这八人身形高瘦,动作灵活多变,并且相互间配合默契,再加浩如南刚刚被火烧伤手臂,所以他们一时处在上风。

当他们大约战了二十来个回合之后,只见这八人身形一变,然后八人站做一排,依次的提绳子向浩如南攻来,他们的攻势此起彼伏,相互衔接的恰到好处,这让浩如南一时适应不过来,身上又受了几处伤。

浩如南灵巧的躲过了这八人的一波攻势之后,只见他稍微伦了一下手中的刀,便提刀主动向他们攻来,他的进攻注重稳重,以防为主。八名黑衣人的阵法没变,只见最前面那两人又提绳子向浩如南勾来;浩如南向前猛跨一步,一刀向绳子切去,这一刀正好切在绳子上,绳子荡了一下,竟没被砍断。

浩如南不由的心中大惊,耳畔却又响起了那男子的声音:“我等为了擒你,可是作了不少准备的,这绳子乃是天山之巅的千年麻树丝所铸,你手中冷锋是斩不断它的。”恰在此时,却又有两人举绳向他擒来,他一个翻身,躲过了那绳,又借此时机,双手持刀向其中一人砍去。

这八人原本是按照八个方位站立的,每两人持一根绳子,按照四像方位站立,一方有事,三方支援;而这绳子便是其纽带。

浩如南立马便意识到若要破此绳阵,则必须先破其绳,因为他们彼此相应,是根本不可能碰的到他们人的,但他凌危不乱,手中刃刀追着其中一人而去,把打绳换做了追人,他所追那人似乎极其怕他,见他追着自己,哪还有半点还击之心,只一心逃命,不由的打乱了这阵法。但同时浩如南身上也不由的又加重了几处伤势。但他目标不变,脚下步法不乱,追逐了数趟,却在这八人绳阵收小之下被缠住了一只腿,他应势喝了一声,手中大刀甩了出来,由于这八人把阵收小了下来,众人之间比较紧凑,根本无处可躲,被浩如南一刀砍死了一人。这人一死,就相当于破了他们的阵法,八人之间便失去了原来的连贯性。而浩如南顺势把缠住自己的绳子往前一扯,便有两人被其扯了过来,他抬起脚来便往其中一人脸上踩去,这时,却被另外两人用绳勒住他,接着往后一拖,把他摔的了雪地之上。

浩如南当即便发了狂,他双手握向勒住自己的绳子,左右一甩,便把那二人甩飞了出去。他走向一边的尸体旁,把那刀抽了出来,拖在手上。犹如杀神一般站在那里,不怒自威,众人都不敢上前去。浩如南站了一会儿后,似乎有些力量不支,他把手中大刀插在雪中,自己单脚跪下,大口的喘着气。

这时却见浩如南身后,那名白衣汉子手提了一把银晃晃的大刀慢慢向他走了过来,同时,他前面又有两名黑衣人紧了紧手中绳子,向他捆来。浩如南瞬间弹起身子,握着手中冷锋,向白衣汉子扑去,一时之间,二人刀锋所向,那白衣汉子竟被浩如南逼的步步后退。

为时,又见那二人的绳子已到,只见浩如南瞬间收回了手中刀来,同时又见白衣汉子刀身追了会来,浩如南瞬间握住了捆来的绳子,用劲往白衣汉子的刀口上甩去,同时另一只手上的刀再度向白衣汉子砍来,随着“哐”的一声巨响,只见白衣汉子手中的刀已断做了数截,并且他双手还在瑟瑟发抖。浩如南顺势把手中绳子一拉,其中一人瞬间被拉了过来,只见其手起刀落,那人已是半边身躯了,另一人放手的快,躲过了一劫,但也立马躲的远远的。浩如南把目光望向了白衣汉子。

白衣汉子子这时说话了:“想不到这血光刀谱中还有这样一招?”他说话时声音有些惊慌,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霸气。

浩如南沉声答道:“我们浩家的事,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白衣汉子微微笑道:“如南兄,说起血光刀谱,我这里还有个拓本。”他说完便伸手向怀里探去。

浩如南抬头看向了他。忽然只觉脸畔奇寒,眼睛余光只见一只雪白的银针自脖颈处射来。那速度极快,瞬间便已到了他近前,他提刀便挡了上去。紧接着便听见一声闷哼,只见浩如南身后一个黑影倒下,震起了一片雪花。

浩如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提刀向白袍男子扑来,转眼之间便到了他身边,随着森寒的一刀切下。白袍男子也瞬间一股内气凝聚于双掌,向前推出,把自己身体强行震出数丈,但他落地后不由的吐了一大口血。

浩如南手中提着正在滴血的刀,一步步的向白衣汉子走来,他走的极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一般。但也就是他这副模样,竟也瞎的白衣汉子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载在浩如南手中了,恍惚间,浩如南的身子已赶到了他的面前,接着毫不留情的一刀切下,白袍男子分做两半,鲜血染红了雪地。

待浩如南回头时,身后已没了人影,地上只有一滩鲜血,连死去的两名黑衣人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

浩如南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适才谢谢高人相助,如若方便,还请现身一见!”

这时,只见随着雪花无风自舞之际,一道白光拂来,浩如南迎面两三丈处,站立着一老一小两个人。这两人,老的,一头银发,面容却很精神,穿的一身貂皮,手持一支黝黑的狗头杖,是位老妪。小的,也是一身貂皮,皮肤也似貂皮般白净,虽只有七八岁模样,但却似朵雪莲般亮丽,是位小女孩。

小女孩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害怕的躲在了老妪的手后。

老妪开口道:“老妇人只不过是不习惯无耻之人暗箭伤人罢了,没想过要帮人。”

浩如南道:“但是前辈却着实是救了我一命,七尺男子受人再造之恩岂能装作不知?”

老妪微微道:“你要感谢我其实很是简单,只要把你手中的雪域神珠交还于我便是对适才救你之恩的报答了。”

浩如南道:“前辈不知,我拿这宝珠只是想救在下内人及孩子的性命,还望前辈心善,成全在下及家人。”

“话倒是于你说轻松了,我在雪域住了多年,来雪域盗宝的不少,我却还未曾注意过有谁似你这般说辞的。”老妪鄙笑道。

浩如南显然是不想和她争辩了,只道:“那就请前辈指教了?”说完仍是双手前揖。

老妪倒也是干脆人,她只向小女孩道:“灵儿,你到旁边去。”

这小姑娘双手一抬,顿时小小的身体腾空数尺,瞬间出去了三四丈,站到一边看着他们。

老妪脚踩地面借力,身子向前扑来,同时手提狗头杖,向浩如南腰际扫来。浩如南同样脚拍地面,躲过这一扫,同时提刀上前,二人战在一起。

这二人一人使杖一人使刀,均招招大开大合,相斗的好不精彩。在这荒凉的雪野里,这样的一暮,无疑是壮丽且诗意的。

浩如南在刚才的多番战斗中,体力已消耗了不少;而老妪则上了年纪,二人斗了约半个时辰,只见浩如南在吃了老妪一杖之后,忽然刀法一变,他用力向前砍开一刀,只见一道硕大的刀光沿着雪地而来,同时他提刀跟上。老妪身体向左一侧,避开那道刀光,但同时浩如南已赶到她面前,他左手向前单掌推出,老妪狗头杖向他手掌呼了上来。却只见浩如南,掌推到一半,右手提刀已然赶到,直向老妪手中的狗头杖砍了下去。老妪提杖向他的刀锋挡去,却不想浩如南跟着又砍下来两刀,这后面两刀紧跟着前面一刀,一刀比一刀狠,刀刀致命;老妪手中的狗头杖瞬间断做两截。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喊叫:“姥姥!”声音带着哭腔。

浩如南心中一惊,略一犹豫,却瞬间一道白光袭来,浩如南一声惨叫,倒向了雪地。

在那荒凉却又有些诗意的茅草屋前,浩天劫正手拿一根小木棍,在那比划着招式。此时,日已西斜,残日,还在散发着他那醒目却不刺人的光线。

这时,院门开了,进来一个略微有些矮胖的中年男子,他一对鼠目不时的打量着院里的角落。

浩天劫立刻用手中的木棍指着他叫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男子根本不理他,径自向屋门走去。浩天劫向前手持木棍拦住他,又问道:“你要干什么?”

这时,屋里匆匆走出了一位美丽的妇人,她上前抱住浩天劫,向男子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邪笑道:“姚氏三绝之一的姚若,果然貌可倾国啊!”

浩天劫向挡在女子身前道:“娘,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男子贼笑道:“你们放心吧,浩如南是回不来的了,有人叫我来要了你们母子的性命。”

浩天劫叫道:“不要骂我爹!”说罢便提棍向男子刺来。

姚若想拦却来不及了,只见浩天劫一棍刺下去后,却被那男子伸手抓住,再用力一拉,把浩天劫连棍带人给拉了起来,男子接着向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直把他踹出去了两丈有余,摔在了菜地里。

姚若赶紧向他扑了过去,嘴中叫道:“天劫..。”

而浩天劫抬起头来,用早已流满鲜血的嘴沉声道:“不要伤害我娘..”便晕了过去。

姚若扑向他的身旁,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口中叫道:“天劫,天劫..。”

雪域。还是同样的白,同样的雪花,同样的大风。不一样的,似乎是雪更大一些了。

宽阔的雪地里,又是一个小小的影子晃动,他身后是一小串凌乱的脚印,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走的很慢。天空,除了雪花以外,银色的雪蝙蝠也不停的飞着,不时的向他身上扑一下。果然,没走几步,他便倒下去了。那雪蝙蝠仿佛有眼睛一般,成群的向他扑去。

就在他身上几乎盯满了雪蝙蝠之时,只见远处快速的闪出来一个身影,站在他的身边,只见这个影子袍子一扫,便把地上那人给抱了起来,然后瞬间便没了踪影。

在一个宽阔的山洞中,一个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坐在一张石床前,他手里握着一个玉碗,正在给石床上睡着的小男孩喂汤。她每喂一口,都会从他的嘴角流出一部分来,她便又用手巾把汤擦去。忽然小男孩叫了一声:“你是谁?不要杀我娘,娘..。”之后便猛然间坐了起来,眼睛打量着小姑娘,又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早被他吓的呆了过去,小男孩便爬下了床来,往洞外跑去。他跑出去五六步时,撞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他抬头看了看她,又接着往外面跑去。

老妪没有管他,而是慢慢走到床边的小女孩旁边,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微微的摇了下头。小女孩看着她,甜甜的声音道:“姥姥,他怎么办?”

老妪看着他的脸庞道:“没事,他会回来的。”

小女孩乖巧的把头靠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没过多大会儿,小男孩又跑了回来,他向老妪叫道:“这里是哪里?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爹。”

老妪眼睛阴沉了一下,向他道:“孩子,你爹在哪里?他叫什么名字?姥姥带你去找。”

孩子看着他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相信你们,你们放我出去。”

老妪对他道:“孩子,外面遍野都是雪,你能去哪里呢?”

小男孩又吼道:“我不管,我爹在外面,他不怕,我也不会怕!”

小女孩嘟着嘴向他道:“可是,你也不能不吃东西吧!你身上有伤,就在这里养伤,我和姥姥会帮你一起找你爹的。”

小男孩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好半响,他才怯生生的向老妪道:“姥姥,我叫浩天劫,我娘被坏人杀死了,我是来这里找我爹的。”

老妪眼睛黯然了一些,道:“天劫,你放心吧,我和灵儿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你爹在这里的话,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浩天劫没有办法,只有缓缓的点了点头。其后的数日,老妪带着他们两个孩子在雪域中到处寻找,但是,浩天劫的父亲浩如南却早已在半月前被她误杀,现在哪里还找得到人呢!但她原本也不是坏人,那日为了保护雪域中的宝贝才误杀了浩如南,心中早后悔不已。现在又看到10来岁的浩天劫只身来到这雪漠之中,听了他的话,明白一切之后,心中更是自责。她心中明白自己杀了浩天劫的父亲,不应该把他留在身边。但自己又不忍心就此遗弃他,一番纠结后,还是决定收养他,哪怕以后他知道了此事,要为父报仇,也是自己原先欠下他的。所以她对雪灵儿吩咐过,叫她这一切都不许对浩天劫说;雪灵儿向来乖巧,自然答应了下来。

数日之后,她把浩天劫叫道跟前,对他道:“天劫,我们在这里找了许久,都没有你爹的踪影,我猜测你爹应该是去了中原了。”

浩天劫激动道:“不可能的,我和娘都在这里,我爹是不会去中原的。”

老妪叹道:“或许是你来这里时,你爹已经回去了,他到家找不到你和你娘,自然是会去中原的。”

浩天劫握紧了拳头,道:“姥姥,这里离中原远吗?我要去中原。”他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坚定。

老妪道:“这里离中原很远,你现在还小,听姥姥的话,等你将来长大了,再去哪里。”

浩天劫没有争辩,而是望着老妪,表情严肃的道:“姥姥,你教我功夫好不好,我以后还要为我娘报仇。”

老妪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姥姥教你功夫,但是天劫,你得记住,人的心不能总是被仇恨占据着,尤其你还是个孩子。”她对于浩天劫的遭遇,有些同情,有些心疼。

浩天劫没有回答她,而是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正是:“少年何辜分恩怨,童稚统统入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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