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一看,果然石碑上刻着“单靖风”三个字,怀廷坐下来倒了酒烧了纸钱,“虽然你在我三个多月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两岁的时候就离开人世,但是也是我的生身父亲,母皇虽然不准,但是我也应该来看看你。”
正在祭拜的时候,秦泓派来的人早就埋伏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然后趁着还没完事回去汇报给秦泓。
秦泓想了想如何把这个消息传到宫里去,如果是自己的人去说难免会被怀疑,这时候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在蜀州的时候就对她很在意,秦泓看他也眼熟,不过始终想不起来是谁,“你们去把这消息传给内卫府的阁领桓洋,他会帮我,叫他帮我的条件就是我在收到他十几封信之后终于同意见他。”
桓洋听了这个消息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但是在蜀州的两年多里,他对秦泓的感情日渐加深,但是碍于自己的内卫身份一直不敢说破,回了京城之后更加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只好写一些无关紧要的信给秦泓,聪明如秦泓自然早就猜到他的心思了。桓洋最终选择了秦泓,也做好了辞职的准备,向养居殿走去。
“什么!怀廷竟然偷偷跑去祭奠单靖风?!”
“是,臣的下属在东山巡视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兹事体大,下属不敢擅动,特来禀告陛下。”
玉奇叹了口气坐下,“朕明令宫中不许谈论单靖风,消息还是传出去,不许她去祭拜她依然去,这个逆女。”
“陛下息怒,等怀廷殿下回来问问便知。”
“嗯。行了,你下去吧。直苏,你立刻去高和亲王府传信,怀廷一回府让她立刻进宫面圣,一刻不许耽搁。”
传信的人去了高和亲王府,刘昴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为怀廷真的生病养在后廷,后来派人去后廷才知道人早就出去了,刘昴一阵懊恼,回屋把怀廷贴身的蓝月叫过来审问几句,知道了昨天是怀叶告诉怀廷这个消息的。
怀叶一定是从傅博云那里知道的,傅博云就算知道为何会让怀叶特地到怀廷那里去说,莫非有人在后面指手画脚?想到这里秦家出现在了刘昴的脑海,这种卑鄙的事情倒很像秦泓的作风,而是谁禀报给陛下的呢?
刘昴想到这里让人去宫里找赵直苏询问,不多时就有人来回报,是一个内卫报告的。
内卫规矩不可为其他臣子服务,一旦发现将重处,而秦泓不太可能和内卫有关联。不,有一个人有可能,在蜀州时就非常在意秦泓的那个内卫桓洋,刘昴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知道是谁又怎样,事情都已经做了,只能想应对方法了。
不一会儿怀廷带人回来了,刘昴将这消息告诉了怀廷,怀廷正准备直接去宫里的时候刘昴拉住她,“不管陛下说什么都不要顶嘴,忍忍就过去了。”
怀廷点点头就带人走了,留下刘昴担心的来回踱步。
养居殿。
玉奇板着脸看着地下跪着的怀廷,“朕说过什么?你生父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为何还要去东山祭拜?!”
“他虽没有养我,但是终究是儿臣生父,儿臣去祭拜一下怎么了?”
“他是你生父,但是他最重要的身份是隐帝的侧室!你知道吗?!”
“儿臣知道了。”
玉奇瞪了她一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朕还听说了一件事,你平时在王府不好好处理政事反而很喜欢傩戏,经常让下人装神弄鬼陪着你演?”
怀廷一惊,这件事情怎么会让玉奇知道,刘昴不可能说,说了对她没好处,她劝过自己很多次了,再说这也不算什么事,“这个……只是儿臣一时兴起才会搞的,不是经常,并没有妨碍处理公务。”
“哼,不经常?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这逆女,从小到大没有一天让朕省心,你说朕该如何处罚你?”
“全听母皇处置,反正儿臣也算明白为何母皇对儿臣总是如此严苛如何狠心了,毕竟儿臣的生父是……”
“闭嘴!”怀廷这番话让玉奇气得发抖,“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朕对谁不是这样严苛?你搞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你父亲对朕的重要性吗?”
玉奇会如此生气怀廷也没有料到,后悔自己失言,不过大祸酿成,只得认错。
玉奇的今日的怒火似乎比平时更猛烈,“你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你也大了,就去封地凉州锻炼锻炼吧,让刘昴跟着你。”
“母皇……儿臣并不熟悉地方事务。”
“朕早就想锻炼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大机会说,不是说了让刘昴跟着你吗?她在蜀州两三年懂得很多,明天圣旨就到。”
怀廷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王府,刘昴已经从赵直苏那里得到了消息,“殿下不用唉声叹气,凉州也是好地方。”
“可是母皇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回来,万一一直在那儿怎么办?”
“只要有优秀的政绩,不怕陛下不召回,虽然陛下看起来是一时生气,说不定真的是考虑了很久的。”
“好吧,去了那边就靠你了。”
内卫府,桓洋主动请求离开,上官晴还很奇怪,桓洋只说在蜀州时就染上了顽疾,以后在内卫府会不方便行动。
上官晴见他真心想走就同意了,事后汇报给玉奇,玉奇也没说什么。
正仁宫。
“陛下为什么突然把怀廷派到凉州去?”
“那里是她的封地,而且朕早就想让她去地方锻炼一下,恰好那天她惹火了朕,就趁机说出来了。”玉奇看了看郑中郎,“怎么?你不满意?”
“没有,只是臣以为陛下真的是一时激动,没想到是早就想好的。”
“那天确实很生气,不过朕还不会到那种失去理智的地步,那孩子要是不锻炼不会长大的,看看她在宫里做的这些幼稚的事。”
“是,不过山高水长,还是多带些人前行吧。”
秦泓听说这件事之后非常高兴,怀廷和刘昴都不在朝廷了,真是大快人心,可以趁机在朝廷上培养自己的人了。
傅巽也非常高兴,不过她想到了更为阴险的方法,她雇了几个死士,叫他们在怀廷进入凉州之后行刺,刺杀失败即刻自尽。
秦泓正要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恢复了平民服装的桓洋,“啊,我忘了我答应过你任务完事见你一面的,抱歉。”
“无妨,秦大人现在有事吗?”
“没什么要紧的,去喝一杯吗?”
“好。”
酒楼上。
“秦大人可还记得十五年前在陇中的时候家里来过一家姓桓的人吗?”桓洋给秦泓倒上酒。
“嗯?十五年前?”秦泓按住太阳穴使劲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家人短期的在陇中住过,然后经常来自己家里,因为是亲戚,那家人里面有一个少年曾经带着自己一起玩,想到这里秦泓盯着桓洋,“难道?”
桓洋笑着点了点头,“看来秦大人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时候的少年?”
“是的,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不过七八岁,而我记得很清楚,毕竟我比你大几岁。”
秦泓点点头,“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就是那时候的小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忘了你的姓名。不过也不能都怪我,谁会想到你是内卫,你和你母亲后来遇到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当年我父亲去世后,我和母亲回西域,路上遇上劫匪,他们害了我母亲的性命,抢走了财物,看到了我也把我捅伤了,脖子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来在我快死了的时候前任内卫府大阁领经过把我救了起来。”
秦泓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辞去内卫之职的人,“你从蜀州回来之后给我写过许多模棱两可的信件,你对我有意吗?”
桓洋笑了笑,“你还真是直接啊,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实话说吧,小时候我就喜欢你,只不过后来进了内卫没心思管这些事情了。没想到那么巧我就被分配给你们工作,让我又重新捡起了对你的情意。”
秦泓想了想小时候的事情,经过桓洋的提醒,她已经记起那个曾经带自己玩耍的哥哥,再加上桓洋做过的那些牺牲,恐怕当时在蜀州秦泓提议桓洋去勾引葛怡然的时候,桓洋除了内卫职责,还因为是自己提出来的吧,“我已经有正室了,他是太常寺卿的儿子。”
桓洋表示理解,“当然,秦家现在不比在陇中的时候了,那时候只是地方豪族,现在是真的权贵了。”
“如果,你愿意委身做侧室的话,我母亲向来是不问这些事的,再加上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你是已经去世的表舅的儿子也会很高兴的。”
桓洋微微点头,“好,本来我的身份也只够做你的侧室。”
秦泓从桌底拉住桓洋的手,“其实不管你是不是当年的小哥哥,我都应该给你补偿的,当年在蜀州的时候是我提议你去勾引葛怡然的,只不过一回京我就陷入了政治斗争中,没想起来这回事,抱歉。”
桓洋摇摇头,“没关系,本来就是我愿意做的。你不嫌弃我我就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