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的文化进步了？”
“没错，他们不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野蛮部落了。当然，韵珩是我们的孩子，也是朕唯一的儿子，朕怎么可能轻易地同意和亲呢？你放心吧，朕会为韵珩的未来考虑，也尊重他的意见。”
郑中郎听了叹了口气握住玉奇的手，“对不起陛下，臣刚才过于激动了。我早该相信您的，您才是最有远见卓识的。韵珩才十五岁，臣真的还不希望他离开父母，远赴异国。”
玉奇看着郑中郎，“嗯，朕知道。”
次日，养居殿。
早朝过后玉奇回到养居殿看到韵珩正等着自己，于是换了衣服出来，“来的挺早嘛。”
“是。不知母皇把儿臣叫过来是要吩咐什么？”
玉奇喝了口茶，“你应该知道突厥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你打算如何应对冬尔娜。”
“儿臣并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只是带着她逛京城而已。”
“她是草原上的女子，性格豪放，虽然跟你一样十五岁，但是比你成熟，要是她主动，你招架得住吗？”玉奇看着尚有些稚嫩的儿子。
韵珩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儿臣不知道，因为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她那样的女子。”
玉奇叹了口气，“如果母皇后来同意把你送出去与突厥和亲你会怎样？”
“既然是母皇的决定，儿臣当然遵循。”
“没有任何留恋吗？”
“当然会有，因为儿臣并没有离开过母皇和父亲，但是若是有这个政治必要……”
玉奇听到这里摆了摆手，“这都是谁教你的，刚刚朕还说你不成熟，朕看你是太成熟。”
韵珩笑了笑，“母皇还把儿臣当小孩子。再说了，母皇觉得自己的儿女会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那样吗？”
玉奇听了有道理，但是也有些心酸，其实自己也是这么小就懂得了那些宫廷斗争，本来希望自己的孩子不会这样的，看来是不可能的，“罢了，有没有这个必要先不谈。总之，你先陪冬尔娜走一趟吧。对了，你可有中意的人？”
“儿臣没有。”
玉奇挑了挑眉，“好了，你去吧，不要让人等。在突厥，男人是要主动一点的。”
韵珩点了点头之后就出去了。
玉奇按住太阳穴，头有些痛，“唉，果然儿女长大了父母就得有操不完的心。”
赵直苏在旁边笑了，“这不就是父母与儿女之间的牵绊吗？”
外邦殿外，冬尔娜已经准备好了坐在马上等着韵珩，呼席勒走出来，“姑姑，今日我还要去养居殿和皇帝说话，就不陪你了。”
冬尔娜笑了笑，“本来也不用你陪，你去了反而是多余的。”
呼席勒也笑笑不答话，往远处一看，韵珩已经带人骑马前来于是拍拍冬尔娜，“他来了。”
冬尔娜转身迎上去，“韵珩公子，冬尔娜任性要求，没有搅扰公子吧。”
韵珩摇摇头，“公主说哪里话，您是突厥来的尊贵客人，我能陪伴公主游玩是莫大的荣幸。不知公主想去哪里玩？”
冬尔娜见韵珩沉着对应，跟突厥爱害羞爱激动的男人们不一样，心中的好奇又被激起来，“我是第一次到京城，是在不甚了解，不如全由公子做主，带我玩耍如何？”
韵珩看了看古灵精怪的冬尔娜，想起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在突厥男人要主动，于是只好调转马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隆兴寺礼佛吧，那里是百年古刹。”
养居殿。
“朕明白现在东突厥的处境，也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是有一点朕也要明确，就是如果中原给你们庇护，你们能给中原什么。”
呼席勒吞了吞口水，“陛下，您知道在突厥都是男娶女嫁，所以如果您同意冬尔娜姑姑和韵珩公子的亲事，我们可以把本就是嫁出去的冬尔娜姑姑留在中原。虽然说法不好听，但是就是当做人质在这里。另外，我们每年可以进贡大量的羊毛和乳制品。还有就是，我知道中原现在和犬戎关系紧张，若有开战的一天，东突厥一定出兵为陛下而战。”
听呼席勒说了这么多，就知道东突厥已下决心，而且早有准备，玉奇想了想，西突厥显然不会和中原友好，甚至有可能和犬戎结盟，到时候对中原不利。东突厥不仅可以作为属国获得进贡，也可以作为向北扩展疆土的一个平台，开放和东突厥的贸易之后还可以使中原更加繁荣，“特勤说得很好，朕刚刚也考虑了一下，也认为我们合作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不过，如果中原仅仅是得到一个人质和那些贡品未免有些亏。”
呼席勒有点紧张，父汗在临行前没有预料到皇帝会提出什么要求，看来父汗真是天真地认为只要和亲和贡品就能打动中原皇帝，“那，陛下还有什么要求？”
玉奇摸了摸下巴，“其实也很简单，莫舍可汗说了想要归顺于中原，那么就要有人前去石城做见证，你明白朕在说什么吧。”
呼席勒听了点点头，玉奇是想要在石城设立一个监视机构，以免什么时候突厥的首领起了异心背叛中原，“我明白，但是这件事并非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还请陛下给我时间，我传书给父汗。”
“那是自然，不着急。”
“那陛下，和亲的事您是允准了吗？”
玉奇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还不能确定，毕竟朕还没问过韵珩的想法，也没请人看过他们两人的八字相性，你知道中原人是信这些的。”
呼席勒也只好点头称是，“是，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还是陛下考虑周全。”
隆兴寺。
韵珩带着七八个随从，冬尔娜看到觉得很累赘，“虽然我知道公子的安全必须有人保护，但是跟着八个人是不是太多了。”
韵珩的贴身随从正要讲话的时候被韵珩拦住了，韵珩笑了笑，“谁让中原皇家规矩多呢，我若是不带八个人反而有人要来问我的罪，责罚教管我的公公，你说可不可笑？”
冬尔娜也知道是中原规矩本来想调侃一下的没想到被韵珩抢先了只好笑笑，“既然是宫廷规矩，冬尔娜冒犯了。”
“无妨，既然公主不想让人打扰，我们进去礼佛的时候不让他们进去便是。”
于是只有两个人去里面拜了佛，烧了香然后走出来，已接近中午，冬尔娜有些饿于是看向韵珩，“公子，我们去哪吃饭吧。”
韵珩笑了笑，“您应该知道，我整日待在宫中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饭，因此我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吃什么，什么东西好吃。”
“那正好，咱们俩都不懂了，就看哪个好吃就吃什么吧。”冬尔娜说着就拉韵珩一起走，韵珩的随从想要劝被韵珩挥手阻止了。
走到一个卖汤面的地方，冬尔娜被高汤的香味吸引，就要在这里吃，但是这里只有外面的座位，没有包间。
韵珩看冬尔娜很想吃的样子，“公主无需介意隐蔽性的，反正我都带这么多人来了，我们就在这儿吃吧。”
皇家的公子在大街上的小摊吃饭是小贩从没见过的，当然他们也不一定猜得准韵珩的身份，只知道是个尊贵的公子，而冬尔娜穿着外族的服装，也很吸引人的目光。
冬尔娜虽然吃的愉快，但是她也注意到有很多人看自己于是很不自在，“你们中原人都喜欢看别人吗？”
“呵呵，中原人聚居，有什么事都抢着看热闹。公主身着异域服饰，与众不同，怎么可能不惹人看呢。”
冬尔娜挑挑眉不再理会那些向她看的人，一时吃完了付过钱走在街上时，冬尔娜忽然看见一个建设很华丽的三层楼门口有好多人出入，不过尽是女人，“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进出的只有女人？”
“那是青楼，里面养的面首，当然是只有女人才出入的地方。”
冬尔娜点点头突然很想进去看看，“我也想去。”
韵珩警惕的看着她，“公主，那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母皇要是知道我领你来这里一定会大发雷霆降罪于我。”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皇帝的，你在把你这些人遣走只留两个信得过的不就行了？我会换上中原人的衣服。”
“你是简单了，那我呢？一个男人去哪里可是很奇怪的！”
冬尔娜端详着韵珩，半天笑了，“你长得这样清秀，稍稍打扮一下不就是可爱的姑娘了吗？”
韵珩拗不过冬尔娜只好让几个随从很远的东市买东西，自己带着两个贴身的和冬尔娜一起去裁缝店换了衣服，然后去青楼里走了一遭。
出来后韵珩换掉女装气急败坏的看着冬尔娜，“公主真是太自作主张了！”
“别生气嘛，我不过是没见过才好奇的。我本以为公子已是我见过最为文雅的男子了，没想到那里面的人都盛装打扮，个个儿举止轻盈，吓到我了。”
韵珩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好奇心过重又活泼可爱的公主，“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