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昴对于户部牵扯进这件事也是有些担心，毕竟负责调查的人是刑部，也就是秦泓，说不定那个家伙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于是她悄悄找到了赵直苏，“我想请赵大人稍稍施加一些压力给秦泓等人，否则那个家伙得意起来一定会不择手段。”
“是因为牵扯进这件事的是你那边的人吗？”
“那个曹航倒不是我这边的人，也不是秦泓那边的。但是，石尚书就算开脱与自己无关，她也是户部的尚书，不可能没一点责任。还有一点，怀廷殿下在户部有一些自己的势力，我担心的就是秦泓知道这个以后故意朝殿下来的。”
赵直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稍稍提醒陛下让她注意专权的情况，尽量让大理寺也介入调查，这样秦泓就会有所顾忌。”
刑部。
“我让你落实的那些‘罪证’怎么样了？”
“大人，都已经做好了。但是，那个作坊早朝退了没多久就临时停产了，大门都关了。”闵穗在秦泓下面说。
秦泓勾起嘴角笑了笑，“正常。石尚彧怕这件事烧到自己身上推给了曹航，她哪里知道曹航其实是我们的人呢。一下早朝立刻停产，也就她这样的蠢货才会这样慌张让人抓住把柄。”
“大人，就算我们抓住了石尚彧的把柄，但是也没法证明她和怀廷殿下的关系啊。到时候，她忠心护主，一口咬定跟怀廷殿下没关系怎么办？”
“呵呵，那就是考验她们主仆关系的时刻了。我觉得石尚彧不是那样忠贞的人，而怀廷殿下也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臣子而让自己受到母皇的厌恶。我们应该注意的人是我的老对头刘昴，她觉得石尚彧是她们那边的人一定会护着她，你一定要保证你做的那些事没有一点纰漏。”
“大人放心，下官一个个去确认过了。高和殿下勾结户部官吏私自开设军火作坊这一点已经是重罪，您的加害只是加重她的罪名。”
“正是因为我要加害她，才要做得天衣无缝。万一陛下发现了什么，就算怀廷殿下有罪，到时候也会把这归纳到党争里面，不会严惩她。”
闵穗听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下官明天再去确认一遍。”
边境。
花维凌接到了朝廷来的旨意，赶紧叫手下的副官前去调查炮弹的情况，并且严格询问运输的人，路上有没有出什么情况。
怀叶在旁看着，另一个偷偷从京城来的人溜到怀叶身后递给她一张字条，怀叶不动声色的握在了手心。
回了自己的营帐怀叶才把那张纸条打开看了，原来京城的事情进展顺利，秦泓还让人给怀叶送来了一本兵书，是前朝殒命的著名将军的遗作，怀叶看到已经放在了自己的桌案上，于是就走过去开始翻看研究。
秦泓对于大理寺的介入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这是刘昴能够使用的招数，反正怀廷私设军火作坊是既定事实，所以秦泓一点也不忌惮大理寺的人，就这么公平的开展起了调查。
“秦尚书，首先要确定的是这批炮弹的来源，虽然曹侍郎说都是从御用司制里面购置的，但是不排除有人假冒或是曹侍郎本人说了假话。”说话的人是大理寺卿孙浣。
秦泓坐在正位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孙大人，那我们就派人去户部取来曹侍郎交易的账目来看看吧。”说着秦泓就叫来闵穗让她带人过去。
孙浣看了看她，“既然要去取证据也让大理寺的人跟过去吧。”
秦泓笑了笑，“当然。”
一时闵穗等人回来了拿了一沓子账本放在了秦泓面前的桌子上。
秦泓开始拿起来翻看，“这上面倒没什么疑点，不如孙大人再看看？”说着秦泓把账本递给了孙浣。
孙浣是个极为认真的人，也不参与党争，这次调查她只当做是玉奇为了公平而设置的，于是她看得很认真，“秦尚书，这里有一个疑点，曹侍郎负责采办的司制一共有九家，另外八家都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东市的司制下官倒是没听说过，是否应该询问户部尚书这个司制是否存在或者新开设的。”
秦泓拿过来看了看，“嗯，的确是没听过，不过石尚书本人也牵扯在这案子里，虽然应该去问她但是却不能全信。”
“那……还能问谁，她可是户部最高长官。”
“尚书纵然位高权重，然而上面还有尚书令管辖，不如我们在问过石尚书之后打扰一下戚大人。”
孙浣想了想，“好吧，只是戚大人事务繁忙。”
“这个不用担心，我叫人去请陛下的示下，陛下发话戚大人是不会说什么的。”
养居殿。
“秦泓说想请你去刑部问些事情。”
戚幻云点点头，“可以，不过为何要请臣去呢？”
“大约是不相信石尚彧说的话吧，想请你这个最高长官证明一下。”
刑部。
“百忙之中请到戚大人还请见谅，请坐。”秦泓将正位让给了戚幻云，自己坐在下面。
“没关系，本来本官也没什么要紧的是，那么秦尚书叫我过来到底是想问什么呢？”
秦泓看了一眼孙浣，孙浣忙把那本账目递了过来，“戚大人，这上面的九家司制里有一家是下官和秦尚书都怀疑的司制，问过石尚书，她坚持说这件事全权交给曹侍郎，她一无所知，所以只好请戚大人过来，想让您看看是否知道东市的这家司制。”
戚幻云接过来看了看，“这个地方本官也没听说过，也没有哪个尚书或侍郎来请示新建，所以这个大约就是那些黑火的来源吧。”
“原来如此，不愧戚大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黑火上面。”秦泓在旁边说。
戚幻云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事情还得你们去调查。还有别的问题吗？”
“啊，没有了，今日多谢戚大人屈尊至刑部。”秦泓和孙浣都站起来送戚幻云。
戚幻云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既然戚大人都说没听说过，我们现在就立刻去查封这个地方吧。”孙浣很有斗志的样子。
秦泓看了她一眼，“好，那我们出发吧。”
东市。
秦泓和孙浣带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的状态。
“奇怪，这里怎么关门了？”孙浣骑着马绕着院子走。
“想来是贼人听到了消息逃跑了吧。”秦泓跟在她后面。
“他们为何会得到消息？调查炮弹这件事难道不是只有朝廷官员才知道吗？”
“孙大人，你想想看，能够得到朝廷采办青睐的地方，能在朝中无人吗？当然是在朝廷的内应给了他们消息。”
“那这岂不就是有朝廷官员参与的事情了吗？这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不过我们现在不要慌张，那些人不会走远的，毕竟他们的资产还在这个院子里。来人，叫会功夫的人跳到院子里看看她们剩下什么东西没有拿走。”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从院子里跳出来，“回大人，院子里还有各种制造的器材和工具，里面的屋子紧紧锁着，不知道放些什么。”
“看到了吧，她们不会就这样走的，只要我们装作什么都没有查到的样子，派人秘密监视这里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
“可是这样等待我们是被动，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人。”
“本官也着急，毕竟这是涉及社稷的问题，我们放出风去，就说什么都没查到，然后把我们的功夫表面上下到其他八家司制去。”
孙浣听了点点头，“好。”
高和亲王府。
“怎么样？秦泓那帮人有没有发现什么？”怀廷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神经，今天她听说刑部带人去东市了，吓得不得了，立刻叫刘贺冰过来问。
“好像没有，在那里转了一圈，发现大门锁着就带人离开了。臣让人在附近搜搜她们有没有设置眼线，也没有发现。”
怀廷舒了口气，“那就好，这几天先别动，听说秦泓很是狡猾。等过几天她们真的没有在意这边的时候，你叫人去把里面存的银子和一些火药偷偷拿出来，以免成为证据。”
“是。”
怀廷闷闷的自己坐了一会儿，马兴文走了进来命人端了一碗汤过来，“殿下在忧愁什么？”
怀廷抬眼看了看马兴文，“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朝廷的事情，你拿来的这是什么汤？”
“这是薏米汤，祛湿补气的，臣看殿下这两天总是咳嗽，又问了问近身服侍的人，才给殿下煮了汤。”
“哦，辛苦你了。”说着怀廷拿起来喝了几口，撇了撇嘴，这种汤总之不会好喝就是了，“罢了，本宫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这几天凉着了，暖和一下就没事了。对了，刘川说他一来你就赐给他很多东西，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去谢恩，这几日本宫放他回后面了，估计就会去找你。”
马兴文突然有点心虚，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是臣应该做的，谢什么呢，不过刘弟回了后廷也好方便我们几个兄弟交往，增进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