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荷和宫怀隼对视了一下,“府上的侍卫皆是朝廷直接派来的大内高手,伺候的人也都是精选的,但是说起来殿下身边并没有贴身服侍的男侍或贴身保护的侍卫,不如你就做殿下的贴身侍卫吧,然后对外称是男侍。”任远荷说完看向宫怀隼,“殿下意下如何?”
宫怀隼点点头,“可以,这样本宫出行的时候樊绩也就有理由一直跟随了。”
十月初一晚,宫怀隼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毕竟明天就是吴华恋所说的日子,她要去朗山创造与吴醒燃相遇的机会。
樊绩走进来,把刚刚擦拭好的短刀放在桌子上,“殿下,明日下官跟在什么位置比较好?”
“吴醒燃不会武功,自然不会那么警觉,你只要不让他们发现就行了。”宫怀隼坐下想了想,“还有就是,据吴华恋所说,她姐夫骆氏可能也会一同前往,如果他在的话,你可以用些方法让他受个轻伤或惊吓什么的。”
樊绩听了会意,“是。”
次日清晨,天刚微微亮,宫怀隼就起床穿戴好,洗漱过后戴上一顶渔翁戴的帽子拿上所谓垂钓用的东西出门,樊绩自然也是早就起来了,他身着轻便的短衣裤子,以便随时跟进。
“可以出发了。”宫怀隼对樊绩说了一句,然后跨上马,两人一同向朗山奔去。
另一边,吴府。
骆氏从小娇生惯养,跟吴华滢成亲之后也没干过什么活,纵然已经是父亲了,却依然是小孩子脾气,他听说今天要去山里祭拜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家里没别人,总不能让吴醒燃一个人去。
“丫头小厮一群跟着你还能怎么着啊,也不用你走路,朗山山路又不崎岖,你和醒燃一同坐着马车上去,烧点纸钱就回来,你这样子让母亲知道了怎么办?”吴华滢对着赖着不起床的骆氏说。
骆氏不说话,本打算就这样赖着的,但是今天吴忱在家,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没好果子吃,于是他磨蹭了半天方起来梳洗,然后走到吴家老祖宗的房间去找吴醒燃。
吴醒燃早就起来了,他知道他姐夫什么样,也不着急,就在他祖母的房间里陪着喝茶说话,直到骆氏过来。
“太阳三竿了你终于起来了哈。”吴家老祖宗看骆氏过来请安奚落他。
“老祖宗这是错怪我了,昨夜有些风凉,半宿没睡好,所以今天有些迟了,让弟弟等了这么久我陪个不是,我们快出发吧。”
吴醒燃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姐夫一向不是偷懒的人,想来一定是有原因,反正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出发为好,就先不陪祖母了。”
两人别过老祖宗到外面坐车出发。
宫怀隼在因际寺附近的一个小溪作势垂钓,不时命令樊绩查看山路看看有没有人经过,等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樊绩终于来报告,有两辆马车和一二十个随从缓缓向因际寺这边来。
“很好,你在他们接近我这边的时候就创造机会袭击骆氏,然后我这里听到声音之后就出去。”
骆氏和吴醒燃坐在一辆马车里,另一辆马车装的是他们要献祭的东西,山路难免颠簸,骆氏便觉得有些头痛,“醒燃,我们这是到哪了,能不能停下休息一会儿啊。”
吴醒燃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还看不到因际寺的钟楼呢,看来刚到半山腰而已,姐夫怎么了?”
“你姐姐还骗我说山路不崎岖,不崎岖怎么这么颠啊,感觉我都要吐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好吧,那我们停下来歇会儿吧,不过不能太长时间,中午之前我们一定要到因际寺。”
“我知道。”
于是吴醒燃一行停下来在路边休息,骆氏让仆人拿来水,坐在一边的木墩上歇着,不多一会儿有了尿意,想要去方便于是站起来,“醒燃,我去树林稍微里面一点解个手,你等会儿我。”
“好。”
樊绩此时正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这一切,他看骆氏单独只带着一个人出来,大概知道他要方便,于是跟随在他后面,骆氏解完手之后让跟着的人倒点水壶里面的水出来随便洗了洗手然后就往回走,樊绩瞄准机会踢了一颗小石子过去绊倒了骆氏,骆氏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恰好膝盖处碰到了一块石头上,渗出血迹来。
骆氏摔了之后开始哇哇大叫,跟着的仆人虽然不知所措但还是赶紧撕开骆氏的裤子,拿出布条来给他包扎。
外面的吴醒燃听到骆氏的喊声就知道又出了什么事赶紧带着随从们去看骆氏,“姐夫?你怎么了?”
“醒燃!这树林子里到处是埋伏,我被石头绊倒了接过磕到了膝盖,都流血了。”
吴醒燃走过去看了看果然受了伤,本来以为是骆氏自导自演,不过想了想,他倒不太可能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不过今天只是出来祭拜先祖,并没有带药膏之类的可以止血止痛的东西,“你先不要动,我听见那边有水流的声音,应该是有河水的,我取点水过来给你洗洗伤口,要是还有草药的话顺便敷上。”
“醒燃,我都这样了不能回去吗?”
“姐夫,今天是祖父的忌日,怎么可以不祭拜就回去呢?就算你要回去,也得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你且先在这等着!”
骆氏见吴醒燃有些生气了便不再言语,吴醒燃于是带着几个人循着水声往山里走。
宫怀隼等着等着听到有人接近于是抛下诱饵装作钓鱼的样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吴醒燃看到有水之后带人赶紧跑过去,没想到河边还有一个人在垂钓,本来一开始吴醒燃不想打扰她来着,但是想到万一这个人带着药膏或者她认得药草的话,“打扰一下,请问您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
宫怀隼听到之后停顿了片刻方转头摘下帽子,“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吴醒燃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十分惊讶,毕竟距离上一次相见并没有隔很久,宫怀隼摘下帽子之后也故作惊讶,“吴公子?”
“啊,你是,郭小姐?”
“正是在下,吴公子为何会在山里,是不是迷路了?”
“不是,其实今天是我祖父忌日,我和姐夫一同出来祭拜,但是我姐夫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受伤了,我听到有水声所以想过来接点水为他擦洗伤口,看到这里有人我就想会不会带着草药什么的。”
宫怀隼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身上虽然没带着药膏,但是我知道河边长得一种草可以止血,我出来钓鱼,随身带的箱子里也有干净的棉布,一并给你姐夫拿过去吧。”
吴醒燃听了心情好了起来,“好,真是谢谢你。”
宫怀隼随着吴醒燃来到骆氏呆的地方,用清水给他洗了伤口,骆氏见有外人在场也就不叫嚷,只是在真的疼了的时候嘶嘶两声,一时洗完了宫怀隼把采来的药草放在嘴里嚼碎然后敷在骆氏膝盖上,再用棉布包住系紧。
宫怀隼弄完这一切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好了,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事了,不过还得赶快回家换药才行。”
骆氏听了这话赶紧接着,“对啊,得赶紧回去处理,虽然仰仗这位小姐暂时没事,但是时间拖久了不定会出什么事,醒燃,我们才到半山腰,至少也得下午才能回去,我这腿可等不得啊。”
吴醒燃瞪了他一眼,但是他现在确确实实受伤了,非要带着不一定又弄出什么乱子,“好吧,那你坐车回去吧,我自己去祭拜。”
“可是山路危险,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又不是真的只有我自己,留一半下人跟我在一起,你带另一半回去,等我回去的时候也可以坐空下来的那辆马车。”
骆氏于是满心欢喜的带着几个随从赶着马车回去了。
“郭小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恰巧在附近,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对付我那个姐夫,等回城了我一定让华恋招待你。”
“不必客气,今天不过是恰好是吴公子,是别人也是一样的。公子既然是去祭拜,恐怕得赶在中午之前,我这边正好也没什么事,不如带着公子一同上去,以免有什么意外。”
“这样好吗,明明郭小姐正在享受垂钓的时间。”
“我不过是没事闲着瞎玩而已,最近没事做所以都睡在因际寺里,这里比山下的任府清净的多,没有许多琐事。”
吴醒燃点点头,“是啊,佛寺是最能令我平静的地方,没想到郭小姐也是这么想,那就有劳郭小姐带路了。”
没了骆氏吴醒燃一行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中午之前赶到了因际寺。
因际寺是吴家历来供奉先祖的地方,寺里的住持也认得吴忱和吴华滢,今天来这里自然也是打过招呼的,而宫怀隼早就吩咐樊绩,骆氏的事情完了之后就到因际寺来,贿赂了住持叫他给空出个房间来假装宫怀隼确实住在这里。
“吴公子来了,里面请。”
吴醒燃点点头带着随从去里面供奉去了,宫怀隼就走到房间门口叫过樊绩来,“住持那边顺利吗?”
“很顺利,他也没问目的见了钱就立刻答应了。”
宫怀隼冷笑了一声,“怪不得和吴家以及其他显贵人家走得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