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云皱了皱眉想了想,“还好啊,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她是中原来的,所以有些生活习惯不一样,不过并不碍事,而且她本人在他人面前也守着木府的规矩。”
阿梭舒了口气,“那就好,她是中原人,又是皇帝亲赐,我总怕是皇帝派来监视木格的。而且听闻中原女子最是有主意又狐媚,我也怕她蛊惑木格又害你。”
“她刚来的时候我也像母亲一样担心过,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她应该是没那么多心机,平常也会犯些小错误,有一次把大人都逗笑了。不过中原的规矩真是很多,她自备香炉时常用来祭祖烧香。”
“你既然觉得她没问题就好,但是不可对她太过放心。”
“是,母亲放心。”
另一边,钟纯跟着阿梭的一个嬷嬷出去各处走动,在一个隐蔽的草丛中她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在说话,钟纯想这木府里难不成也有各种见不得人的事于是想要去看看,“嬷嬷,走了这么久想来你也累了,我也累了,不如您先回去服侍母亲吧,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木府,歇一下我就也回去了。”
“可是我回去没法跟夫人交代。”
“这个没关系,你就说我累了在这里歇着打发你回去早些服侍母亲大人,我也不是不认路,你回去后让母亲放心。”
打发走了那个嬷嬷之后钟纯悄悄潜入那片草丛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说话,而且神色很紧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钟纯刚想凑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对方也很机敏,那个男人迅速回头,“谁?!”
钟纯刚想逃走就被那个女人抓住了胳膊,她也不甘示弱要挣脱的时候那个女人看到了钟纯的脸,“你是?木格司丞的妾室?”
钟纯转了转眼睛,“你认识我?”
“您不是来过木府吗?我见过。”说着那个女人放开了钟纯。
钟纯看了看他们,“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需不需要我找大夫人来亲自问问。”
“听说夫人是从中原来的,何苦为难我们呢?”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也是从中原来的?”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那个男人撸起袖子给钟纯看,钟纯看了之后吃了一惊,“你们是内卫?”
“夫人竟然认识内卫的标志,看来并不是一般人。”
钟纯叹了口气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脖颈后面的梅花刺青,“我以为南诏只有我一个人呢,现在看起来不是这样。”
那个男人便是樊绩,那个女人便是之前帮助过樊绩的内卫名叫罗宣。
“是陛下派你潜入到木格身边的吗?”
“没错,你们呢?方便说吗?”
樊绩走上前来,“我是现在蜀地的钦差派来调查私盐案的,因为知道木府里有人与此事有关,所以潜伏进来,不知道夫人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钟纯看了看他,“暂时还没有,木格应该是没问题,据我现在的观察。此前我也接到了调查木府内部关系的命令,看来我们的任务是相关的。”
“那我们日后是否可以合作呢?”
钟纯眨了眨眼,“可以,你可以随时传书到木格的府邸去,纳云夫人对这些东西不懂不会起疑心。”
泸州。
“最近吴忱没有什么新的行动吗?”宫怀隼问任远荷。
“没有,不过是进行着日常的行动。”任远荷说到这里好像灵光一现似的放下茶杯,“但是,她似乎派出去了几个人在寻找什么,时不时地会有人跟她汇报。”
宫怀隼摸了摸下巴,“找人吗?如果是庆国公需要的话根本不用吴忱动手啊。”
“就是这样才奇怪,或许吴忱自己也在暗地里进行着什么活动。”
“这个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接触到呢......”
正说着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殿下,京城传来的急报。”
宫怀隼听了忙接过来打开来看,看过之后一脸不可思议,任远荷便问,“怎么了?”
“陛下说要亲自来蜀地,微服私访。”
“啊?!”任远荷也受到了惊吓上前一步拿过信件看了,“为什么陛下会屈尊来蜀地?”
“可能是因为此次事件牵涉甚广又有皇亲参与,况且蜀地相比之下与世隔绝,陛下想必是想来看看这里的民生状况。”
任远荷舒了口气坐下,“可是如果庆国公有异心,再串通了木府的人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是这样没错,但是陛下既然决定出来就一定做好了安全工作,信中还提到会有部队悄悄潜入,想来是要一举歼灭庆国公一党的。”宫怀隼说到这里又想了想,“可是陛下离开京城微服私访,国事该由谁来做?”
“陛下不可能带着所有亲信都来,朝中必定还有股肱大臣把守,秘密设立一个监国也未尝不可。”
宫怀隼微微点头,“不管那些京城的事了,总之我们这边要加紧了,不能让陛下来了之后身处危险之中。”
木府,木格府邸。
今晚木格跟钟纯共进了晚餐,并且决定留宿在这里,钟纯年轻美丽,身为内卫又懂得如何行事,所以木格还是很喜欢她的,不过木格也留有戒心,毕竟木冬和阿梭都给他提过醒。
“听说上次你去母亲那里给拿去的党参母亲很满意,说还要找你来要。”木格说。
“没问题啊,我带来了好多,让母亲的嬷嬷尽管来取吧。”钟纯披上一件外衣下地去剪了剪烛花。
“我问你啊,你们中原都是女人当家,陛下把你给了我,到了木府都是男人当家了,你没有不习惯吗?”
钟纯笑了笑,“当然不习惯,比如说现在大人对我呼来喝去的。”在观察到木格稍微皱了眉头之后钟纯又笑了,“不过,我虽然出身不高贵,但是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知道‘入乡随俗’,而且来了木府之后这里的人对我也很好,并没有什么不习惯。”
“是吗,那就好。”木格看着钟纯伸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我经常去木府的阿勒如夫人那里的事你知道吗?”
钟纯转了转眼睛,“大人经常去木府的事我知道,但是具体去哪我就不清楚了。”
木格笑了笑,“流言蜚语也没有吗?”
“难不成您希望有?”
“当然不是,我正是怕有人怀疑才担心,毕竟我和阿勒如是清白的。”
“我相信您二位是清白的,但是称呼土司大人的妾室本名,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清白的事吧。”
木格含笑看着钟纯搂住她的腰,“你很聪明啊,以前没看出来。”
钟纯避开木格追问的眼神,“每个人偶尔都会聪明一次嘛,难不成大人怀疑我是皇帝派来监视您的?”
木格被这么一问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讪笑了两声,“你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罢了,以前我倒真怀疑来着,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你出身中原皇宫应该很懂得勾心斗角的事吧。”
“这个嘛,倒是真的。”
“那你跟我说说现在土司大人的夫人们是怎样的情况。”
“呵呵,大人,您忘了吗?我是半年多以前才来到木府的,正殿那里我只去过三次,虽然也有跟着纳云夫人去给大夫人请安,但是毕竟只见过几面让我如何知道土司夫人们的关系?”
木格撇了撇嘴,“照你所说是嫌我带你去木府少了呗,那我就多带你去几次。”
“使不得,您就算带人去也应该带纳云夫人而不是我,要么就我俩都带着,不然您让纳云夫人怎么想?让外人怎么想?好啊,堂堂一个木府司丞竟让一个中原来的妾室勾去了魂魄,可不得了,这种罪我可承担不起。”
木格听了哈哈笑起来,“罢了罢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明天我还要陪土司去狩猎,我要睡了。”
钟纯挑了挑眉帮木格盖上被子趴在木格耳边,“但是,妾身能感觉出来阿齐布夫人对阿勒如夫人的警惕,您还是最好减少去阿勒如夫人那里的次数吧,以免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
木格立刻转过去看着钟纯,“你是什么意思?莫非阿齐布夫人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钟纯躺下闭上眼睛,“在中原皇宫里,一个小小的失误都能让有心之人作为陷害致死的机会,何况您是正大光明去阿勒如夫人那里。”
“你也说了我是正大光明,还怕什么怀疑。”
钟纯依旧闭着眼睛笑了笑,“大人,阿勒如夫人生有土司大人的平子,虽然是庶出,但是恰好阿齐布夫人生的世子天生有隐疾,您说阿齐布夫人会不防着这几个妾室吗?”说完钟纯睁开眼睛朝一脸懵看着她的木格眨了眨眼,然后翻过身去,“大人早休息,明日狩猎可要累的呢。”
木格看着钟纯的后背叹了口气,自己去阿勒如房间一般都是说话聊天,他视阿勒如为心灵上的知己,阿勒如好像也是这么想的,谁也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木格以为他们这样不会有人怀疑,今天让钟纯这么一说反而惶恐起来,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