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靖风跪下来,“臣无言以对,但是这一切都是臣自作多情,高准殿下跟我并没有来往,也从未给我回信。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请陛下责罚。”
“唉,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看来是朕太歹毒了。既然如此,朕就不怕再歹毒一些,你说姐姐没给过你回信,好。来人!”英奇朝外面喊一声,就有几个内官进来了,“去单大人的书房看看,有没有姐姐的信。”
“陛下!您……”单靖风急得青筋突起。
“放心,不管怎样,都是你的错。高准亲王是朕的姐姐,是皇亲,朕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你要付出代价。”英奇逼近单靖风低声狠狠地对他说。
一会儿,就有内官拿着几封玉奇的信送到英奇面前。
英奇接过来看了看,转身看正担忧地看着她的单靖风,猛地将那几封信摔在单靖风脸上,“你来了皇宫多久了?啊?!朕没记错还有两个月就满一年了,你还没忘了姐姐!你侍奉她也没比这长多少时间!朕是皇上,论出身也比她好一百倍,你为什么还想着她,要背叛朕!”英奇愤怒地朝着单靖风嘶吼。
单靖风捡起那些信,叩头在地,“一切都是臣的错,是臣贪心不足,竟敢勾引亲王,请陛下杀了臣。”
英奇直起身子,深呼吸平息怒气,“勾引亲王?你还真会为姐姐开脱,朕应该告诉过你朕不会对姐姐怎么样,但是你这种愚蠢的做法说不定会令朕改变主意。还有,朕不会杀你,你是朕的人,朕想怎样就怎样。”
单靖风低着头闭上眼绝望地趴在地上。
“侧室单靖风身体抱恙,不宜外出走动,即日起在常春亭静养,直至痊愈。”英奇平静地说完这些后又看了一眼单靖风甩袖子出去了。
“对不起,殿下,我要连累你了。”单靖风在英奇出去后痛苦的呢喃。
英奇从常春亭气冲冲地出来直接走到前殿处理政务,此时贺瑞已经从侍女口中探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而且前几天也刚从庄令珅和她女儿那里得知玉奇在边疆的消息。
“贺大人要现在去见陛下吗?”庄令珅问。
“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是除去玉奇殿下的好机会。”贺瑞眯着眼说。
“那我就祝贺大人顺利。”
贺瑞走进去,英奇正在批阅奏折,不知看到了什么令她心烦的内容,一挥手将案上的奏折、书、茶杯都推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
旁边的侍女和内官都不敢动,贺瑞走上来捡起几本书又示意侍女将碎茶杯拿下去换一杯新的上来。
“有什么事吗?”英奇问贺瑞,态度大不比往日。
贺瑞也就知道英奇是真的动了气,“没什么事,臣只是担心陛下所以过来看看。”
英奇哼地冷笑了一声,“朕没什么可令你担心的,八成你又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朕今日在常春亭的事了。”
“陛下英明。只是臣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单大人啊?”贺瑞试探着问英奇。
英奇看了她一眼,“已经禁足在常春亭,让他悔过。”
“这可是欺君之罪,陛下您就只是禁足?”
英奇抬眼翻了贺瑞一眼,“这是后宫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太多了。”
“是,您既然都这么说了,可是您就不打算处理一下玉奇殿下吗?”
“姐姐现在在前线为国效力,就当做将功补过,而且是单靖风勾引的姐姐,错不在她。”英奇侧身躺下。
贺瑞走上来在英奇身边蹲下,“皇上,您总是对玉奇殿下如此宽容,可是很容易使其变本加厉。臣前些日子听说单大人一向视为护身符的宝贝匕首不见了,就在他去看望郡主之后,很明显是给了玉奇殿下护身,您还说玉奇殿下是无辜的?还有上次御湖的事情,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英奇嘶了一声瞪着她,贺瑞只好住口,“好,这是后宫的事情,臣不管。但是,您的事情臣就不得不管了。”
“朕的事?什么?”英奇挑了挑眉。
“您之前连续失去两个孩子,当时臣怀疑玉奇殿下,您不信。现在,玉奇殿下不在京城,您胎气稳固,这会不会太巧了。”
“说不定就是巧合,我告诉你,长姐不可能害我的孩子,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污蔑亲王,朕可以治你死罪。”英奇坚定地说。
“臣一心为陛下,并不怕死。玉奇殿下府上的人一向做事谨慎,而且谋士众多,说不定在您的身边就有他们的细作。而且玉奇殿下与高盛殿下过从甚密,您应该知道高盛亲王在先帝时就想谋反,先帝仁慈没有杀她,可是按她的性子是不会放弃皇帝梦的吧,玉奇殿下跟她有交往说明了什么?”贺瑞捶胸顿足地说。
“够了!”英奇喝了一声,贺瑞赶紧退后跪下。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朕很久以前应该就和你说过,没有证据就不要说话。她们都是亲王,朕随随便便就除掉她们,让群臣,百姓怎样评价朕?出去,朕想一个人静静。”英奇挥手。
“是,臣口无遮拦,请陛下息怒,保重凤体。”贺瑞躬身退下。
英奇闭着眼,手握住一支毛笔,“啪”地折断了。
北疆。
近来犬戎屡屡发动小型袭击,刘畦头疼不已。
“依我看,他们是在为总攻做准备。”玉奇歪着头看地图。
刘畦点点头,“没错,他们是在试探我军的兵力,因为冬天即将过去,河水即将解冻,这对他们不利。”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展现出弱的样子,尽量跟他们拖延些时日,然后筹谋计策。”
“殿下果然英明。”
贺礼音躲在帐外偷听,之后再装作正常的样子去旁边处理杂事的营帐。
“贺副使,您来的正好,这儿有一封你的信,京城来的。”
贺礼音接过信回到自己的帐房,“礼音,我已经在皇上面前弹劾玉奇殿下,陛下虽未下定决心,但已经动摇,此时就要看你了。看看有没有办法在送进京的军报里诬告玉奇殿下,在外面解决是最好的,回京就麻烦了,该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母亲。”
贺礼音看完就将信烧了。
“最近贺礼音都很老实的样子。”苏子惠正和玉奇一起用膳。
“这才真正令我担心,不知道他们在这些平静的日子里又有了什么阴谋。”
“没错,总之我们都要格外小心了。”
贺礼音趁夜悄悄进入商议大事的营帐,左侧的几案上罗列着将要送回京城的军报。贺礼音从怀里偷偷拿出一卷东西插在军报里,然后悄悄离开。
数日后,贺瑞急匆匆跑进英奇的偏殿,“陛下,这里有一卷从北疆来的军报,您务必要亲自查看。”
英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展开,一个布偶掉了出来,上面写着“宫英奇”三个字,上面沾满了血。英奇皱了皱眉头又看内容,“启奏陛下,前日一仆人清扫高准殿下的寝帐时发现此物,事关重大,刘畦将军因前方战事紧迫,不敢张扬,特命令属下送报京城,等候陛下回音。副将刘晔泰启奏。”英奇看了将卷轴仍在一旁拿起人偶紧紧握在手中,“这不会又是你的诡计吧。”英奇看着贺瑞。
贺瑞连忙跪下,“臣不敢,行巫蛊是重罪,臣万万不敢把一家性命置于此地,况且臣怎么可能会诅咒您呢。”
英奇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是姐姐要害我吗?我那么信任她。”
贺瑞故意不说话。
“说起来单靖风到现在还不肯悔过,只甘心认罪,朕还真是失败呀。”
“您万万不可动气,别动了胎气。”
“哼,能令朕动胎气的往往都是你送来的坏消息吧。”
“臣不敢,那……”
“你说该怎么办。”
“臣以为应该在北疆就处理掉玉奇殿下,不应等回京城,而且不能是官方处理,这样会惊动太多人。”
英奇皱着眉,“也就是要暗杀?回京怎么了,我们好歹也姐妹一场。”
“陛下,并不是暗杀,是借战争使玉奇殿下消失。您想想,要是回京您再处置,万一路上走漏风声,玉奇殿下急眼反了,再联合上京城里的高盛殿下,发动政变岂不更麻烦?而且这样也可以说是玉奇殿下为国捐躯,于她名声和您的名声无损。”
英奇沉默着思索了良久,“去做吧,记住你说的话。”
贺瑞马上拱手,“是,请陛下放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时已顺平三年三月,北疆也迎来了初春。
“报告,犬戎有大约一千骑兵来袭。”士兵来报。
“这么突然,我们还没想好对策。”刘畦一拳砸在案板上。
“如今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赶快出击。”玉奇说。
“一千骑兵不在少数,该如何应对。”刘畦烦恼地按住额头。
“还是让本宫去吧,带着骑兵营、五百步兵还有二百箭兵足以对付他们。”
“前面太危险,还是我去吧。”
“你是总指挥,别上前去冒险了,一切都交给我吧。”玉奇戴上头盔。
“殿下,我回去准备。”韩秀萱有些虚弱,她前几日偶感风寒。
“你别去了,身体要紧,在这里等着本宫。”玉奇拍拍她。
“那你也需要一个随身跟着的人。”刘畦说。
“末将愿意前去跟着高准殿下,绝对会保护殿下,而且末将对这里的地形也比较熟悉。”贺礼音站出来主动请缨。
苏子惠想出言阻止但玉奇示意她不要这么做,“贺副使愿意跟着本宫很好,那我们出发吧。”
韩秀萱暗暗拉住玉奇,“殿下,有她在,要小心。”
玉奇点点头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