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和钟纯回到任府之后请来任远荷帮忙,任远荷知道事情重大于是特地写信给甘雨琛,要她派专业人士过来帮忙查账。
这边既然有了专业的人帮忙查,河豚和钟纯也累了好几日,便听从任远荷的安排,前去任远荷准备好的露天浴池里面泡澡歇息。
“那个马碧书有没有可能说谎?”钟纯微闭双眼靠在水池边。
“有可能,我们等下应该再去逼问她一番,对她的心理造成巨大的压力。”河豚撩起水花拍了拍脸便双手撑地从热水池里出去了,“我们休息时间转瞬即逝,你可以再享受一会儿。”
钟纯笑了笑,“前辈都出去了,哪有我还赖在这里的道理,走吧,再去一次庆国府。”
对于马碧书来说,河豚和钟纯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她本来准备趁夜偷偷收拾行装逃离庆国府的,奈何外面有府兵把守,今天又有这两个克星过来逼问。
“该说的我都说了,二位大人今日又来做什么?”
“昨日,我们拿回去的账本叫人给查过了,发现你们大人持续三十多年来资助着巴州的一家小当铺,这让我感觉非常奇怪,以你家大人的实力想要的话直接把那个铺子买过来就行了,干嘛还这么麻烦搞什么合作?”
马碧书眨了眨眼,“你们既然都查到这个地步了,还来问我作甚?你直接去巴州问那个当铺的人不就行了?”
“我们时间紧迫,也没有人手去巴州,我希望你能说出实情帮助我们,同时也帮助你自己。”河豚说着面露凶光看着马碧书。
马碧书犹豫了半日跺了跺脚,“好!我告诉你,我确实不知道大人为何要一直资助那个巴州的当铺,我只知道巴州的那个当铺只是个空壳,平常只有两三个人在那边管事,大人资助那个当铺其实只是经由当铺把资金转给了南诏的某人,至于转给了南诏的谁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这次真的是毫无保留的都说了,我平时只待在府里,对外面的事情了解有限,大人也很注意不会把她的事务跟下人到处说。”
“好,我相信你。那我再问你,你们家大人有没有比较长时间的离开过泸州?”
“大人继承国公爵位之后去京城觐见的时候会比较长时间在外,一般都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在泸州。”说到这里马碧书好像想起了什么,“啊,有一次例外。那是先国公晚年病重的时候,看病的郎中说需要一剂特别珍惜的药材,叫什么冰山雪莲,需要去中原南诏吐蕃交界的常年冰冻的雪山上去寻求。大人想着自己是先国公唯一在世的健康女儿,便身先士卒带人前往雪山去了。差不多去了有五个多月,大人带着采回来的雪莲给先国公使用,但是因为先国公已然病入膏肓,用了珍贵的药材也只挺了三个月先国公便去世了。”
河豚和钟纯听了微微点头,“好,你提供的线索很有用,等这件案子结了你就去找剑南总督甘雨琛,她会让你安全离开泸州,随便去哪里开始新的生活。”
“多谢大人。”
离开庆国府,返回任府的路上钟纯看了看天色,“如果我们现在出发的话,明早就能赶回南诏。”
“先别着急,交给任大人的那些账目还没有个结果,我们且先去询问一下这边的事情,如果能和马碧书说的吻合,我们再启程回南诏。”
返回任府之后任远荷正等着她们,“二位回来了,正好总督府的人查出些端倪,想叫两位看看。”
“查出什么了?”
说着任远荷叫来一个总督府的人过来,“查庆国府的账目除了之前跟二位说过的那个当铺的事,庆国公也以个人名义送出过价值约三千两白银的银子以及各类器物,这三千两并非庆国公送给与她有来往的其他大户人家或者是有关系的人,记载的名头是一个名叫阿康甲的人,这个名字并不像中原人。”说着那个人把账目递给河豚看。
河豚看了看,“好,我知道了,辛苦。”然后把那本账放在了随身背着的布包里,“任大人,这几天在泸州多谢你帮助我们,我们现在要赶紧返回南诏了,再会。”
“二位辛劳了好几日都没怎么歇息,我本来还想留你们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的,不过看来你们很匆忙我也就不挽留了,二位请注意安全,告辞。”
木府。
南府的守军击退了木府派来的小部队袭击后,木安立刻把状况汇报给了庆国公,“小打小闹的根本动摇不了对面那个皇帝的威风,我们必须来点厉害的。”
庆国公白了木安一眼,“当日我们当面对阵的时候怎么不见土司大人这么勇敢,这时候反而如此积极,反正是敌方没有你的亲儿女当做人质了。”
木安被这么一说只好安静下来,“可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就这么一直僵着岂不是给对方创造机会吗?”
“哼,这倒是。这样,你给皇帝去一封信,就说我们现在的主战场是木府中心,南诏大多数居民生活起居的地方,我们每日在这里战火纷飞伤害的无辜的百姓,如果陛下怜悯天下苍生,就把战场转移到木府城外,我们一分高下,当然,如果陛下不愿意,我们就在这城里对峙也未尝不可。”
“这样行吗?她是皇帝,她哪里在乎属国的万八千人民的安危?”
“啧,你不了解皇帝,她担不担心天下苍生从她现在可以亲自来到战火第一线就能看出来。你就拿那些无辜的人民威胁她,那效果比那她亲女儿威胁都有用!”
“好,我这就去给她写信。”
木安刚出去宫阅奇就走进来,“母亲,尝试了很多方法,但是南府守卫森严,而且中原军所有的力量都在那里,根本进不去,无法营救怀伦。”
庆国公看了她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整天的脑袋里只想着如何解救怀伦,一点也不为我们未来的大业考虑,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现在你的重点是如何击败宫玉奇,而不是想着如何把怀伦救出来。”
“母亲,怀伦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会担心她的安危。坊间传闻宫玉奇心狠手辣,母亲冒然出兵谁知道她会把怀伦怎么样?还有,怀伦也是母亲唯一的孙女,难道您就不担心她吗?”
庆国公皱了皱眉,“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但是就因为敌人手里握着我孙女的性命,我就坐以待毙吗?我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我斗不过宫玉奇,下场只能是我们全家都死!我要是赢了,而怀伦因此受到伤害甚至被害,那她也是功臣,我不会亏待她。你虽然如今只育有怀伦一个孩子,但是你不过才三十六岁,先帝三十七岁的时候尚有生育,你又怕什么!”
宫阅奇心中虽然气愤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默默无语,庆国公也看得出她心中不满,“你是我女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记住,为母不会害你,做的事都是为你好。你要执着于怀伦,这辈子也干不成别的事。怀伦乃我亲孙女,我怎会轻易弃她于不顾?能想的办法我会想,但是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南府,河豚和钟纯连夜回到了南府,然后给尚在南诏其他部落进行调查的上官霜和樊绩送去了飞鸽传书,黄昏时分便接到了回信。
“上官霜说,他们对部落的排查已经进行到尾声,这其中发现了几个有疑点的人,需要进一步排查。”河豚说着把手中的字条扔进火盆,“我们现在手上有一个阿康甲的人名,虽然很有可能是假的,但是至少这个名字曾在一定的范围内使用过,以上官霜和樊绩的能力,他们圈出来的人便很有可能是对我们有用的人,就在这个范围内排查阿康甲。我们如果通过书信交流肯定是不方便也不及时,因此我们也出发去南部部落吧。”
钟纯点了点头,“但是在此之前我想我应该露个面给木格,让他知道我现在身体尚在恢复,不过已经属于乐观的状态。”
“可以,你去做吧,我们明早出发。”
接到木安来信的玉奇把信件给赵直苏和苏长信都看了,“你们怎么看?”
“这封信看起来是珍惜木府无辜百姓,但是实际上就是逼迫陛下退出南府,失去南府这个坚固的屏障然后再一举攻下我们。”赵直苏说。
“你说的有道理,南府建筑十分坚固,可以作为天然的屏障来对应木府大军,现在他们以百姓的名义威胁朕,显然是觉得进入自然环境他们有胜算。”
“对方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我们的士兵适应南诏的天气尚且需要时日,更别说去野外作战,他们又了解外面山地的地形,有熟悉各处水源,去外面对我们来说是下策。”苏长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