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阅奇走近那木制的栅栏,看到里面的两个人都睡着,“这大白天的他们怎么都在睡觉?”
“这是为了让你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不胡乱喊叫而给他们喂了药,如果你想和他们对话,我自然可以让他们醒来。”
宫阅奇微微点头,“知道了,暂且先不要让他们醒来,你先让人把这两个人的正脸给我扳过来看看。”
樊绩听了便打开锁走进去扶起两人正对着宫阅奇,宫阅奇凑近了看,那个昏睡状态的女人倒确实如她的侍卫所说,与庆国公有几分相似,宫阅奇便攥紧了拳头,“再让我看看那个男人。”
樊绩便又把索边里的头歪过来给宫阅奇看,宫阅奇看了大惊失色,这个人她认识,虽然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但是这长相应该没错,宫阅奇手心攥出汗来。
河豚观察到了宫阅奇的情绪变化,但是有一点让她吃惊的是,宫阅奇对索边里的反应竟然比宫洛奇要大,难不成她认识索边里?
“夫人,怎么样?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宫阅奇咳了咳,“看长相倒确实与故人有两分相似,但是多年不见我并不敢肯定,你们不是说他屋里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吗?可否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这两块烫手的山芋我们可是想尽快丢掉赶紧回到部落去参与战斗呢。”说着樊绩就搬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箱放在宫阅奇面前的桌子上打开,那里面是河豚精选的庆国公当年送给宫洛奇的部分礼物以及其中一封书信。
宫阅奇上前去拿起几个器物端详,确实是中原的手艺,又看到那封信便伸手拿起来,“这是什么?你们看过了吗?”
“我们才不会看那种东西,上面一堆稀奇古怪的方块符号,谁认得是什么?”
宫阅奇听了稍稍安下心,想着对面原来是落后部族里的人自然不认得汉字于是她擅自打开,看完了里面的内容宫阅奇已经是十分愤怒与哀伤,但是她想着绝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于是稍稍忍下将信件拍在桌子上,“我今天要先回去了。”
“诶?你不把这两个人带走吗?”
“对他们的身份我尚存疑惑,现在还不方便带走,等我回去确认了自然会过来,这两天就先辛苦你们帮我看着吧。”说着宫阅奇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子放在桌上,“今日没带多少值钱的东西来,你们且先拿着打些酒喝,驱驱寒气。”说着宫阅奇就带着侍卫离开了木屋。
宫阅奇离开之后,河豚和樊绩取下了戴着的面具,“河阁领,他们真的相信这是庆国公的私生女吗?”
“我看宫阅奇的表情倒是真的,但是她似乎对那个男人反应更大,莫非他们小时候曾经见过?而且宫阅奇也看了那书信,她认得自己母亲的笔迹。她既然说要回去确认,这件事就是十有八九了,我们且等着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吧。”
宫阅奇怒气冲冲的悄悄返回了木府,一回去便自己关上门闷了半日,想了很多,随后把一直跟着她的那个侍卫叫了进来。
“你怎么看?”
“小人看您对那个男人的反应很大,难道您认识他?”
宫阅奇撇了撇嘴,“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但是那个男人确实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十分相像。母亲当年手下有一得力的副手姓汪,那位汪夫人有一个儿子,比我小个三四岁,小时候还曾经一起玩过。后来那位汪夫人在出门替母亲办事的时候出了意外,母亲还十分伤心来着,还很照顾她的家人,只是后来这汪家人都离开了泸州,据说是回肃州老家去了。”
“您确定那个男子是曾经的汪家少爷吗?”
“虽不十分确定,也有八分。当年他消失的时候我已经十六岁,都成人了,怎么会不记得。只不过,存在二十年过去他容貌发生改变的情况。”
“那封信呢?写了什么内容?”
宫阅奇冷笑了一声,“正是那封信,便是最大的证据。我已经偷偷把那封信拿了回来,你看看吧。”说着宫阅奇从怀里掏出信件来扔给侍卫。
那侍卫看完了咽了口唾沫,“这……”
“哼,那些器物从纹理到质地皆是中原所产,而且价值不菲,在看这封信,你便明白那监牢中关着的乃是这庆国府的二小姐了。”
“小人之主唯有夫人一个,那个人就算真的是国公大人的私生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何与夫人平起平坐?”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让我开心罢了。就算有人要算计我们,母亲的笔迹也并非那么好模仿的,你去母亲书房想办法给我偷出来一份母亲亲笔写过的东西来对比。”
“是。”
林间小屋。
宫洛奇和索边里不知睡了多久才陆续醒过来,看到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十分惊慌,宫洛奇走到栅栏边,“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这些恶魔,到底要怎么样?!”
河豚笑了笑,“夫人不必着急,很快你就会派上用场了。昨日下午你同母异父的姐姐刚过来看过你了。”
“同母异父的姐姐?你!”
“生气吗?更生气的可是你的好姐姐宫阅奇哦。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宫梓绵唯一的女儿,唯一的继承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来路不明的你来,你说她生不生气?”
“无理取闹!我和她无冤无仇,就算你们再怎么算计也没有用。”
“是吗?宫阅奇唯一的女儿现在可在中原军手里握着呢,你的好母亲宫梓绵不但不去救她还在不顾她嫡孙女的性命攻打南府。你说,宫阅奇会不会认为宫梓绵是想放弃宫怀伦而让你们这一支回去当继承人呢?”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就不是夫人您能知道的了。还有,对于索边里,宫阅奇好像很有兴趣呢。”
索边里瞪了瞪眼睛警觉起来,宫洛奇也看向他,“怎么?你认识她?”
索边里见问无法只得趴在宫洛奇耳边耳语,“我小时候曾跟随母亲在庆国府玩过,那位夫人我们曾经相识,或许是她认出了我的相貌。”
河豚微笑的看着他们,“我说过,索边里是你母亲身边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的儿子,便有很大的几率与宫阅奇见过,宫阅奇认出他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且,你母亲给你的亲笔信她也看过了。”
“你们这群畜生!挑拨离间破坏她们母女感情为了什么!”
“哟,夫人还真是心地善良,都到这个时候了想的竟然不是和姐姐竞争爵位而是关心她们的母女关系。”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于那些虚无的名利本人向来不看重!”
“啧啧,真是伟大啊。不过夫人满腹经纶,应该明白一个身不由己的道理。如果,你真的对你是庆国公的女儿没兴趣,你早就隐居山林不屑财物了,更不会遵守宫家祖制给你的孩子们起名。多的话也不必多说,反正我确实就是利用你们而已,若论罪责,不管庆国公犯了什么罪,能牵扯到你们身上的也不会很多。”
至夜,宫阅奇的侍卫从庆国公的书房里偷得了一封书信带到宫阅奇房间给她作对比。
宫阅奇拿过信件来对了几个字就知道这就是她母亲的亲笔信,宫阅奇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母亲最近都不在乎怀伦的生死,原来她是有了另一个好女儿。”
“夫人,气大伤身。”
“你可知道那个女人育有子女没有?”
“听说在梭西部落的时候,他们家里是有三个孩子在活动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她所生。”
宫阅奇听了握紧拳头,“不是她生的是谁生的?果然,她生育又多又年轻,她不做继承人谁来做?!”
“夫人莫生气,您是嫡出长女,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怎么不能?我只有一个怀伦,只要怀伦不在了,要我有何用?你难道真的相信母亲说的什么我还能再生育吗?如果能的话我早就子孙满堂了!”
“可是,她是个野男人养的,不知规矩,血统不纯,哪有资格跟夫人竞争?”
“呵呵,这你都不懂?你看到母亲给她写的信了吧,母亲很喜欢她这就够了!管她父亲是谁?反正都是母亲生的!”
“那夫人打算怎么办?”
宫阅奇瘪着嘴看着窗外的月亮,这个季节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寒意,“能怎么办?先把他们带回来掌握在我的手上。”
次日,宫阅奇便带着侍卫前去提人。
河豚早有准备,她把上官霜和钟纯都叫了过来,唯有钟纯河豚嘱咐她时刻戴着面罩,“宫阅奇一定很想把宫洛奇掌握在她手上用来威胁她母亲。但是,宫洛奇对我们来讲也很重要,不能给她。”
“那我们要暴露身份吗?”
“是的,我们也该挑明了,直接告诉她如果跟我们一起对付她母亲她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否则就是死,就连她女儿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