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绩静下来走到书桌旁坐下看着这屋里杂乱的书架,就算木安本人不爱整洁,木府这么多下人一定会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除非木安不让别人进来收拾,故意摆的这么乱欲盖弥彰。想到这里樊绩起身走到靠墙的一个书架上翻看每个书筒,果不其然,在靠地下倒数第二层的墙面上镶嵌这一本书,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像书的机关,樊绩用力的按了一下这个机关,这书架旁边的地上便出现了一条暗道的入口。
樊绩舒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悄悄了进入了暗道,确定走到里面之后他拿出来一根火折子照明,这暗道下面的密室并不算宽大,堆放了一些不知名的器物,穿过这些器物,有一个半开放的壁柜,里面用支架供着的正是樊绩的目标——半块虎符。
樊绩走过去把虎符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上面的花纹和质地,确定是真的之后他把虎符藏在怀里走出了密道。
樊绩出去之后便没有回他本来住的地方决定立刻回南府,就在白天的时候他接到了河豚的传书,说是在庆国公那里的虎符已经找到了,需要尽快在庆国公发现虎符失踪前找到另一半,一刻也耽误不得,而且现在天已经微微发亮,等到太阳出来后木府的守卫会更加森严,自己如果以木府后廷的人的身份很难出去。
樊绩在木府中穿梭,要躲过那些在各个街道上巡逻的侍卫对樊绩来说不是问题,但是重点是如何在守卫森严的出入口脱身。樊绩依旧穿着后廷下人的衣服,他决定碰碰运气,这个时间正是侍卫们最疲惫的时候,就算被发现应该也有机会硬闯脱身。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发了信号炮给河豚,河豚接收到之后立刻派上官霜去木府附近接应。
“谁呀!站住!”看到樊绩的接近,一个侍卫拔出明晃晃的刀来指着他。
樊绩走过去先低声下气,“这位大哥,我是东麟阁的下人,一个时辰前我刚接到家书,说我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怕是熬不过明天,想要见我最后一面,我已经跟东麟阁总管乌总管请了假,他也准了,求大哥行行好放我快点出去。”
那个侍卫打量了樊绩一番,“你是刚来的不懂规矩?你既然说你是东麟阁的人,那就是后廷的,后廷下人出入木府需要有总管以及你伺候的主子的亲笔信来你才可以离开,你现在有什么?”
樊绩转了转眼睛,“事发突然,一个时辰前也已经是深夜了,阿正叶夫人早就睡了,您说让我怎么找她去写亲笔信?”
“乌总管的也可以啊,你要说阿正叶夫人是主子不敢打扰,乌总管的你总得拿到吧,管理你们不正是他的职责吗?”
樊绩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侍卫果然不好对付,再往后一看,后面来了一队巡逻的士兵,樊绩再看看天,该到换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因为换班交接,难免混乱,正是守卫最为薄弱的时候。于是樊绩便也不再回答那个侍卫的问话一个侧踢把那人踢倒在地并夺下了他手中的刀,其他换班的士兵听到声音纷纷往这边跑,樊绩加快速度斩杀了两个守门的侍卫打开了门跑出去。
杀害侍卫以及擅自出逃可是重罪,木府的士兵自然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而是纠结了几十人的队伍追了出来,樊绩一个人的脚力眼看就要被木府骑着马的士兵们追上了,木府拿着火把的士兵们也看到了樊绩,于是便出来了几个弓弩手开始射箭,樊绩奔跑匆忙右肩不小心中了一间便仄歪一下,但是迫于任务樊绩咬着牙反而加快速度奔跑,木府的士兵也一窝蜂的涌过去追他,正在焦急的时候樊绩突然被一个力拽到了树上,回过神来发现是上官霜。
“呼,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里?”樊绩边说着边拔下了射中在右肩的箭并“嘶”了一声。
“不是你发出信号来要人接应你的吗?你受伤了啊,我看看。”说着上官霜扒过樊绩的肩膀看了看,不是很严重的伤,但是伤口在汩汩流血,上官霜把自己的汗巾解下来给樊绩缠上,“如今先用这个将就一下吧,我们等到木府的士兵走远了再离开。”
上官霜和樊绩在树上趴了两盏茶的时间,木府的士兵已经远远的不见了,于是两人跳下树,开始返回南府。
樊绩走到南府附近的时候开始体力不支,眼前发昏,上官霜及时观察到了他的不对劲便上前去扶住了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失血过多?”
“或许吧,不要紧,你先把虎符拿进去是正经。”说着樊绩把怀里的虎符拿出来放到上官霜手里他便失去了知觉。
大白天晃眼的阳光以及窸窸窣窣的声音让还在睡梦中的樊绩睁开了眼睛,他眨了几下眼睛来适应刺眼的日光,再看看四周的摆设,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房间,挣扎着要起来却感觉到右肩钻心的疼痛而使不上力气。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来,樊绩转过头去看到宫怀隼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碗,不知里面装的是汤药还是粥。
“殿下……”宫怀隼的到来让樊绩更加慌张要起来行礼,宫怀隼忙走上来按住了他,“不要勉强,你就好好躺着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礼数。”
“多谢殿下,这里是?”
宫怀隼坐到了床前一个矮凳上把拿来的粥放在了桌子上,“这里是我的房间。”
“啊?!殿下的房间怎容我这样的人来糟蹋,还请殿下让我速速离开。”说着樊绩便又要起来。
宫怀隼看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反而好笑起来,“你为了朝廷,为了社稷,辛苦得来虎符又荣誉受伤,本宫把你带到这里医治有何不可?”
“但是……”樊绩撑起头来看了看自己发现衣服也已经换了一套中原的服饰,“我的衣服?”
“你右肩受伤,晕倒的时候包扎得很草率,找了郎中来自然是给你重新包扎的,那件木府下人的衣服也沾满了血迹和尘土,换一件难道不正常,至于是谁换的你放心吧,是伺候本宫的男侍换的。”
樊绩听了稍稍放下心来,但是手又摸到腰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而变得慌乱起来,宫怀隼见了走到妆镜台前捏起一个挂着穗子的扇坠,“你是在找这个吗?”
“啊,是的。”
“没想到你还很珍视这个小东西。”说着宫怀隼把那个扇坠递给了樊绩。
“殿下所赐,下官自然珍视。”
宫怀隼挑了挑眉,“原来因为是平安郡王,所以你才珍视的啊。”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樊绩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管怎样挣扎着坐了起来,“殿下恕罪,下官并非这个意思。”
宫怀隼舔了舔嘴唇,“本宫在你去执行任务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是,下官记得。”
“现在到了你给我答复的时候了,虽然我并不强求你现在一定要回答。”
“这个……要解除内务府的职务并非那么容易,而且现在还是非常时期。”
“本宫明白,说到底你是直属于陛下的人,内卫府还需不需要你也不是我能来决定的。这样吧,我会亲自跟陛下说这件事。”
“殿下……您不必为了我去……”
“你不要想太多,只不过是本宫府上缺少一个像你这样能陪我下棋的人,而且,陛下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你先休息吧,这碗粥是我刚让小厨房做的,你饿了就吃吧,我要去前面办点事。”说着宫怀隼就带人离开了。
南府正堂。
河豚将两块拼接在一起的虎符交到玉奇手中,玉奇十分高兴,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就是能主宰木府命运的虎符,想想真是好笑,区区两块玉石就能控制十万大军和一个国家的命运,你们不觉得这很不合理吗?”
“光凭虎符确实是有些简单了,一旦操作不当就会酿成悲剧。”赵直苏说。
玉奇微微点头,“既然虎符已经到手,你去把木格叫过来。”
“是。”
“此次你们内卫顺利完成任务,功不可没,上官霜和钟纯升为阁领,河豚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河豚微微笑了笑,“臣为陛下办事不敢奢求奖励,臣听闻东瀛岛国时常派遣来使学习,然而我国却不知他们的发展状况,可否让臣去对面调查一下他们呢?”
玉奇笑了,“你还真是胆大啊,想要游玩都不仅限于中原了,怎么,我们中原的山川你都玩过了吗?就想去东瀛!”
“陛下恕罪,一海之隔,谁知道他们在那边搞什么幺蛾子。”
“可以,这件事平息之后朕便和上官晴说,放你的假。”
“多谢陛下。”
刚说完时就见木格从外面走进来,玉奇便示意河豚等人先退下,屋内只有玉奇赵直苏和木格三人。
“陛下召我前来是有什么吩咐?”
玉奇微微一笑将拼接好的虎符拿出来展示给木格看,“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