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蔷叹了口气,“刘昴,你不要以为你随便把罪行加在别人身上朕就会相信你。宫葭在京城留着是朕的意思,你数次质疑亲王忠心,看来罪行可以再加一条了。”
“陛下,臣也认为毒害晏大人一案证据不足,逻辑混乱,还请陛下重新查。”杨栞说。
宫蔷听了看向康碧瑜,“康尚书,杨卿这是在质疑你们刑部的能力,你来解答她吧。”
“杨大人,前天和昨天您都亲自来刑部查过案底,看过证据,当时没有任何异议,为何在此却想要重查呢?”
“这是因为,我后来回家才觉得不对劲。”
“哦?那杨大人不妨说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让我来给你解答。”
“这……”
“行了,你不用说了,康碧瑜,这个案子可以算完了,接下来开始下一个,无关人员屏退。”
“是。”康碧瑜领命将殿内五品以下官员全都清了出去,殿内剩下的人不多,都位居高位,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下面来说某后宫丑闻一案。事情的起因是内卫府例行在各处巡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宫人们说的一些传闻,于是开始进行调查,就在前些日子得到了结果。那便是从靖原末年开始,刘昴便和太公大人私通,背叛先帝,犯下滔天罪行。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康碧瑜看向刘昴。
刘昴深深的叹了口气,“没什么想说的,但我勾引太公在先,请陛下饶恕太公大人,他是个可怜人,请陛下体谅。”
“很好,这次你认罪认得很快。太公是朕生父,这又是时隔多年的丑闻,朕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你,枉费先帝那么信任你,把朝政都交给你,但是你却背叛先帝,淫乱后宫,罪不可赦!至于怎么处置你,朕会回养居殿好好考虑,现在把她押到天牢去!”
“陛下!陛下!臣一片赤诚,苍天可鉴。倒是有些人伪装成忠臣,意图不轨啊,陛下!”刘昴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现在只会让宫蔷更加厌烦,“还不把她拉下去?!”说着刘昴就被侍卫架走了。
刘昴被押下去之后宫蔷便觉胸闷气短,赶紧拿出一颗丸药来吃了方才好些,“结果已经出来了,无关人员就先下去吧。宫葭和康碧瑜随我来养居殿。”
养居殿。
“刘昴死刑不可免,主要就是怎样的死法,以及对她家人的处置。”宫蔷说。
“根据我朝律例,加害朝廷大员者抄没家产、斩首示众。刘侍中与太公私通的行为罪同谋反,谋反的死刑方式将由陛下决定,她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谋反严重的要诛九族,不严重的也要诛三族。”
宫蔷微微点头喝了口药,苦的她缓了一会儿方才说话,“刘昴和父亲私通多年,当然必死无疑。但是,朕的父亲也不能说一点错都没有,都算在刘昴一个人头上也不公平,朕知道刘氏在陇中不过是小族,亲戚又少又远,不必强行诛三族。那么就按照谋反罪从轻处置,刘昴斩首,在京城的亲族家人绞刑,家仆奴役流放,行刑时间就由你们来定吧。”
“是。”
宫葭回到王府后面带笑意,秦泓忙问怎么了,宫葭便把宫蔷给刘昴定的罪名跟她说了,秦泓也十分高兴,“我跟刘昴斗了这么多年,终于分出个胜负了。”
“本宫也想去天牢看她一眼,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这个不难,康碧瑜是我们的人,您跟她说一声就完了。”
宫葭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对面院子的灯火,“刘昴一完,她的幕僚们必将似大厦倾般坍塌,包括我那位亲家简春元。”
“殿下是在想如何处理刘昴当初塞给您的正室吗?”
“是啊,进獾是刘昴和他母亲做主派过来监视本宫的,刘昴一派消灭了以后他占着本宫的正室之位于我有何益处?”
“这有何难,届时简御史败落,没有人再会关心他的生死,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消失不就行了?”
宫葭叹了口气,“也罢,就这样做吧,不过毕竟本宫也和他做了好几年的夫妻了,还真是有点不舍呢。”
“男人如衣裳,穿久了自然会有感情,但是不合适的衣裳不能出现在不合适的场合,该换新的就得换。”
刚说到这里,秦泓的一个家人就出现在了外面等候,秦泓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小姐说有事跟您说。”
“知道了,你让她等等我。”
宫葭看了她一眼,“既然令嫒有事找你,就赶紧回去吧,本宫这里也没有什么吩咐。”
秦泓点了点头,“其实,小女的那件事我已经猜到了,还是和刘昴有关的。”
“哦?什么事啊,方便说吗?”
秦泓便把当年秦勿月来京城的时候看上刘缅音的事情说了,“当初我为了让小女一心干正事就答应了她的要求,没想到这个不长进的至今还想着这件事。”
宫葭笑了笑,“这有什么的,说明令嫒是个和你不一样的,重情义的人啊。其实这件事也不难,施行绞刑的时候互相都看不见,蒙上脸,到时候你花点钱去做个手脚就行了。”
“可是刘缅音毕竟是刘昴的儿子,万一……”
“一个男人,哪有什么万一,而且你家千金既然执意以后什么样自然要她来负责了。”
“是。”
秦泓回家将宫葭说的话传达给了秦勿月,“你可以去做,刑部尚书就是我相识的人,银钱你当族长这些年想来也不少。但是你要记住,刘缅音是刘昴的儿子,是罪臣之子,你要有分寸。”
“是,孩儿明白,我一定不会让他侵犯到我家的权益,更不会威胁到高越殿下。”
“你明白就好。”
次日,秦勿月便穿戴好拿了帖子前去拜见康碧瑜,然后又提了五百两银子出来让家人抬着过去。
“这件事既然连高越殿下都首肯了,我又怎会有不放人的道理呢?银子还请秦小姐拿回去,康某不敢受。”
“康尚书此言差矣,毕竟这是我的一件麻烦事,康尚书费心为我做了就应该有酬劳,这点钱权当是我求你办事的见面礼,过阵子这件事办完了再来拜访。”
两个人谦虚了一会儿,康碧瑜只好命人收下了,然后秦勿月提出想见刘缅音一面,康碧瑜也同意了,让他先等一会儿,说现在正是牢里派饭时间,留秦勿月吃了便饭再去,秦勿月同意了。
刘昴在监狱里接到了她的刑罚通知,包括与她有姻亲关系的赵直苏一家也将被处死,想到这里刘昴觉得特别的对不住赵直苏,当初她能仕途顺利少不了赵直苏的帮助。
在天牢里刘昴凭着以前的人脉勉强得到了和赵恪以及儿女们见面的机会,一家人聚在一个小小的监牢里痛哭。
“缅音,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让你们也要受罪,你的孩子还那么小。”
“母亲别这么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既然当初受过荣华,自然受苦的时候也要一起。”
正说着的时候一个狱卒走了进来,“刘缅音,出来!”
“诶?有什么事吗?”
“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出来就出来,赶紧的!”
刘缅音没办法只好跟着那狱卒出去了,然后又被两个看起来不像监狱里的人蒙上眼睛带着不知道走了多远,然后摘下眼罩发现面前有一个木桶装着热水,旁边的衣架上还有干净的衣服。跟过来的那两个小厮不由分说抓住刘缅音强行把他身上穿的脏兮兮的囚衣脱下去然后合力把刘缅音扔到木桶里。
“喂!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让我干嘛?”
“这都看不懂?你等一下要见一个尊贵的人,脏兮兮的成何体统?还不快点洗。”说着那两个人也上去帮忙,不出半个时辰,便洗完了,刘缅音不知所以的被洗了个澡然后换了新衣服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等待。
刘缅音揪着衣角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这里应该还是在刑部,所以到底是谁要见他,正想着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刘缅音抬头看时是一个自己曾经熟悉的人,只不过与记忆里已经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说康尚书怎么让我等着,还留我吃饭,原来是他要给你收拾一下再出来见我,其实你什么样我都不在意的。”秦勿月走过去站在刘缅音面前。
“你是秦小姐吗?”
“没错,是我,秦勿月,好久不见。”
刘缅音转了转眼睛,“秦小姐为什么突然想要见我这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
秦勿月低头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死了。”
刘缅音愣了愣,“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要救你出狱,当然了,你得改名换姓,并成为我的侧室。”
“诶?这到底是为什么?”
秦勿月靠近了刘缅音,“当然是因为早在十多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刘缅音听了非常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勿月,“这也太……可是我已经成亲了,并且已经有孩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