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晏如意便没气了,宫蔷搂着她痛哭起来,阖宫上下无不悲哀。晏如意的丧事应该由晏家料理,于是次日晏家就有人把她的尸体接回家去开始整治葬礼,万秋听说晏如意已经过世,悲伤之余削发出家,以示忠贞。
晏如意死了以后宫蔷悲痛不已,废朝一个月,并且她本来也没有能力去上朝了,宫蔷经这样的打击,病倒在床上起不来,朝廷中又有各种弹劾东宫太妹能力不行的奏折,宫蔷也没精力管那么多真的假的,随即把宫葳的太妹废了遣回东海去降为县主,在更新换代的朝臣的支持下立宫葭为皇太妹,并代理监国。
一日在东宫中,宫葭准备了饭菜让简进獾过来一起吃饭,简进獾在宫葭的劝导下喝了两杯酒,但是很快就感到痛苦,并口吐鲜血,他惊恐地看着平静地看着他的宫葭,“殿下!这是……咳咳。”
宫葭走到简进獾面前看着他,“进獾,本宫也不想这样对你,但是你母家在刘昴落马之后已经失势,而且你当初也是她们派过来监视我的吧,如今,我已经入主东宫,自然要和身份尊贵的人结为秦晋之好。进獾,我们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虽然一直防着你但是也是有夫妻感情的,我也不想这样对你,本宫也是无奈。”
简进獾倒在地上蜷曲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宫葭走过去拿出一把小匕首,“这样很痛苦吧,看在我们过去的情谊上,我帮你来个痛快的。”说罢宫葭就扯开简进獾胸前的衣服,一刀插入心脏,结果了简进獾的性命,然后她叫李灿进来把简进獾的尸体处理了一下,伪装成病逝的样子安排葬礼。
之后过了三个月,宫葭便迎尚书令陈优的嫡子陈冉奇为皇太妹正室。
泰和三年十月,宫蔷前往咸阳行宫休养,并且带着她的父亲马兴文。
马兴文自从刘昴死后也是十分悲伤,再也不理朝廷的事了,一心吃斋念佛。
“父亲,你是不是恨朕,我杀了你的爱人。”
马兴文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没有在前朝时候暴露已经是老天宽恕了。”
宫蔷摇了摇头出去走走,结果在风口受了风,晚上回去就又睡倒在寝宫里。
到了半夜,宫蔷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人在外面有人于是她睁开眼睛,“外面是谁?怎么这样吵闹?”
“回陛下,臣是尚书令陈优,聚集群臣来请愿。”
宫蔷费了点力气坐起来,“请什么愿?”
“陛下凤体欠佳,太妹已设,应该尽早禅让,以图江山稳固。”
“朕如今不是已经在让宫葭监国了吗?她就这么着急吗?”
宫蔷听下面的臣子们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退去,心里想明白了,苦笑了一声,“好,朕知道了,但是你们把宫葭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不多时,宫葭便走了进来,“参见陛下。”
“这都是你的人吧,让她们下去,我要和你单独说话。”
“陛下玩笑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的命令他们岂有不听的道理?”说着宫葭给陈优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些臣子都纷纷退下了。
宫蔷看了眼窗外,明明今天是新月,却有银白色的光芒闪烁,她便知道宫葭连武力的方式都准备好了,“听说你提拔一个禁军将领是个男人,你还真是敢用啊。”
“选贤举能,不分男女。”
宫蔷笑了笑,“宫葭,这一晚朕一直在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你的圈套之中?”
“陛下此言差矣,臣一开始在湖州好好的被调到帝山守陵,随后也鲜少来京城,怎么会设什么圈套呢。”
“宫葭,那你为什么鼓动那些大臣来请愿退位,我知道现在朝中都是你的人。”
“那是因为陛下需要静养,臣才有了这个提议,没想到那些大臣们也都这么想,并付诸行动。”
宫蔷抬眼和宫葭对视,看了半晌,“罢了,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刘昴到底是不是你设计陷害的?”
“回陛下,没有这回事。刘昴所犯罪行,证据确凿,无需设计。”
“好,朕有一件事想要你做。”
“陛下请讲。”
“你知道朕和如意的关系,但是她是女人,生前我们再好也没有名分,她先朕一步而去,朕想要在朕死后把衣冠冢和她合葬。”
宫葭看着宫蔷点了点头,“臣明白了,我会做的。”
“很好,还有一事,徐锡铭是个可怜人,以后你不要为难他。”
“是。”
宫蔷说到这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的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你退下吧,明天朕就发布退位诏书。”
“是,谢主隆恩。”
次日,宫蔷果然写了诏书,正式退位,传位给皇太妹宫葭,宫葭在咸阳行宫即位,宣布次年改元永肃,然后宫葭先带众臣回到京城,宫蔷依旧以太上皇的身份在咸阳行宫休养。
在这世上已经没有牵挂的宫蔷,任由病体虚弱,于泰和三年十二月病逝于咸阳行宫,宫葭宣布全国举丧,并果然按照宫蔷生前的吩咐把她最后一次穿的衣服拿出来命人偷偷放到晏如意的墓里合葬。
宫葭追谥宫蔷为孝仁高德和宗皇帝,宫蔷病逝后不久马兴文也忧郁而死,宫葭因为马兴文生前不贞禁止他入葬臣陵,随便找了个山头葬了。而徐锡铭则主动去了帝山为宫蔷守陵,并剃度为僧,一生不再下山。
宫葭在永肃元年一开朝就正式开始了她的清洗行动,曾经在宫蔷一朝做过臣子的人,只要没有站在她这边的全都被罢官或者左迁,为了监视全国的动向宫葭开始重用内卫府,让内卫监视全国动态,哪里一有风吹草动就要立刻斩草除根,并且重新更新了律法,开始使用严酷的律法控制全国臣民,一时间人心惶惶。
当然,平定王府也难逃一劫,因为宫怀翎没有她母亲宫瑞奇那样的领兵能力,宫葭很轻易的卸了宫怀翎的兵权,并在东海设置节度使接管兵权,更替士兵,分散原来的平定军的团结。
宫葭很快又找茬说宫怀翎居心不良将她投入死牢,家人也要连坐,宫怀隼知道宫葭心狠手辣,只好偷偷地将姐姐的小女儿宫菱救出来养在自己府里延续姐姐的血脉。
当初和刘昴有关系的勉国公府早就覆灭了,这下平定府也没了,皇族的血脉日益凋零,宫葭觉得很满意,因为不会有来自皇族的威胁了,现在仅存的亲王便是高桓亲王,宫芸遵从母亲教导,明哲保身,宫葭也没有针对她怎样,高桓一脉继续在幽州生活。
宫怀隼经历了平定王府的事便知道这个宫葭是个冷血动物,就算自己从前和怀叶有多么亲密的关系,只要宫葭觉得她威胁了她的统治一样不会手软,更何况自己偷偷养下了姐姐的孩子,于是宫怀隼在朝廷平静了一段时间后立刻上疏说自己本身就只是个郡王的次女,被送来京城做质子,蒙世宗荣宠得以获封郡王位,如今想来十分惶恐,请求宫葭将自己贬为县主。
宫葭看了宫怀隼的上疏就知道这位堂姨是在保命,她也知道这位堂姨与自己母亲的关系以及与刚刚覆灭的平定府的关系,于是她写了一封回信,拒绝了宫怀隼降为县主的请求,只是削减了她的俸禄和封地,并劝她安心,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宫怀隼冒着生命危险从安和县赶去湖州为母亲奔丧的事。宫怀隼收到这样的回信之后稍稍安心,继续在安和县过着普通郡王的生活,并且拒绝了一切有实际权力的职务,只是做个逍遥王。
秦泓很了解宫葭的为人,她是一个比怀叶冷血得多的人,怀叶会为了一生的挚爱病卧在床,而宫葭则永远不会,为了防止自己日后被清算,秦泓请求以布衣身份告老还乡。宫葭当然不会同意,一来是秦泓确实是她上位过程中最重要的功臣,二来如果同意一个功臣布衣还乡不就是向天下人说明自己是一个小气的皇帝么。宫葭非但不同意秦泓布衣还乡还要给她封爵,还让秦泓的女儿秦勿月上京来入仕,不过她倒是同意了秦泓回秦州生活的请求。秦泓见没有达到自己最初的愿望有点失望,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回乡养老去,让秦勿月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