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叶听了皱了皱眉拉住匡荣，“你有几个子儿，还出去当陪送成亲？谁家会要你。”
“那我总不能赖在内卫府吧，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陛下的性子跟先帝又不一样，怎么容我这个废人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
“呸，莫不是你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早已经看上了谁家姑娘，私定终身了？”
“怎么可能，我们内卫在外执行任务不管装扮成什么人，到最后任务结束之后就要跟当时结交的人完全脱离关系，你觉得我是那种破坏规矩的人吗？”匡荣有些激动。
上官叶看了看他笑了拉住匡荣的手，“傻子，我知道你不会才故意这么说的。我不嫌你陪送少，去我家吧。”
匡荣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红了脸，“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师姐弟。”
“噗，师姐弟又不是亲姐弟，跟我在一起你也不算彻底退出内卫界，还可以给我支支招什么的不是吗？”
永肃三年十月下旬，宫葭诞下了她的第二个女儿，起名叫宫景素，得知这个消息陈冉奇气得不行。前面说过，墨书长相清秀，这个女儿生下来便有墨书的气息，很得宫葭的喜欢，陈冉奇愤愤不平，得到归省机会回他母家的时候也将自己的怨念说给了母亲和姐姐听。
“冉奇，这有什么不正常的，你作为正宫切不可表现的善妒，让陛下厌恶。”陈优说。
“母亲，我在后宫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不是只是心里想着，然后回来跟您说么。”
陈冉奇的姐姐名叫陈榭，现在国子监供职，“母亲，冉奇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不是说因为新生的皇次女长相可爱更得陛下欢心么，联想到之前景遥殿下抓周时让陛下失望，以后发生什么也未可知。”
陈优摸了摸下巴，“但是现在两位皇女毕竟都还小，二皇女又由陛下亲自养在身边，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墨书只是男侍出身，身份低微，对付他不难。但是，他从前是方克良的男侍，就是方克良将他举荐给陛下。方克良的母亲如今是鸿胪寺少卿，说起来跟母亲根本没得比，但是实际上方志茹却和平安郡王交好，方志茹的女婿郭绛现是沼州总兵，说起来他们家也不算小官宦。”
陈榭不屑的笑了一声，“不是小官但是小族。郭绛要不是当年陛下在帝山的时候看他有用，怎么可能有今天。他一个男人能做到总兵应该烧高香感谢陛下，我从前在街上遇见过郭绛的妹妹，整个一个村姑，上不了台面，怪不得连太学都入不得。还有方志茹，当县令好些年没有政绩提不上来靠着女婿上位，简直丢人。方克良我们之前在宴会上也见过，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不管陛下喜欢哪个女儿，都不能让这些人上位。”
陈优喝了口茶，“榭儿你就是沉不住气，有些话你心里知道就行了。陛下多疑，想要找他们的破绽又没有多难。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郭绛担任沼州总兵，和他一起共事的沼州刺史是宋国公之女秦勿月。”
“母亲是觉得郭绛有可能跟秦勿月交好进而结成联盟吗？”
“宋国公从陛下的生母宫怀叶殿下夺嫡的时候就一心辅佐，可以说是陛下登基路上最重要的人，如果能和秦家联盟的话，他们岂不就翻身了，不再会是你们说的小官小族。”
“我们也可以和秦家交好啊，秦家人也不傻，对比之下就会知道和我们才最有意义。”
陈优笑着摇了摇头，“榭儿，说你年轻你还不服。这朝堂之上最重要的就是有两派制衡，我们如果和秦家结盟，那还有谁能跟我们抗衡呢？我也说过，陛下多疑，如果内卫生事我们岂能逃脱干系？况且，从开朝开始我就发现我与宋国公政见不合，不然怎么会这几年来我们两家都没什么来往。”
“原来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们做臣子的自然是要看陛下的脸色行事，冉奇说了陛下偏爱二皇女，但是现在还看不出来，不如我们静静等待，过几年自然就见分晓。”
转眼已是永肃五年初夏，内卫府新进的五百人已经经历过了审查，剩余四百八十多人继续活动，他们渐渐的能够独立完成任务，于是被上官叶派往全国各地进行监视，一旦有人对朝廷出言不逊就会被抓起来严刑拷打，罪行严重的甚至被株连九族。
将近两年以来，秦勿月在沼州打理得很出色，宫葭下令将沼州分为南北两区，从地方调两名刺史同时过去管理，秦勿月得到升迁，回到朝廷出任中书侍郎，郭绛一同被调回朝廷，出任羽林卫右卫将军。
“陈侍中，听说秦勿月在沼州的时候反对内卫干预州府政事，后来还闹到了陛下那里，陛下了解了情况之后跟内卫府协调了，所以如今秦勿月和上官叶关系紧张。”史千月跟陈优说。
“秦勿月之前不是支持内卫府活动的吗？怎么突然就关系紧张了？”
“秦勿月确实支持内卫还在暗处活动，为陛下做事，但是如今陛下大举扩张内卫府，内卫府大阁领的官阶也从从前的正五品升至从三品，秦勿月认为此举不妥。”
陈优点了点头，“她会这么想也不奇怪，我想朝中也有很多人是这种想法。不过，他们还不了解陛下，我从陛下做皇太妹时追随起就觉察到陛下早晚会扩张内卫府。陛下跟先帝、文宗、世宗等都不同，她绝不会倚仗某一个或者特定的几个人来帮助自己统治社稷，她要的就是所有人的服从。”
“秦勿月难道是不了解陛下的性子吗？”
“她未必了解。宋国公应该是最了解陛下的人，不过如今回秦州休养，秦勿月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开朝功臣未必会花心思去揣测陛下的心。”
“那她要是触了陛下的霉头岂不就遭殃了。”
“呵呵，陛下也没有那么小性，她只是不容许别人侵犯她的权力，并非听不进臣子的建议。不过我想我们也是时候对付秦勿月那边了。”
史千月有些奇怪，“这是为何？”
陈优拉史千月在凉亭坐下，“你可见过二皇女景素殿下了？”
史千月歪着头想了想，“前些日子远远地看到了，不过没看清楚，景素殿下怎么了？”
“景素殿下如今也快两周岁了，活泼可爱，话也能说成句了。前几天我去养居殿的时候正好景遥殿下和景素殿下都在，同样作为母亲，我能明显地从陛下的眼神中看出她是偏爱景素殿下的。”
史千月听了皱起了眉头，“那可如何是好？如今两位殿下这么小陛下就表现出来，那以后……”
“是啊，而且我朝立贤不立长，不立嫡，两位殿下年龄差距也小，未来还真不好说。”
“我明白了。虽然陛下喜爱二殿下，但是只要二殿下背后没有依靠，未来也是不可能的。”
“没错，而且之前我已经确定秦勿月和郭绛结为联盟了，景素殿下认方大人为义父，那么郭绛就相当于她的姑父，早晚都会有一战。”
几日后，上官叶惊讶于侍中竟然会亲自到内卫府来，并且没有穿官服，只是穿着官宦平时穿的圆领便衣。
“不知陈侍中大驾光临，上官叶有失远迎，还请陈侍中见谅。”
陈优摆了摆手，“上官大阁领不必多礼。我今日既然穿便服前来，自然不用拘泥于官场礼节。”
上官叶笑了笑，“陈侍中里边请。”说着上官叶将陈优带到后堂，命人沏了茶两人分宾主坐下。
“下官想，陈侍中突然到访内卫府也不是没有事情的吧。”上官叶笑着看向陈优。
“不错，私人拜访言过其实了，毕竟我平时也没和大阁领有什么来往。我此次来确实有目的，其实就是想确定一下上官大阁领是如何看待现在的朝局的呢？”
上官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放下，“下官不过是听从皇命执行内卫任务，管理内卫府事宜，对于朝政并不是很了解。”
“内卫虽然只为陛下服务，但是也应该适时追随朝局方向，毕竟内卫府不会变，但是坐在紫宸殿的人会变。”
上官叶和陈优对视了一会儿，上官叶看向窗外，“紫宸殿的人再变我们也都只追随紫宸殿里的那一个人。”
“大阁领此言差矣，每个人对于内卫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一个掌权者她反对内卫府的存在，大阁领觉得会怎样？比如说先帝时候，刘昴曾极力反对内卫府的存在，克扣内卫府钱粮，我想那时候大阁领应该也知道吧，虽然是你师父当大阁领。”
上官叶轻轻笑了笑，“您是指秦刺史的事吧。秦大人确实对陛下扩建内卫府有意见，但是不代表她反对内卫的存在。我知道现在朝中您这边和秦大人是对立状态，但是很抱歉，作为内卫府大阁领我不可能参与党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