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卫灵源叩头。
卫灵源出去准备后，玉奇叫住韩秀萱，“虽然卫灵源看起来不像在说谎，但是她们一家都是阴险狡诈之辈，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让他们算计了，更不要放跑她们。”
“是。”
韩秀萱和卫灵源奔驰在去西门的路上。
前面就是城门了，进出拥挤，整个队伍放慢了脚步。
“卫大人，我们为何来西门。”韩秀萱看着身边的卫灵源，她好像有些忧愁。
“我了解我母亲，她劫走灵润，两人在中原走投无路一定会去吐蕃，她在那里有熟人。”
出了城门几百人开始飞驰，扬起阵阵灰尘。
此时卫烨和卫灵润正驾着一辆马车向西南疾驰，然而马儿也需要休息，她们只好暂时停下来歇息。
卫灵源远远地看到了那辆马车于是停下了脚步，“那个应该就是。韩大人可否带人潜伏在两侧，不要被她们发现，我独自过去跟她们说话，等我发出信号再出来。”
韩秀萱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卫大人，素闻你机敏灵活，这可不要是个圈套才好。”
卫灵源苦笑一下，“韩大人放心，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如何下圈套？我们三个不可能打得过你和五百精兵。”
韩秀萱点了点头，让手下士兵分散来潜伏在草丛中，她自己飞身上了一棵树近距离观察情况。
“母亲，灵润。”卫灵源的声音出现在了卫烨和卫灵润的耳中，她们受到了惊吓但很快就缓过来了。
“灵源？！你怎么在这里？”卫烨站起来。
“怎么？母亲带着妹妹离开中原都不打算带上灵源吗？”卫灵源微微笑着走近她们。
“不，不是，只是我不知道你身处何处，是否有危险。”
“呵呵，明明我和灵润都关押在天牢，只是不在一个牢室。”
卫烨此时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卫灵润在旁边说，“姐姐不要责怪母亲，是当时守卫森严，我们没有时间去寻找。”
“我在和母亲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卫灵源收起了微笑冷淡的呵斥了卫灵润，卫灵润也无话可说只好闷声闭嘴。
“灵源，你不要怪我们，实在是时间紧迫，你也知道现在宫玉奇胜了，我们都是逃脱不掉的。”
“所以你选择了灵润而不是灵源，对吧？”
“灵源，你这孩子……”
“罢了，反正从小到大都是灵润是你心头肉，而我则像捡来的，空占了个长女之名。”卫灵源绕着卫烨和卫灵润踱步，“也难怪，灵润是个美人胚子，谁见了都喜欢。”
卫灵润羞红了脸，十多年前曾经勾引卫灵源的未婚夫，最终导致卫灵源婚事告吹，男方羞愧自尽，卫灵润则逃到南方去做地方官，多年未回京。卫灵源这话可不是为了夸赞她的美貌，而是讽刺她无耻。
“姐姐……你想要什么，想要怎么训斥我都行，但是我们先离开中原再说好吗？”
“那可不行，我卫灵源在中原官居尚书，为何要去那贫瘠之地受苦？”
“那你过来是干什么来了！”卫烨震惊的看着她。
“当然是行使我作为一个中原臣子的义务，捉拿反贼归案。”卫灵源停下脚步背着手站在卫烨面前。
“你在说什么？你已经背叛了宫玉奇，她不可能原谅你。”
“是啊，母亲可能不信，不过灵源从不说谎。这样吧，母亲你只要承认你对灵润偏心，当年在处置灵润勾引我未婚夫婿一事上有失偏颇，灵源就放过你们。”
听到这里韩秀萱有点着急，但还是按下心来守在上面。
卫烨看了看四周，“灵源，开玩笑不能开的太过，你若是真的是宫玉奇派来的为何没有一兵一卒？罢了，我们走，灵润。”
“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何您一直偏心灵润，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了吗？”
卫烨沉默了片刻，“你就这么认为好了，不要再说了，要是走就快和我们一起，不走就别浪费时间。”
卫灵源笑了笑拍手为信号，四周出现了禁军，韩秀萱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吓得卫烨和卫灵润向后退了一步。
“灵源！你真的……”卫烨怒视着卫灵源。
“我早就说了，我官居尚书为何要去那贫瘠之地，母亲不信我。”
“你就算投靠了宫玉奇，她也不会饶过你！”
“是，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她的人，但至少我不会比你们死得惨。”卫灵源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
“你这个不孝女！”
“哈哈哈哈，不孝女？女不教，母之过，我会不孝都是因为受到母亲英明的教育。”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她老人家唯一的心愿就是暮年回归天山。”卫灵润在旁边说。
“灵润，你告诉姐姐，天山在哪，你们不是要去吐蕃吗？啊？！母亲，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把我卫灵源放在眼里！你的世界里只有你乖巧听话的次女卫灵润！死到临头，想让你承认当年的错误你都不肯！好！你们既然这么相亲相爱就一起下地狱吧。”卫灵源甩着袖子背过身去。
韩秀萱知道她不打算再管了，命令手下去抓住那两人，虽然还挣扎，但是不可能逃脱。
“灵源！我可是你娘！我养你长大，你还想要什么？！”卫烨边喊着边被拖着带走。
卫灵源擦干眼泪，“我不想要什么，只是要你一个忏悔。”
韩秀萱走过来，“卫大人，刚才你空头许诺，太危险了。”
“放心，我知道她不会道歉所以才说的。”
回了京城，玉奇审问了卫烨一番，没有什么结果，命令刑部量刑，最终决定处卫烨和卫灵源死刑。卫灵源戴罪立功，免去死罪，流放充军。
“卫灵源！快点走！你今天该出发去安西了。”一个狱卒走到卫灵源的牢房内，刚一看就吓了一跳，“啊！！来人呐，有人自杀了！”
靖原五年五月初一，卫灵源服毒自尽，时年三十九岁。
韩秀萱跟玉奇汇报了卫灵源母女的情况，玉奇叹了口气。
“人的心没有不偏的，但是对待同样是自己生的孩子不能像卫烨那样啊。”
“陛下有所感悟。”韩秀萱笑着说。
“是啊，昨天御医来诊脉说朕又怀孕了，偏偏是在这个忙乱的时候，不过，这是天意。”玉奇笑了笑。
“恭喜陛下！是哪位大人的孩子？”
“博云的，他乐得不得了，听说傅巽也很高兴，在家里庆祝呢。”
“那是自然，有个外孙是皇子，谁家不高兴。”
玉奇微微笑了笑，“霍家人呢，也该处置一下他们了。”
天牢内，有几个狱卒正在窃窃私语，随后有人拿着裹尸布过去霍瑾丹旁边的牢室，霍瑾丹有种不祥的预感，走上前去。
“劳烦问一下，是谁死了？”
“一个男的，长着胡人的面孔，好像叫什么宣，是那个逆贼宫梓平的儿子。”
霍瑾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喘不上来气，“他……为什么，怎么死的？”
“为啥我哪知道，也不知有什么看不开的，不知从哪得来的毒药喝了死的。对了，这有一张血书，你认字你看看吧。”
霍瑾丹接过狱卒扔过来的血书，“呼儿宣一世无能，上不能救父母，下不能护妻儿，在中原是个该休弃的丈夫，在室韦是个该唾弃的男人。父母既然归天，没有苟活之理，对不起的人是瑾丹和璀儿，原谅我这个无能的人，来世再见。”
霍瑾丹悲痛的哭了出来，虽然她和呼儿宣谈不上爱的轰轰烈烈，特别是在知道他们其实是堂姐弟之后，但是毕竟是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又是独女的父亲，再加上如今霍家败落，百感交集，痛不欲生。
玉奇提审了霍瑾丹霍瑜丹姐妹，霍瑾丹尚且沉浸在丈夫自杀的悲痛中，目光呆滞。
“陛下，臣之前投降的时候陛下曾经答应过臣饶过母亲和姐姐，希望陛下遵守诺言。”霍瑜丹看着玉奇。
玉奇点点头，“朕没忘，你帮了朕很大的忙，朕不杀霍水潜和霍瑾丹。”玉奇说着看向失落的霍瑾丹，“朕知道你深陷悲痛，但是朕记得你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呼儿宣走了，如果你也想不开她本该愉快的童年会很痛苦。”
霍瑾丹没有答话只是怔怔的点了点头。
玉奇叹了口气，回头看向霍瑜丹，“你大姨的罪朕是不会放过的，因为中原的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死罪难逃。”
“是，臣明白，只是……”霍瑜丹看向了霍瑾丹。
霍瑾丹貌似清醒了一些，“我没关系，是她自己犯下的。只是，臣有一个请求，在她临死前能不能让我去看一眼她。”
玉奇虽然当初利用了霍水源和霍瑜丹的关系，但是这种事霍瑾丹还是很痛苦的，她也能明白，血浓于水，“好，朕知道了。”
“谢陛下。”
莫均公子自从回宫后一直住在以前成亲前居住过的宫苑，玉奇带人走过来看望他。
“舅舅身体还好吗？”
“多谢你惦记着，我还好。”
玉奇看着苍老了不少的莫均，“舅舅，霍水源死罪已定，她说想见您。”
莫均听了沉默了很久，“是吗？那我就去看看她吧，毕竟三十多年的夫妻。”
玉奇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缓缓离开了莫均公子处，路过鲁候山的居所时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于是悄悄走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