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亏了赵大人。”
赵直苏笑着摇了摇头,“不必挂怀。对了,恪儿说你们俩在郊外偶遇了,还说你要去府上学习香薰制作,可有此事?”
“是,就是昨天的事,因为我一向不擅长这个所以想向赵公子请教一番。”
“很好,今日无事的话你就可以去府上,恪儿在家。”
“是。”
秦泓此时正好快要赶回京城了,就有秦家的仆役过来迎接。
“母亲如今在家吗?”
“大人在朝廷办事,说晌午后再回来。”
秦泓点了点头快马加鞭回到了秦府,就有秦学郦的幕僚向她汇报了刘昴官复原职的事情。
“小姐好像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说话的人是太常寺少卿闵金岩,她是秦学郦的老乡,从秦学郦发迹开始就一直追随。
“没什么可惊讶的,刘家势力未断,只要刘昴回来有什么事做不成?况且这件事说不定就是陛下自己的意思。”
“陛下自己的意思?那个刘昴可是跟人私奔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陛下会重用她?”
“陛下才不会管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呢,现在朝局是我们这边过于强大,陛下难免忧心,这样也好,平衡一下,陛下也不会把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边。”
闵金岩低头想了想有道理,“小姐果然不一般,在安北可还好?”
“多谢闵大人记挂,秦泓一切都好。母亲最近在朝廷还顺利吗?”
“秦大人一切顺利,就是前段时间陷害刘畦的事情没进行好,所以现在为了避嫌都不和傅家来往。”
秦泓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母亲是太着急了,不过还好陛下没有过多怀疑。”
“是。”闵金岩见秦泓有些疲惫,“小姐多日劳顿,还是回后面休息吧,我这就回府了,等大人回来了我再来。”
“好,闵大人慢走。”送走了闵金岩秦泓回到了房间休息,贴身婢女红螺端了两盆热水进来让秦泓洗洗风尘。
“最近这个闵金岩常来吗?”秦泓擦脸的时候问红螺。
“好像经常来的,大人也很中意她。”
“她是不是有个儿子,年龄和我相仿?”
红螺微微点了点头,“嗯,那位公子还来过府上,好像也就十八九岁,长相奴婢没看清楚,穿着倒是很干净利索。而且,那天奴婢和几个姐妹一起去大人房间打扫的时候听见大人和老爷谈论您的婚事。”
秦泓冷笑了一声,“我一猜就是,无事献殷勤。你有没有听见母亲或父亲对这件婚事有什么看法?”
“这事大约是大人主导的,那个姓闵的大人自然愿意得很,那位公子老爷也见过了,并没有什么意见。”
“是吗?你去查查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就算我不能主导自己的婚事至少也应该先了解一下对方。”
“是。”
红螺出去后秦泓叹了口气躺下睡觉了。
皇女院。
怀廷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过来了,正想像以往一样随便听听就出宫的时候突然瞥到下面多了一个人,“怎么多了一个人?是谁,抬起头来。”
刘昴应声抬起头来,“臣刘昴官复皇女宾客,再度服侍殿下左右,臣之幸也。”
怀廷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个敢于对抗自己的人又回来了,“哼,原来是你啊,竟然又回来了。回来了正好,一会儿上完课就和本宫一起出宫去。”
“殿下,皇女出宫都有定例,一个月只许两次,并且需要得到陛下许可,陛下不在至少要得到正宫大人许可,不知您得到了哪位的许可了吗?”
怀廷撇了撇嘴,“你这家伙回来了就是麻烦,本宫没得到又怎样,我说出去就出去!”
陈也轩见状忙上来制止,“罢了罢了,现在是讲课时间,至于一会儿要不要出宫等上完了课再说。”
一个时辰后,陈也轩终于像对牛弹琴般的讲完了课,怀廷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张治凡,我们走!”
刘昴见状起身走到怀廷面前,“殿下,没有陛下允许不得出宫,若是您实在想出宫为何不去养居殿得到陛下的许可呢?还是说,殿下想要出宫见的人身份过于低贱怕入不得陛下的眼吗?”
怀廷气的涨红了脸,“要你管!你要是敢去告诉母皇,我回来就让人抽烂你的皮。”
刘昴弯下腰逼近怀廷,“您真的以为您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陛下不知道吗?”
怀廷一惊,“你说什么?”
“您应该知道,陛下的内卫遍布天下,您的行踪陛下早知道了,就等着您自己认罪呢,那么在此之前是否可以让臣知道您出宫究竟是为了见谁呢?”
怀廷愣了愣,只好说出来,“就是东城那个戏班子里的一个小戏子名叫桃官的。”
“一个小戏子这么得殿下的欢心,臣也想一起去看看呢。”
“哼,你刚才不是说我出宫要得到母皇的允许吗?这会儿你又不用了?”
“既然做了宾客,就要时时陪伴殿下身边,今天陛下忙着处理西南军务恐怕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不如等回来再请罪。”
陈也轩听了这是刘昴也要跟着出去忙走过来,“刘大人,陛下让你规劝殿下,你怎么也跟着出去胡闹了?”
“陈太傅放心,我这次跟殿下出去就是要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这样也不用劳动陛下亲自管这件事,闹得大家不宁。”
陈也轩见她颇有信心也就不管了,“好吧,出去注意安全,张少保也跟过去。”
怀廷一行人偷偷出了宫,怀廷看样子很焦急的策马向东城奔去,刘昴和张治凡也不得不跟上。
到了那边,正在演戏,怀廷所说的那个桃官似乎正在台上演出,戏院的人都认识怀廷了给她领去了最好的位置坐下,并上了一些果盘。
“殿下的身份没有暴露吧。”
“当然,你以为本宫傻吗?他们只是认为我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而已。”
“那位桃官现在台上演什么角儿?”
怀廷向台上指了指,是在角落里打杂的一个小角儿,刘昴看了看,长得还挺清秀的,看身高样貌也就和怀廷差不多大,“您经常来这里给桃官捧场,不知道对他是好是坏。”
怀廷听了这话猛的回头盯着刘昴,“你什么意思?”
“臣是觉得这位桃官长相清秀,一般的培养再加上自己努力也会成为一个名角儿,如今若是他在同期其他人里多得到别人的捧场,会不会受到排挤,他自己会不会骄傲自大,反而变得像方仲永一样了呢?”
怀廷怒视着刘昴,“做戏子做到最高级又怎样?!还不是被你们瞧不起?本宫是要把他赎回来,留在本宫身边!”
“殿下此言差矣,您把桃官收在身边能做什么呢?宫女内官一般都有定制不可随便入宫,要说采纳侧室对您来说太早了,陛下绝对不会同意的。退一万步讲,陛下同意了,桃官留在您身边了又如何?他是一个有唱戏天赋的人,在宫中没有发挥的地方,只能默默无闻,您觉得他会快乐吗?您会喜欢桃官就是因为他在舞台上的样子,进了宫您还会继续喜欢他吗?如果不的话,您就是始乱终弃……”
“够了!你到底要怎样!”
刘昴蹲在怀廷身边,“殿下,戏子做到最高级并不是没有其他出路,十几年前名震京城的名角儿柯云瀚在红极一时的时候激流勇退,用得来的银钱在城北买了个大宅子和几百亩的土地,虽然他自己依然被人说是优伶,但是他的女儿却通过科举考试成为朝廷官员,谁还能瞧不起他家?殿下若是真为桃官好的话,就隔几个月过来看看桃官的成长,眼看着他成为名角儿的一天,而不是想要把他赎回宫去。”
怀廷嘟着嘴思考了半天,拍了下桌子,“罢了,如果母皇知道我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牵连这个戏院,那样就害了桃官,本宫下个月能出宫的日子再来吧。”怀廷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扣在桌上,“刘昴,你去把这块玉佩亲自交给桃官,就说以后本宫不能常来了,希望下次看到他的时候已经不是打杂的角色了。”
刘昴笑了,“是。”
张治凡见了这状况也很高兴,领着怀廷先出去了。
刘昴拿着怀廷给的玉佩去了后台,“哪位是桃官?”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走了过来,在舞台下看这孩子感觉比在上面还要清秀,只是可怜了应该是出身不好家里卖给了戏院,“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前些日子总来看你的那位小姐的随从。”
“啊,那位怀小姐,我看她今日也来了,怎么先回去了吗?”
刘昴将玉佩放在桃官手心,“小姐从今天开始家教要开始严格起来了,恐怕不能总过来,她托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就像您能总见到她一样。还有,小姐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能看到桃官在舞台上饰演别的角色。”
桃官点点头将玉佩收到怀里藏起来,“请您转告怀小姐我会的,我的目标是名角柯云瀚,等我到了那天一定亲自请怀小姐过来看戏,您也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