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呀?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第一眼醒来,便见一个白胡长须的老者坐在床前,望着自己,于是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用着稚嫩的语气问道。
老者抬手抚须,点了点头,不回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善水!”躺在简易竹床上的小女孩爬了起来,大声的回答道,眼神一转,随即想到了什么,“我娘亲呢?”
白善水张眼在这不大的房间里看了一圈,除了自己和眼前这个老爷爷就什么人都没有了,她的娘亲呢?娘亲呢?想到这,小女孩从床上跳了下来,往外跑。
老者见状,不闻不问,起身望着白善水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入眼间,全是白色,十里白雪,白善水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
“娘亲!娘亲!”对着茫茫白雪,白善水大声呼唤着。
娘亲说要带她去找爹爹,为何醒来不见娘亲,娘亲呢?
“娘亲!”
不知跑了多久,白善水终于无力的跌倒在地,嗓音因被灌进了冷风而变的沙哑。
但她依旧不放弃的唤着,眼底露着希翼,似乎在下一刻,这白雪尽头就会出现娘亲的身影。
“娘亲……”
终于嗓音发不出声音了,头顶的雪飘的妖娆,白善水的不禁觉得眼皮沉重,最终慢慢沉睡过去,可冻红的小手依旧死死的攥着,唇微微张,哪怕发不出了声,还依旧唤着她的娘亲。
白雪里,小小的她躺在哪儿,身后是她的一串串小脚印,引的白雪里寻她而来的他眉心一蹙。
莫一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小小的脚印,走近白善水。
白雪里一团粉红的她,让十六岁的莫一然心头一紧,美目本是无情但在这一刻染上一丝心疼。
“六皇子,让奴才来吧!”在后撑伞的下人,见莫一然弯腰将雪地里的孩子抱起,便低声说道。
莫一然似乎没有听见似的,抱着小小的白善水往回走,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一身白衣,恰失三分色。
昏迷中的白善水,眉头皱起,在这冰天雪地冷的她往莫一然怀中蹭了蹭了,寻得一处温暖。
这一小小的举动,惹得莫一然嘴角牵动,笑意浅露出来,不禁让院中正盛开的腊梅花失了色。
“师父……”
屋内案桌上,一顶香炉,青烟袅袅,床榻上的白冬祭,喃喃自语道。
“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
“师父。”跪在白衣老者面前,她甜甜的叫着。
但就在这时,一记响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把睡梦中的白冬祭给弄醒了。
一睁开眼,入眼便是熟悉的环境,但没有师父。
原来是梦,白冬祭在心里一声轻叹,她下山已有一段日子了,不知师父还好吗?
“冬祭姐姐,你醒啦!”这时屋多了声音,白冬祭这才回过神,抬眼看去,是杏儿。
“冬祭姐姐,你还好吗?”杏儿将手中参汤放在桌上,便转身向白冬祭走去,关切的问道。
见杏儿问自己话,白冬祭摇了摇头,掀起覆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床,她不是在朝阳殿为那昏君治病吗,怎么在这躺着了?
杏儿一见白冬祭这一问三不回,顿时以为白冬祭身体出了什么毛病,立马冲到桌前,端起她带来的参汤,走到白冬祭的面前说道,“冬祭姐姐,这是小姐吩咐的,你赶紧喝了,补补身子吧!”
前日她躲在花丛里待白冬祭回来,却不曾想等来的是皇上被刺的消息,好在自家小姐没事,不过也是辛苦了冬祭姐姐,一夜未眠救治着皇上,直至倒下,这不一听说,冬祭姐姐被抬了出来,小姐便是让她熬了汤,过来看看。
“杏儿这是什么?”白冬祭眉头一皱,眼底疑惑的看着案桌上香炉旁放着的小白瓷瓶问道。
这个白瓷瓶似乎没见过呢!
“白姑娘,皇上,皇上醒了!你赶紧看看去吧!”
正在这时,杏儿还没来得急回答白冬祭的问题,这屋外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个太监,喘着大气的说道。
听言,白冬祭也顾不得那突然多出的白瓷瓶,便提着裙子,跟着太监身后,前往朝阳殿。
不一会,白冬祭便是赶到了朝阳殿,此刻左尘的床边已是立着许多人,匆匆扫眼看去,说的上话的妃子都在。
白冬祭也来不急去一一行礼了,便是略施小礼,便越过众人为左尘把脉。
这时白冬祭才看清左尘的面色,虽说依旧毫无血色,但是这呼吸已是平稳,想到这,白冬祭伸手翻开左尘的眼皮,眼球已无黑色,想必他的毒都解了。
白冬祭的这一番动作,让在旁等着消息的人都是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了。
“白姑娘,皇兄他的手刚刚动了,皇兄他是否能醒过来?”立在一边的左墨,眉头皱起,轻声问道。
原本他在城墙处与杨姜讨论着,关于这个刺杀事件,不料,宫里来人说,昏睡一日一夜的皇兄醒来,可当他一来,皇兄便又是昏睡过去,只见手指微动,不知这是否是好的现象。
“近日皇上只需安静修养即可,皇上身体已是无碍。”见左墨担心,白冬祭便垂帘答道。
“无碍!那皇上为何没有醒来?本宫看你就是信口雌黄,来人给本宫拖下去!”立在一旁的仲艳,眉眼一怒,挥袖道。
这一声令下,白冬祭顿时懵了,看着眼前美艳的皇后,竟成了一个要自己命的人,白冬祭眉头一皱,看去道,为自己辩解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凭证说奴婢是信口雌黄?”
白冬祭的回顶,是仲艳意想不到的,但这一声顶撞,更是让她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抬手便是欲要掌掴白冬祭。
“住手!”突然一声冷呵声在这压抑的寝殿内响起。
这个声音……
本是看着龙床之畔这出好戏的众人,皆是惊恐的抬眼看去。
本是昏迷中人,竟然在这一刻醒来了,深不可测的眼睛正盯着扬在半空的玉手,面若冰霜。
“朕的人,什么时候轮到皇后动手了?”
虽是轻声疑问,但这字字暗透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