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找东西？”
听完元的汇报，乐璃忽然插话问道。
元不太确定乐璃对此事的态度，但
还是对她点了点头：“你能感觉到吗？就是和我的气息有点相像，但更加原始、还混杂了一些其他人留下的气息。是宇宙诞生遗留下来的痕迹。”
“宇宙诞生……”乐璃似乎陷入了沉思。
元也不指望乐璃发现什么线索，毕竟乐璃的专长在因果律，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乐璃就能感受到这片天地里的因果叠加陷阱，却完全没有发现宇宙遗迹的波动。
但乐璃却出乎两人预料，很快开了口：“……遗留？可是，那个世界明明正在诞生啊。”
乐璃伸手一指，两个人都很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先前被乐璃的精神力穿透过的星辰，也是墨岚陷入轮回时不断回收他的核心。
也是乐璃说了，他们才注意到，星辰内部似乎正在生成一个全新的空间。
元很快把感知伸了过去，而后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怪不得波动很微弱，也很均衡，原来这个宇宙还在诞生的过程中，而且一直都在‘太阳’内部，波动落到地面的时候几乎就是均匀的了。”
墨岚则蹙起眉头：“刚刚……就是这个东西，阻止我回忆进入这片空间前的事情，而且束缚我不断地重复轮回的过程。”
乐璃马上目光一变，对那颗星辰露出了凌厉的敌意。
墨岚伸手给小姑娘顺了顺毛：“不过宇宙诞生的过程中消耗很大，宇宙本身不可能有这样强大的意志和力量。恐怕，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这一切。”
“神明？”元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性很大，“可是之前在我那里就出bug了，还把萧麟卷了进来，这可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会犯的低级错误。”
乐璃接受了墨岚的安抚，有些不甘地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跑出去再给那个大家伙一剑。
不过听到元提及“神明”这个词汇之后，她的神色又动了一下，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怎么了？”墨岚马上就注意到了乐璃的小变化，低头问道。
“那颗星星……是神明吗？”乐璃有些迷糊地看着他，“可是，那颗星星不和我说话。有人拦住了它。”
元神色一禀。他也知道乐璃在星辰之力上的特殊能力。如果乐璃觉得有人阻碍了她和正在创造新世界的这颗星辰对话，那么肯定是神明的意志在作祟。
这不是完美还原了世界诞生之初，宇宙意志被神明禁锢控制的状态吗？
不过按照刚刚的剧本，通天塔原本的设定里肯定不是让他们看到现在这一幕。
它原本的目的是让进入空间的人因为自己“神明”的身份发生内斗，为了自己的执念不择手段，最后试图吞并新诞生的世界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目标。
一旦有人这样做、并且成功了，就相当于认同了神明的观念，被洗脑成功，变成神明同化分身的备选——只要神明愿意，就随时可以把他们变成“神明”——的一部分。
但现在剧情显然没有按照通天塔原本的状态走，事情的发展反而把通天塔的目的全部暴露了出来。而这样的发展就连被规则束缚的神明也无法再逆转挽回。
元看向墨岚，见对方没有特别的反应之后，很快把心思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情身上。宇宙诞生的全过程显然比宇宙诞生遗迹更能让他完美掌控世界之力，他可不会白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乐璃和墨岚都安静地看着星辰内部宇宙逐渐形成的模样。
谁也没有出手解决那个缠绕在宇宙意志之上的神明之力，反而都在揣摩神明力量究竟在那些地方对这个世界进行了入侵和改造——这有利于他们用逆反的方式再把神明力量驱逐出去。
通天塔是神明的骗局，又何尝不是这个世界的宇宙意志最后翻盘的赌局？眼前这一幕不可能是神明拿出来演示给他们看的，那就只可能是宇宙意志暗藏下来的记忆。
要么变成神明的走狗，变成神明的骨肉，要么，成为神明的敌人、这片宇宙的守护者。
选择已经摆在面前。
墨岚摇了摇头：“对别的闯塔人来说可能的确有诱惑力，但对我们来说其实真的没什么好选的。
“哪怕没有身为这个世界土生土长之人的自觉，已经拥有比肩神明之力的人也不可能选择成为神明这种层次的附庸。”
元一听也没毛病，就是这话放在其他人面前实在太装逼了一点。不过墨岚在别人面前也基本是个不开口的主儿，实在没什么好顾忌的。
只能说神明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世界居然会诞生这样两个人，不仅钻了他设定规则的漏洞而成为了神选者，并且违背他的意愿相爱，最后又领悟得到了超越他的力量……
如果神明知道发生了这么多，大概会被气死。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神明还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变故，只是让他留下的规则继续束缚这个世界的运转，才会在通天塔内留下如此巨大的漏洞。
以至于他们现在如此平和地围观了神明插手宇宙诞生的全过程，并且在故事结束之后得到了宇宙意志的恩泽。
元和墨岚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乐璃被波动触及之后忽然失去了意识，闭着眼睛倒在了墨岚怀里。
不过他们都没有慌乱，因为这是这片空间崩溃前把记忆还给闯塔人的征兆。
“宇宙意思，和……世界之源。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区别？”
元在看完了宇宙诞生的全过程之后，忍不住出声自问道。
他并不是宇宙诞生时就产生的意志，他是这个世界的生灵共同愿望的集合体。但他掌握的却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反而是宇宙意志存在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独立生成一个人格的迹象。
“它是物质，你是精神。没有生命的世界依旧客观存在着，但它并不能称为‘活着’。而有生命的地方才会有精神诞生。”
墨岚抱着自己家小姑娘，看向宇宙诞生演化后仿佛被按下静止键的那颗星辰。
通天塔没有新的动向。显然是面对眼下的情况，他并没有对应的应急措施，把自己和闯塔人都卡壳在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