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高抛低吸的运作,马晓强眼看着账上的资金雪球般越滚越大,他兴奋地在安然面前晃来晃去,说,“阿惠姐,你知道我们现在账上有多少钱了吗?”
“有一个亿了吧?”安然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
“是1.3亿啊!发达了,我们发达了!我们庆祝一下?”马晓强说。
“还没到可以庆祝的时候。”安然说,“我要继续用这笔钱去押杠杆,这样我们可以撬动六七亿筹码,我就不信,这次还不能把小塘之春幕后大股东逼出水面。”
马晓强瞪大了眼睛,像个泄气的气球,瘫软在沙发上。他有气无力地说,“阿惠姐,要不要玩这么大啊?一点后路都不留,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跳楼都平不了仓啊!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了。”
“马晓强,如果你想过安定祥和的生活,你随时可以退出,我支一笔钱给你,你出去做点小买卖,好好过日子。”
马晓强哭丧着脸,说,“阿惠姐,人家只是担心你。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马晓强,你听好了。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在股市捞一笔钱发财,这个初衷你要记得。”安然正色道。
“我知道了。”
“今天周末,你帮我约一下吴林晚上出来吃个饭,约好了在北海渔村定个包间。”安然吩咐马晓强。
“好的。”马晓强。
晚上,安然和马晓强来到北海渔村吃饭。马晓强点了一条澳洲龙虾刺身,安然见那龙虾的须还在抖动,感到一阵不适,她问马晓强,“为什么要点这道菜?”
马晓强说,“那小子特别喜欢吃刺身,这次听说我们要请他,一点不客气地提出想吃龙虾刺身。”
安然叹了口气,对马晓强说,“你帮我点几个清淡的素菜,我见不得这些荤腥的菜肴。”
正说着,吴林推门进来,见到安然,故作绅士地欠了欠身,“抱歉,我迟到了。小姐,去拿瓶XO,我自罚三杯!”
马晓强连忙起身做介绍,“吴总,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阿惠姐。阿惠姐,这位就是小塘之春技术部总监,吴总吴大哥。”
“吴总您好!”安然矜持地伸手轻轻地与吴林握了握。
吴林说,“我应该怎么称呼您?总不能跟着马老弟管您叫阿惠姐吧?您这么青春貌美的小姐,我不敢叫老了呵。”
安然说,“你就叫我惠小姐吧,我也就是一个闲人,给小马在背后当当参谋和后勤部长罢了。其实名字也好称谓也罢,无非就是一个符号,没什么实际作用,还有什么比我们之间互利互惠的合作更真诚,更动人?对吧?”
“对,对对!说的太好了,惠小姐。”吴林说完,见服务员托了一瓶XO进来,满脸春风地说,“龙虾刺身配洋酒,是我的心头好。今天让马老弟还有惠小姐破费了。”
说完举起杯自己先灌了三杯。马晓强连忙拿起公筷替他夹了几片刺身蘸了佐料放在他的碗里,说,“趁新鲜,快尝尝。”
吴林眯着眼睛吧唧吧唧咀嚼几下,一脸的陶醉。安然心里说了声“俗物”,掏出一根纤细的薄荷女士香烟刁在嘴里,马晓强见状,连忙掏出打火机替她点火。
安然别过脸吐了个烟圈,不愿再看吴林。
好在很快,她要的几样清素小菜也陆续上来了。
她给马晓强丢了个眼色,马晓强会意,待吴林吃喝得心满意足了,连忙说,“吴总,我们做证券的,也需要经常到目标企业做实地考察,你知道,我们毕竟投入的是真金白银,如果不了解一个企业的真实情况,我们是不敢随意乱投资的。”
吴林半醉半醒地说,“马老弟应该清楚,我只是一个搞技术的,你们想了解企业运作情况,应该找销售部或财务部的人更合适啊。”
安然说,“其实,了解一个企业的情况未必一定要通过财务报表和销售状况,这些都是公开的,谁都能看到,如果他们要造假,我们能弄到的也不可能是真实的。反而技术部门和生产部门甚至采购部门掌握的信息,更能真实准确地反映企业的真实状况。”
吴林说,“那么,你们想从我这儿获得什么?”
马晓强鼓起勇气说,“当然是技术配方了。”
吴林蹭地一下站起来,“不可能!别说我并不掌握核心技术,就算掌握,我也不可能偷出来给你们,你知道吗?这是职业犯罪!被公司发现是要坐牢的!”
安然抿着嘴轻蔑地笑了一下,说,“吴总稍安勿躁,凡事有商量,不行谈到行嘛。”
“这事没得谈!”吴林果断地说。
安然又给马晓强使了个眼色,站起来说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继续吃。”
说完施施然走出包间。
马晓强又给吴林倒了半杯XO,吴林推开酒杯说,“不喝了,再喝就得在这儿过夜了。一会儿家里母老虎该来电话催了。”
马晓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吴林面前,神秘兮兮地说,“你就给嫂子说,在外头从事第二职业了。”
吴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文件袋,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估算出大概的数目。马晓强从他的神情看出,此刻他内心一定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吴林把信封推回马晓强面前,低声说,“马老弟,不是老哥我自命清高,确实是不知从何入手啊,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核心技术是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
“是谁?”马晓强问。
“就是我们老板!”吴林说。
“不管将来咱们有没有机会合作,这个你都拿着,就算是小弟孝敬大哥的一点心意。如果能把贵公司的主要原材料名单提供一份给我们,以后这个礼物,我们老板不会吝啬的。”马晓强说完再次把文件袋又推到吴林面前。
这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马晓强迅速把文件袋拿起来硬塞进吴林的背包里,吴林惺惺作态半推半就一番,见安然进来,就不再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