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吃完了馄饨,正在伸着舌头舔手里那只一次性塑料碗。
安然朝他点点头,说,“重生,来,到姑姑这儿来。”
重生怯生生地走过来,安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问,“重生,你跟金华表姑到乡下去住一段时间,好吗?”
重生听了,摇摇头。
“乡下可好玩了,有稻谷,有菜地,还有蝴蝶。”安然又说。
“我想和同学们在一起。”重生说。
“到了乡下,有很多新同学和重生做朋友。”安然引.诱地说。
重生还是摇摇头。
安然说,“重生乖,去给姑姑倒杯水,好吗?”
重生点点头,走到茶几旁,按了一下烧水壶的开关,接了半杯开水,回到安然身边递给她。
安然接过水,听到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她对重生说,“到门边去,问一下是谁?不认识的别随便开门。”
重生朝门那边跑去,就听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我,金华!”
重生听出来了,连忙打开门。
莫金华连忙闪身进来,后面跟着沈伟。
沈伟见到安然,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安然身边,疑惑地问,“你真的是安然?”
安然点点头。
“怎么证明?”
安然虚弱地说,“呼叫小飞侠,我是小西瓜,我是小西瓜。”
沈伟听了,激动地抓住安然双手,说,“真的是你?你真的是安然?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不一会儿,他又问,“那我之前见过柯一生身边那个长的和小时候的安然一模一样的美女是谁?”
“应该是我的孪生姐妹吧。”安然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这么急着找你,是有事求你。”
“你现在这么虚弱,等把身子养好了再说。”沈伟道。
安然对莫金华说,“表姐,你打开我的行李箱,里面有个钱夹子,帮我拿过来。”
“好的。”莫金华应声道,她麻利地打开行李箱,找到一只精致的钱夹子。递给安然。
安然颤抖着拉开钱夹子的拉链,挑出其中一张银联卡,递给沈伟,说,“这里面是五百万,我想买杨大坤今后大半本子躺在医院,和马晓强做个伴,也不至于一个人太孤单了。”
“安然,这忙我可能帮不上了,我又不是黑社会。”沈伟连忙摇头摆手。
“我知道,沈莹现在不同往日,傍上了副市长秦松,如今更是好风凭借力,成了上市公司小塘之春董秘。你自然是看不上那点毛毛雨的。”安然说。
“别这这么说安然,我是我,我妹是我妹。我一大老爷们难道还指望依靠女人吃软饭啊?”沈伟说。
安然再次把卡塞进沈伟的口袋里。这次沈伟没有推辞,他问,“安然,我很好奇,你哪来那么多钱。”
“投资股票。”安然说。
“看来你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啊。如果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能不能跟着你炒股票?”沈伟问。
“当然可以。”安然爽快地回答。
“那好吧。这个我就拿着了。”沈伟挥了挥手中的银联卡,“安然,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
安然点点头。
沈伟离开后,莫金华不无担忧地说,“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报复那个杨大坤?难道不怕引起警察注意吗?”
“就是因为留着他们是个隐患,我才不惜冒险假外人之手。”安然说。
“万一这个沈伟把钱吞了,不守信用,甚至跑去告发你,那该怎么办?”
“等我恢复体力后,会亲自一个一个解决掉这些绊脚石的。”安然目光透出一股狠劲,看得莫金华心里发毛。
安然说,“表姐,我想求你把重生带回老家去。”
莫金华说,“早几年马晓强已经把他父亲带回老家,现在再把重生领回去,一个老病号一个小屁孩,哪里找人去照顾他们?再说,我要是走了,谁来照看马晓强?”
安然又从钱夹子抽出一张银联卡,放在莫金华手上,说,“这一张也是五百万,密码六个六,你拿着,回老家请一两个闲人照看马老爷子和重生。你要是家里没什么要紧事儿,就过来帮着照顾马晓强吧。这边的开销我到时候会给你的。”
莫金华见安然出手大方,原本灰暗的脸色稍微有了点光泽。
她接过卡,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的衣袋里,一手拉着重生走到安然床边,说,“我知道,孩子在这里,你们干事束手束脚的,碍事。我先把他带走,过几天再回来。”
安然挤出一丝笑容,朝重生挥挥手。
“快走吧。”
三天后,安然收到沈伟发来的微信语音,“看本地头条新闻。”
她用手机上网,登录了本地新闻app,见铺天盖地都是天力健总经理杨大坤深夜外出宵夜,被不明势力开车追了半个城市,最后把车从桥上撞进了江心,打捞上来后,还有一口气,目前正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抢救。
安然突然感觉一股真气从头顶灌入体内,感觉通体舒服,她精神一振,仿佛打了鸡血般兴奋,看见一轮满月悬挂夜空,突然有一种想要吟诗的冲动。
她出门打了个出租车,直奔瀛莹西餐厅二楼。
她点了一客红酒牛扒,慢慢地咀嚼。突然看见沈伟搂着毛秦岚从三楼下来。安然愕然,记忆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泻千里。
过去她靠着马晓强给她提示灌输的点点滴滴,一点一点拾回了大部分记忆。然而,此刻看到毛秦岚,她感觉好像习武之人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好像什么事情都回想起来了。
她站起来,朝毛秦岚走去。
“你是……”
“毛秦岚。”
“我叫安然。”
安然情不自禁.地说,明明极力想要隐藏身份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此时见到毛秦岚,她的身体仿佛不受脑子控制。
“原来你就是安然?我的孪生姐妹?可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毛秦岚问。
“你知道我?”安然问。
毛秦岚身子发软,差点站立不稳。幸好有沈伟在一旁傍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知道你的人可不少。”毛秦岚说。
沈伟扶着毛秦岚在安然对面坐下。她目不转睛盯着安然的脖子,问,“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安然一惊,“什么信物?”
毛秦岚说,“进孤儿院之前,父亲留给我们的。”
安然摇摇头,“遗失了。”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安然?”
沈伟在毛秦岚耳畔说,“她是安然,我能证明,沈莹也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