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年后朱美玉设法把管家灌醉了,从他嘴里听到了另一个版本,她相信那个说法更加接近事实的真相,他说,孩子被送到孤儿院去了。
朱美玉当时发疯似的跑到管家说的那个孤儿院。
遗憾的是,孤儿院解散了,因为房子占用了侨房,现在国家落实政策,已经归还给华侨业主了。
她又跑到当地民政局查找那些孩子的下落,工作人员告诉她,孩子们有些被人领养了,剩下的被分散转送到其他几个孤儿院了,朱美玉一个一个去跑,却没有孩子的消息。
这事就像一颗种子掉在了朱美玉心里,生根发芽,随着岁月的推移,长势越来越茂盛了,占据了她内心的全部空隙,让她常常生出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
每当夜深人静,这种压抑感就开始折磨她。她变得脆弱多愁善感,每当夜不能寐时,这些往事就像发黄的老电影拷贝一样翻来倒去地重播,让她患上了失眠症和抑郁症。
一个人喜欢回忆往事,喜欢多愁善感,都是衰老的迹象。
朱美玉发现自己真的老了,但她清楚,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肩上的担子还没有人可以接替,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她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凝聚着朱家和柯家两代人心血的柯氏集团就这样结束在自己这一代的手里。
失去的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就剩下这么一个柯氏集团。她为之灌注了全部的青春和情感,她为之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和亲情。
这是她的精神寄托,她活下去的支柱。她决定振作起来,再一次展开大海捞针式的寻人工程。不管是宦耀强还是那对双胞胎姐妹,找到那个备用配方——这可是柯氏集团的救命稻草啊!
会后,杨青青借故回了一趟娘家,把董事会得到的消息通报给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三人开了个家庭会议,商量对策。
杨青青把会议内容一说,杨启兰就两眼发光,她问女儿,“这么说,朱老太婆手上拽了二十多年的专利就快变成废纸了?”
她伸出那只白胖的手掌附在额头上,说了句,“老天有眼,是时候收拾他们柯家了。”
杨大坤问,“那个老东西真的让你和吴少南想办法挽救柯氏?”
“是的,我公公是这么说的。”
“别整天公公婆婆叫得那么亲热,别忘了他们是我们杨家的仇人。”杨启兰白了女儿一眼。
杨青青道,“妈,你说我要是和你一样一口一个死老东西死老婆子地喊着,万一哪天在他们面前说顺了嘴怎么办?俗话说做戏做全套,现在还没撕破脸皮,我不能先把人家想象成敌人啊。”
“行了,废话少说,挑重点,妈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整垮柯氏?”杨大坤在一旁不耐烦了。
杨启兰对儿子的态度有点不满,说,“这不话赶话嘛!一家人何必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