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豹,我心口忽然很堵!”我用力地揉着心窝,感觉那堵了什么,令我呼吸中带了丝莫名的难过。我停下了脚步,蹲了下来,目光清冽地盯着地面。包袱忽然重若千担,我气喘吁吁靠上阿根斯的腿......
“果果,起来赶路吧!”
“为何这么堵?”
我纳闷了,许是雀王临阵脱逃,气的我难卸愤怒!我勉强起身,走着走着,不禁鬼使神差地骂了起来,“羽翼你这个自恋、洁癖、无用的娘娘腔调,再被我遇上,一定饶不了你。胆小鬼,懦夫,无耻!”
“果果......”
“他不是男人,不辞而别!”
“你何时当他是男人过?”七夜伸说为拍下膝上的尘土,冷峻的表情,有一抹柔和之色,独为我展现。
“娘子,你不会舍不得他吧?”风华琥珀眸子一眯,饶是警告。伸手抚了抚我鼻尖,有点小吃味。相公在侧,闲杂人等,莫要多问了吧?若他不肯协助,强迫无用,只好随他去了。他倒不乐见,娘子眼中复杂的神色......
“雀王......”阎昊刚欲接腔,勾魂牌却动了动。印堂黑了刹那,转瞬化作青色。他深邃眸子不见底,瞥向西天,俊脸瞬间黯下......
“那个娘娘腔......”
“不准说他娘娘腔!”一向平和懒散的阿根斯,却忽然扯住玄武的前襟,愤怒的眼眸,惊的全场呆怔。他咬住下唇,颓废却又伤感,眼眶依稀残有泪痕,忍不住为羽翼讨公道,“他不是娘娘腔,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不是无能,他只是不嗜好,用武力来争夺。他是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
“豹豹,你怎么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忽地料想到不对劲,顺手拉扯住阿根斯的小拇指。握住那处冰冷,心比它愈冷。“是不是自恋雀出事了???”
他沉默着,低垂下头,喉中早已哽咽......羽翼明明那般勇敢,他再也听不了,旁人对他的侮辱......
“豹豹,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清冷的面颜,瞬间变成琉璃般的雨落。“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绝对不会。你告诉我!告诉我!!!”
“他......死了。”
犹如晴天霹雳,我瞬间脚下枷锁,便牵的包袱压倒了身子。面色苍白,唇瓣颤抖,我问他,“为什么?”
“鬼王要杀了我,他为我死的!果果,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他。若不是我,若不是他想把我还给你,他不会粉身碎骨......”说着,他的泪便飘下来。我怔了,笑了,不敢相信地向回看,看那一片片曾被我碾在脚下的碎片......
“那是他吗?”我话音淡定,没有哭泣。只是一步步向回走,一声声地笑,弯下腰捡起了一片。
“羽翼,是你吗?”
我弯下腰,跪在地上,一片片地俭起,不敢漏下一片,因为我怕他在我耳边骂我。骂我,是个又丑、又坏心肠的女人。“哈,哈哈,你终于死了。我以为,你会祸害千年。结果,你真的死了。”
“他想你打败鬼王,不想你知道,他已经,去了。临走前,他说,他还想喝你那杯茶,他想喝......羽翼他,他说,他不是娘娘腔,他也喜欢......女人......”
“死了好!”
我很平静,捡着他的碎片嘲笑,“以后再也没有谁嘲笑我,再也没有人,和我斗嘴了。我清净,哈,我会清净的,我一定会有一天清净的!”
“丫儿......”
“别理我,让我俭完。这是他,全是满满的他,我不能让他死无全尸。我要把他带回去,揣在兜里,每天嘲笑他。他不会还嘴,他很乖,哈,以为死了,便可以清闲吗?”碎片在颤抖的指尖滑落,我弯下很大的腰,俭了回来,却久久没有起来身......
将脸贴在那冰冷的地上,我含笑地,把他收入怀中。狠狠地磕下了头,一遍遍地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妮子,你——”
“对不起,我该沏那杯茶,喝了那杯茶,你就不会死!对不起,我竟然踩过你的身体,把你扔在半路。对不起,你怪我吧,活过来怪我,我,是个笨蛋。”
我头磕的红肿,却不肯停下来。没有什么,让我停的理由。抱着满怀零星的几片,想着他临死的遗憾,我强忍着不哭出一声.......
没有了你,谁来、和我斗嘴?
忽然,我笑了。抱起他,站起了身,还一如往常地走向泰丰山。拎起包袱,眼睛依旧亮晶晶,真的,没有一滴泪掉下来。
“娘子,节哀顺便。”
“恩,我们起程吧!”
“你若难过,挺不住了,为夫的肩膀借你靠,你哭湿了也没关系。”风华心疼地看向我,琥珀的眸子闪动凄婉。当初,他不该嘲讽雀王,不该——
“他去找路斯了,我不担心。”
我笑了笑,珍惜地一片片装进香囊中,再看天边,彩霞依旧,没有了他六界依旧如斯,而我的心中却再也忘不了他。“为他们的眼泪,待封了鬼王,再一起流!我会清楚记得,我欠他一杯茶......”
“哎!”
“哈,何必忧愁,他在前边等我们。他不过是,比我早死了几十年。”我知道,我说的是糊话,也是理智话。我会憋着,不流一滴泪,等一切结束了,把这些眼泪统统还回去......
“自恋雀,别想逃。”
我霸道地命令,残花似锦,“就算到天边,我也带着你......”
来到了泰丰山的脚跟下,看着一阶阶危险的阶梯。我踏上第一阶,对着冰冷的空气长吁一口。“我会带着你,不会丢下你。剩下的路,我还会走下去。没吵完的架,我一个人吵。羽翼,一路,走好!”
山顶的气息缭绕不尽,我一阵干呕,恶心的吐亦吐不出。自己把了脉,脸色忽地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