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展天鸣借给黄炎一大笔钱后,他乐颠颠的跑出庄园再没露过面。看不到他我也乐得清静。难得这几天没什么事,我要好好找点乐子才行。于是,我带着沈不屈准备去茶楼听戏。
走到茶楼门口,我听见一阵低低的哭声传来,原来有个姑娘蹲在旁边的角落里正抹眼泪。我好奇的走过去,俯身问:“哎,你哭什么?有谁欺负你吗?”
她抬头看见我,马上跪地叩头:“黄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咦?我好象不认识她吧?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
她抬头梨花带泪的面庞,抽着气道:“黄姑娘的大名附近谁人不知,我经常看见黄姑娘跟展大人走动。久闻黄姑娘爱打抱不平,是正义心肠之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
正义心肠?我有吗?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巴。好吧,即然被人戴上了高帽子,索性冒冒侠义之士好了。“有什么麻烦,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的忙。”
她一听,高兴的连连叩头。
原来,她叫香伶,从小跟盲人婆婆生活在一起,去年婆婆过世,为了安葬老人她向别人借了一笔钱,不料债主竟然是放高利贷的,利滚利滚到现在竟然变成一笔天文数字。她只靠在茶馆里卖唱,根本还不起钱,最后,那个放高贷的人突然提出,如果还不上钱就娶她当小老婆!而明天就是她成亲之日。她想逃走,但又惧怕高利贷人的势力,怕抓回来也难逃一死。
事情经过便是这样。
岂有此理,分明拿钱压人嘛!有钱就了不起吗?我听得火大。
“黄姑娘,明天花轿就要到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说那人阴险暴戾,到他手中我肯定没活路了……”
嗯,是个难题!我蹲在她旁边,认真思考起来。
沈不屈开口道:“要不,我去料理那个人,叫他不再为难香伶姑娘。”
我看了他一眼,否决了。“不行,万一他事后找香伶算帐怎么办,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以沈不屈的身手相信他完全可以胜任这件事,重要的是,事情交给他办了,我还做什么?这等好事我宁愿自己亲自来做。
突然一个念头飞入我脑海中,我啊的一声叫起来,我一把抓住香伶的手,高兴地说:“有办法了!等明天白天他来迎娶你的时候,我来替你上花轿!”
“啊?”香伶愣住了!
“什么?”沈不屈也震了一震。
我得意的点头,“没错,这叫不入虎穴焉虎子,我要灭灭他的威风,叫他以后再也不敢为非作歹!”
沈不屈怕我出事,坚决反对我这样做,去香伶家的路上,他一再劝说我改变主意。而我决意已定,非要趟一趟这浑水,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管不顾。到了晚上,我怕他多事,以叫替我拿新衣为名,把他打发回傲龙山庄。
这下,我可以安心的住下来了。我举目四下打量她的家,发现她真不是一般的穷,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里,墙皮斑驳掉皮,屋顶也呼呼漏风,我数了数上面的洞,这要赶上下雨天,没有十个盆是接不住雨水的。
我讶然,“这屋子还能住人?”
她无奈的苦笑:“没有办法,我没钱修补屋子,就这样能住一天算一天吧。”
我们正说话,外面砰砰响起砸门声,香铃忙去开门,而我则藏了起来。一个黑衣大汉迈步进来,把一个包袱塞给香伶:“你的嫁衣。我们老大说了,怕你等的心急,要你现在就做准备,花轿马上就到!”
“什么?不是明天……”香伶吃惊的叫。
黑衣人说完,退出屋外,然后从外面将门上了锁。原来怕香伶跑走,派人盯门来了。我拿过新嫁衣抖开一看,“啧啧,这嫁衣的质地不错,款式也可以,这人挑选嫁衣的眼光还是蛮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香铃愁云不展,紧张的说不出话了。我笑嘻嘻的安慰她:“别担心,一切有我呢,等过了今天,我保证他再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沈不屈匆匆赶回傲龙山庄,正好在前厅碰到展天鸣,展天鸣见他行色匆匆,便叫住了他。“不屈,你们去哪儿了?蓉儿呢?”
“大人,黄姑娘她……”沈不屈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讲,因为他受到过警告,不许将此事说出去。
“蓉儿怎么了?”展天鸣眉头微皱。
“……她明天要代人出嫁……”沈不屈只得将事情经过一一讲了出来。
等他话一落,展天鸣的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的叫道:“什么?代人出嫁?这不胡闹嘛!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展天鸣马上叫人更衣,又派人来赖天带几个人来。
“黄姑娘的脾气大人也了解,她一意孤行,在下实在拦不住……”
“跟我来!”展天鸣简洁的命令道,他率先走出大门,赖天和几名黑衣精卫正等在门外。深夜,几匹快马纵马狂奔,朝城中疾驰。
我刚把嫁衣穿在身上,就听门外喜乐声声,断而就是开锁的声音。我忙叫香伶藏进柜中,自已盖上红盖头。只听一个乐呵呵的喜娘道:“哟,瞧瞧,新娘子都自己准备好了。刚好,我们就上路吧。”
我被人扶着上了停在外面的花轿里。没有震天的声乐,没有前呼后拥的送亲人群,一路走的十分安静。我想起“自己”出嫁那天,场面何等壮观啊。相比之下,我不禁感叹,有钱人家跟穷人就是不同!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花轿的速度减慢下来,好象到目的地了!我偷偷掀开布帘,花轿被直接抬进了院子。等花轿一停,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哈哈笑起来,这人一定就是香伶口中的恶霸了。咦?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我被人从轿里扶出,一双粗厚的大手一把握住我的手,摸挲不已,“小美人,你可来了……”
呀呀,真是恶心死了!我抽出手,狠狠拍了他一下。
“哟,小娘子还挺厉害,是不是等我等得心急了,别急别急,我们马上拜堂马上进洞房……”
熟,这声音真是熟!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又回到扬州了!我好想掀开盖头看一眼。
“大人呀,快点拜堂呀。”喜娘催促道。
“算了算了,省去拜堂我们直接进洞房……”这个人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满口急色,一听就不是好东西。他话一落,一群男人轰然笑了,“喜娘快走吧,我们老大急着入洞房呢!”
有人还不忘高喊一声:“进洞房喽!”
“小娘子……”头目的鬼爪向我探来。
我一把揪住他衣服,照着他脸就是清脆的一响。趁他不知道我是谁先教训教训他再说。“叫错了!”
头目愣了一下,伸手要扯去我的盖头,一边疑心道:“小美人?”
“哼,又叫错了!”我拎着裙子,飞起一脚,送给他一记滚地龙。这下,周围响起一阵交头接耳声,“哟,好厉害的新娘子,老大喜欢这种女人?”
“是啊,几时老大的味口变了?”
“嘘,小点声,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老大喜欢就行了呗。”
我双手叉腰,得意的笑道:“还没拜堂就象进洞房,想得美!”我走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拜不拜堂?快说!”
头目被我的气势吓住了,连声说道:“拜拜,这就拜……香伶?是你吗?”
“少说废话!你要先过我这关,打不过我就别想拜堂!站起来!”我喝道。
“老大,你还好吧?”手下关心的问。
头目恼火的哼道:“都给我住口,我就不信,我张霸天混了十几年,连个丫头都治不了。”
果然是张霸天!我嘿嘿一笑,世界真小啊,在这里也能碰到熟人!张霸天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我抱过去,我飞身跳起来,照着他门面就是一脚,“这叫一马平川!”一阵惊呼声起——
不等他站稳,我又横扫他腰,“这叫横断山梁!”又一阵惊呼声起——
我越打越兴奋,每招每式我都给予他重击,最后打得他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而那帮手下们捧场的惊呼声也没有了,好象被我的表现吓呆了。
我听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老大好象哭了!”
哭了?大男人会哭?我不相信,掀开盖头一角,飞快膘了一眼,差点笑喷。原来张霸天被我打痛却又不敢叫出声,只有强忍的双目泪流。
“住手!”院门突然被人撞开。
透过薄薄的红纱,我隐约看到数十黑衣人涌进院里。我掀开盖头一看,乖乖,展天鸣和沈不屈到了!怎么是他们?我正要放下盖头遮住我的脸。不料,正被展天鸣看到,他又气又急,大踏而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蓉儿,别胡闹了,这是闹着玩的事吗?”
“我不是蓉……”我压住盖头欲溜。不奈手腕被他扣住,挣脱不开。头上的盖头被拿掉了,我的真面目大白于世。张霸天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不是……”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我当然不是香伶!我警告你,再去找她的麻烦,有你好看的!”